“原来是这样，早就听说金老先生医德高尚，对穷苦人家从不收费，今日看来真是所言不虚，祖逖心下佩服。”

“哪里哪里，徒有盛名，我只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点小事。”金牧晨自谦道。

“我爹常说药有君臣医无贵贱，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紫燕道。

“金先生言传身教，紫燕姑娘更是宅心仁厚，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好人必有好报。”祖逖道。

刘琨说道：“大哥，人家金姑娘和老先生都能为百姓做点事，我们现在身在官府更要为百姓做点事，不然岂不让百姓枉称我们为侠了吗，我看不如……。”

祖逖笑道：“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想帮陈大叔寻人，查出这件案子的幕后真凶到底是谁，然后将他绳之以法，免得再有人受害。”

“知我者大哥也，哈哈。”

金紫燕和金牧晨也跟着会意地笑起来。而在他们的前面一桌，有一位穿着华贵的二十岁左右的公子，面相俊朗，在他旁边有一位家仆模样的人，三十多岁，两人一直在静静地听着他们谈话，听到最后，这位公子抿了口酒颌首微笑。

(第七章)

迷雾重重

司州府内，上上下下一片吆喝声，每个人都在瞪着眼睛攥着拳头下注。祖逖二人出了房间要去捕科找何成问问少年失踪案的事情，刚到门口，何成正好出来，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像只斗败了的公鸡。祖逖上前搭话：“何大哥…………”

“没事少烦我！没见我没心情吗，他妈的今天点背，五两银子全输光了！”何成连连摆手，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祖逖刚要说话，刘琨用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对何成说道：“何大哥，输赢本是常事，小弟手头有几两碎银，先给你救救急，别小看这几两银子，它定能让你连本带利翻回来。”说着把银子递了过去。

何成两眼放光，口里说道：“多谢刘主薄，以后定当奉还。”一边接了银子一边要转身进房里再赌，刘琨叫住他道：“何大哥，我们找你有点事，不知……？”

“好吧，你们稍候，我去去就来，也就两把！”不容两人再说什么，何成一头扎进了房里。祖逖埋怨刘琨借钱给他，说这是纵容赌博。

刘琨说道：“咱不有事找他吗？想要查那案子用他的地方多着呢，再说我不借他，他只会到街面上胡乱搜刮商家店铺平头百姓。你我都厌恶这赌风太盛，但是我们现在人微言轻，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等以后我们有所作为做到从事甚至司隶校尉的时候，就全城禁赌，全国禁赌，再改官场无为之风，岂不痛快，是不是大哥？”

祖逖道：“大哥的脾气你也知道，是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也许你更适合在官府。”

“如果不是为实现我们的抱负我也不愿意委曲求全的。”

两人说着话随着屋里何成大呼小叫几声，马上就兴高采烈地快步出了房间，双手各拿了一把碎银，伸出一只手递到刘琨面前：“多谢刘主簿吉言，我赢了不少钱，给，这是你的，还给你。”

“何大哥，何必如此客气，这几两碎银就让大哥买酒喝吧，以后还靠大哥关照呢。”

“好说，好说，不知道两位刚才有什么事找我。”何成说道。

祖逖说道：“我们想问一件案子的事，就是少年失踪案。”

何成说道：“那边有个凉亭，我们去那边说话，走。”

三人来到凉亭坐在石凳上，何成说道：“少年失踪案早在四年前就有了，当时每年都有十五六七岁的少年无故失踪，大约三个月就会有一起，并且大部分都遇害了，只有一个未见尸首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此案是洛阳县衙一手经办的，具体的我知道的很少，只有县衙呈报上来的案卷，如果你们需要可以查阅，虽然你们不在捕科，但毕竟是我们司州府的人。”

三人又来到捕房，何捕头从架上挑出案卷给了祖逖，又问道：“我不明白，这案子跟你们可有关系，为何要问这件案子？”

“是这样的，我跟一个姓陈的苦主认识，他的孩子失踪已有一年，官府到现在也查不到线索，他的娘亲思子心切得了病，我们看能不能帮上忙，替他找回孩子。”刘琨答道。

“不过我看你们是白费劲，洛阳县衙这些年来也没查到什么，你们两个恐怕也是白忙一场啊。要说起来这洛阳县衙也够刁的，几次要把案子推河南府和咱们司州府，河南府尹和从事大人知道此案棘手哪会接烫手的山芋啊。”

祖逖说道：“那是，只是这案子一天不水落石出就还会有人遭殃，只要尽力查访，就一定能找出元凶。”

“既然你们想要查，我也不多说了，案卷都在这了，你们慢慢看，这案子不归司州府管，我也爱莫能助，好了，我领人上街转转，赌得我头昏眼花的，顺便喝口酒，好，你们忙，我走了。”何成说着拍了拍脑袋就出了门。

两人坐下来看完了案卷，案卷写得很简单，根据上面所写，这件案子几年来已有十四人遇害，只有一人下落不明，名字就叫陈雪，跟金姑娘讲得差不多，验尸报告上只写了四个字通体无伤。而呈报的最近的一次案情就发生在一个月前，尚未见到尸首，生死不明。

祖逖看了气愤的说道：“洛阳县衙怎么办案的,案卷写得含糊其辞,还什么通体无伤，难道是生病死的，平日里不用心,破不了的案就束之高阁。”

刘琨劝道：“现在的府衙有几个认真办事的,你不看就连王衍王大人和河南府尹乐广等人不也是每介里手持鹿尾在闹市里大谈老庄之道吗,现在的官员上行下效都只是夸夸其谈，以过问政事为耻，治国理民却是胸无一策，空谈误国。可这样的道理若然不是到了亡国的时候不是到了刀架在脖子上的地步,他们是万万不信的,对很多官员来说兢兢业业为国出力反而成了迂腐可耻的事了，可悲可叹。”

祖逖又说道：“不说这个了,说说就来气,依照案情来看这个失踪了的少年近期会不会也要遭遇不测呢？”

“按照案卷里所写也是一句通体无伤，一点线索也找不到，往坏处想的话,假如这少年如以前一样被害那近几天必然会有消息,如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话破案还要费些时日。我想不如我们两人从今晚起轮流在城外值夜,看会不会有所斩获。”

“好,就依你，今晚小弟先去。”刘琨道。

“咱们再跟何捕头说说看晚上能不能借两名捕快，万一有情况也有个照应。”

“这倒也是，我想应该没问题，一会他回来我去说，这刚送他银子，总该管点用，你放心吧。”

夜凉如水，弯月当空，刘琨出城值夜,在何成的派遣下跟来两名捕快，沿着护城河走动,期望能有所发现。

刘琨一夜末合眼，到天亮也没发现什么，只好回去休息。第二天祖逖再值守，两人轮流一连守了三晚一无所获，心里末免失望。

这天已是第六天了，夜，漆黑一片，捕快也早已不抱希望,不到三更,两个一起跑到小树林里打瞌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