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相比之下,孟尝君的条件要差一些。在齐闵王时期,他得到的不是君主的全力支持,而是全力反对。在齐宣王时期,他得到的支持也不是毫无保留的。齐国人是个非常看重实际的人群,秦国实力雄厚,距离齐国很远,又有易守难攻的自然天险保护它,攻打秦国显然不会很轻松,这将是一场耗时耗力,劳民伤财的艰苦战争,可观的人员伤亡也免不了,最后却不能获得实际利益作为回报,总之吃力不讨好。不仅还在做太子的齐闵王就开始反对孟尝君,齐国政府官员里应该也有不少反对的声音。为了说服齐宣王和政府官员们,为了在和太子的政策辩论中胜出,孟尝君必须亲自出马,努力的寻找一些让人信服的理由,用这些理由来证明,为什么花费巨大代价去攻打秦国是必要的和值得的。

现在我们想象一下孟尝君能够找到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有哪些。首先,他对秦国的定位应该是这样的:秦齐是全天下最强的两个国家,也是能够对彼此造成最大伤害的两个国家,一山不容二虎,它们天然就存在着激烈的竞争关系。秦国野心勃勃,不甘心和任何国家分享权力,它的目标是独霸天下,妨碍它实现这个目标的最大对手是齐国,所以它朝思暮想,处心积虑,想把齐国先干掉,张仪过去的所有作为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这就是证据。当年秦武王即位的时候放弃对齐国的攻势,是因为这个人犯糊涂,让齐国幸运的逃过一劫。而现在秦国的领导阶层已经换了一批人,很难指望他们和秦武王同样糊涂。这批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专门针对齐国,是因为齐国长期以来委曲求全,停止所有对外行动,隐藏自己的力量,使得他们暂时没有重视齐国,但是齐国不可能永远龟缩在国内不动,只要齐国开始行动,暴露出力量,它和秦国的矛盾就会迅速激化。总之,秦齐矛盾从根本上而言是无法化解的,两国在未来和平共存是幻想,只有齐国倒下之后,秦国才能睡的好觉,所以齐国保证自身安全的最好办法是先发制人,先把秦国给打倒。

把秦国明确定位为对齐国生存和发展产生最大威胁的敌人之后,孟尝君还需要解释清楚,秦国会采取哪些现实手段来威胁齐国。在无名之战以前,解释这一点很容易,秦国可以联合韩国,魏国和燕国围攻齐国,张仪在丹阳-濮水之战时期就是这么做的,很多齐国人对当时的险境还留有深刻印象。无名之战以后,双方进行了换子,这时,秦国通过韩魏领土进攻齐国的道路走不通了,孟尝君必须换一套说法,他的新说法是,秦国将和楚国组成联军,通过楚国领土,从南方进攻齐国,再加上在北方伺机而动的燕国,这仍然是对齐国的巨大威胁。

不过,换子以后,齐国政府里部分人开始觉得秦国的威胁已经变小了。确实,秦国如果是经楚国进攻齐国,那它的主力部队从关中出发之后,必须绕一个大圈,完全绕过韩魏的南部边界线才能到达齐国。秦国离齐国本来就很远,再绕这么一个大圈,路程就更远了,秦军出去一趟很久才能回国,它的行动会非常辛苦。而且,从秦国国内对远征军的作战进行长距离后勤支援,难度也非常高。还有,韩魏已经和齐国结盟,战争爆发后,韩魏联军的做法很简单,它们只需往南推进一小段距离,就可以轻松切断秦军的退路和后勤路线。这些情况不禁让人质疑,如今的秦国进攻齐国还有多少现实可行性呢?

面对质疑,孟尝君可能是这样辩解的:秦国刚一出兵就马不停蹄的和齐国作战是很难办到,但是,如果秦国先把主力军队驻扎在楚国境内,花一两年时间联合训练,同时在楚国的大力帮助下预先把足够的后勤物资囤积在靠近齐国的地方呢?秦军在楚国境内的感觉和在本国境内一样方便,至少可以大大缓解前述困难,它们做好充分准备之后,再开始去攻打齐国,这样,既不用很劳累,也不用担心后勤问题。

这个办法包含着一个前提条件,它需要两国之间建立起高度的团结与互信,需要它们结成一个如胶似漆的紧密联盟,有了这个条件,楚国才会愿意全力配合和接应秦国的行动。无庸置疑,秦楚关系满足这个条件,大家不用多想,会自然而然的认为,秦国和楚国结成的联盟,那就是最紧密的联盟。

战国时代是一个风云动荡,变幻不定的时代,别看齐国和韩魏现在是盟友,将来它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能保证。而秦楚之间的友好历史已经绵延三百年之久,有力的证明两国关系能够在漫长时期内经受住外界各种形势变化的考验,而且,楚系外戚掌控秦国大权后,秦楚关系还变得比过去更好了。孟尝君认为,齐国不能只顾眼前,就算现如今齐韩魏联盟的势力压制住了秦楚联盟,让它们不敢行动,也只表明齐国获得了暂时的安全,一旦将来某个时刻齐韩魏联盟出现变故,而那时秦楚联盟却依然存在,齐国的危机就来临了。所以,趁着现如今外交局面比较有利,齐国应该抓住机会去打败秦国,一劳永逸的除掉后患。

孟尝君在齐国朝廷上的言论当然不会和我的猜测完全一致,但是估计应该差不了多少,因为,他也不可能凭空捏造一些理由出来,他只能以当时国际上各国间相互结盟和敌对的格局作为基础来构建他的理由,再用这些理由来支持他的政策主张。

请注意,孟尝君提出的这些理由中,他重点强调了秦楚钢铁同盟的作用。这是由于楚国的两个特点,一是众所周知它和秦国的关系非常特殊;二是楚国的领土范围广大,尽管它位于边缘地带,却和秦齐两国都接壤,它的领土是秦国通往齐国的唯一道路。按照孟尝君的说法推论下去,只要秦楚钢铁同盟还存在,秦国就有的是办法去整治齐国。而如果这个基础被抽掉,孟尝君的整套理由都会坍塌掉,完全站不住脚。

大家可能已经明白了,秦国背叛楚国的目的是用实际行动向齐国表明,它一点都没有进攻齐国的意图,更重要的是,它要证明孟尝君犯下了一个无可辩解的大错。如果秦国和楚国不再是盟友,它无法通过韩魏领土,也无法通过楚国领土,那它怎么去攻打齐国呢?孟尝君说秦国有一个针对齐国的攻击计划,却拿不出任何实际证据,只会让大家觉得那是他胡思乱想出来的东西。秦国的做法甚至更绝,它公开的欺辱楚国,在天下人面前和楚国撕破脸皮,反目为仇。这一切都显示秦楚同盟只是基于利益的临时结合,楚国只是秦国一个想用就用,想扔就扔的工具,秦国根本没有把双方的老交情放在眼里。秦楚成为仇敌之后,不仅它们现在不可能联合起来对付齐国,将来这种可能性也变的越来越小。

孟尝君并没有胡编乱造,被历史和现实双重纽带联接起来的秦楚关系非常之牢固,他这么说按理是很稳当的,他没有料到的是,正因为他这么说,结果使得一件原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真的发生了。秦国间谍来到齐国的时间很早,他知道,孟尝君能够当上齐国棋手的主要原因在于,丹阳-濮水之前,孟尝君提前识破了张仪的战略,在大家都还没有醒悟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准确预计到秦国下一步的对外政策,秦军下一步的行动和国际形势下一步的变化,从此之后,他在齐国高层里树立起自己的突出形象,那就是分析,判断和预见能力超人一等,具有敏锐目光和远见卓识。由于没有听取他的意见,齐国差点面临一场灭顶之灾,这样的人才不当棋手不是太可惜了吗?

可是这一次,对于秦国下一步的对外政策,秦军下一步的行动和国际形势下一步的变化,和实际发生的情况相比,孟尝君此前的一整套分析判断被证明是完全的错误,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简直就是不知所云,大家突然发现,原来孟尝君没有以前想象的那么聪明,他也会犯错,而且还会错的离谱。所以,从表面看来,秦国正在凶狠攻击的目标是楚国,实际上它攻击的真正目标是孟尝君。它对楚国的攻势越是凶狠,孟尝君的错误就暴露得越明显,齐闵王就越有口实来反驳和批评孟尝君。秦国间谍提出的这一招釜底抽薪之计非常阴狠,不仅是执行过程中需要心狠手辣的对待楚国,而且这一招正好打中了孟尝君的要害,他的政治判断力开始遭到广泛的质疑,他的形象遭到严重的破坏,这是帮助齐闵王剥夺孟尝君棋手资格的一种最有效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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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秘史之最终对决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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