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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孙策称霸江东 (上)
袁术在南方混不下去了,所以才会想北上与袁绍汇合。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曹操才派刘备率军到徐州的。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袁术会在南方混不下去了呢?
史书的答案是,“袁术称帝后,奢靡贪淫的程度比以前更厉害,后宫妃嫔有数百人,无不身穿绫罗绸缎,饱食精美的饭菜。属下将士饥饿困苦,他却毫不并心。不久,储存的各种物资都已耗尽,自己无法维持,于是烧毁宫殿,去投奔驻在山的部将陈简、雷薄,但又遭到陈简等的拒绝。于是袁术大为困窘,部下士兵不断逃走。他心中忧虑烦闷,无计可施,只好派人把皇帝的尊号送给他的堂兄袁绍、、、、”。
历史书之所以会给出这种答案,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袁术被自己的小弟打败了。而打败袁术的这个小弟,奠定了天下三分的基础。所以后世的历史,自然会把这段历史写成一部,大哥倒行逆施,小弟替天行道的故事;而绝不会把这段故事,写成一部小弟落井下石,大哥走投无路的故事。
只要我们抛开云遮雾罩的历史细节,只看历史的基本事实,自然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孙策一直是袁术的小弟。而且,后来属于东吴的地盘,从普遍意义上,从前都是属于袁术的地盘。
史书上,常常因为称帝这件事,把袁术说得极为不堪。问题是,不就称个帝吗?曹丕、孙权、刘备都能称帝,袁术凭什么不能称帝?袁术被骂成臭狗屎,无非是他失败罢了。
我们也可以想象,如果刘备、曹丕、孙权刚刚称帝,就让人打得国灭身死;他们称帝的行为,自然也都会变成大逆不道、愚蠢不堪了了。问题是,他们称帝后顶住各种压力,都一世、二世的存在了几十年。
所以,称帝合法不合法,合理不合理,那是标准的成王败寇。袁术称帝的闹剧,只是因为他称帝失败了。
我们可以想象,如果当时的袁术,在外顶住了来自吕布、曹操的压力,对内镇压了孙策的叛乱。那袁术不要说一统天下了,就是割据东南几十年,关于袁术、孙策的历史,也会完全变了样。至于袁术死后,袁二世、或袁三世继承袁术的遗志,统一了天下,就更不用说了。
刘备称帝时,“前部司马费诗上书说,“、、、、从前,汉高祖与楚人相约,谁先灭掉秦朝,谁就称王。等到攻克咸阳,俘获了秦皇帝子婴,汉高祖对王称号仍然推让。而殿下如今尚未走出门庭,便要自己称皇帝,愚臣我实在认为您不应该这样做。’”汉中王对此很不高兴,将费诗降职为州部永昌从事。
我们可以想象,如果费诗到了地方,就联络蜀中豪强,和曹氏、孙氏联手,把刘备打得再也无法翻身了了。那刘备肯定也会抱病吐血而死说,想不到我刘备,竟会混到这般田地。
这样一来,刘备在历史上的形象,肯定与袁术并没有本质区别;甚至比袁术还要臭。问题是,刘备不但成功开国立号,而且刘备死后,刘阿斗又当了整整四十年的皇帝。
一个人只要成功开国立号了,并且一世、二世的传了下去。他们境内的文人,自然都会他大拍马屁,在这种背景下,对他不利的文字,自然难以广泛流传下来;而且境外的政权,只要愿意与他建立的政权平等相处,自然就得对他有着起码的尊敬,而不能对他大肆丑化。这样一来,他作为一世之雄的地位,就会得到时代的认可了。
更主要的是,如果后世史官因为种种原因,愿意承认他正统的地位,那他作为一代之雄的形象,就可以得到历史的认可。反过来说呢,如果后世史官修史时,因为种种原因,把他建立的政权写成伪篡,那他作为一代之雄的形象,也很难建立起来,因为史书即使承认他的能力,也会把他的人格写得极为不堪。
袁术称帝之后,先让吕布当头打了一闷棍;又让曹操捅了一刀,接下来,让孙策连砍数刀,所以不要说说什么二世、三世了,就是他自己在位时,也是一路连滚带爬狼狈而死。
在这种背景下,对袁术有利的文字,在当时就无法四处流传了。而且,孙策当年是袁术的小弟,是谁也不能否定基本历史事实。所以,孙氏称帝后,自然得完全抹煞袁术的历史地位,否则孙吴的政权,就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了。
如果我们抛开云遮雾罩的历史细节,只看最基本的历史事实,自然会发现,最初袁术占据扬州;后来孙策占据了扬州。关键是,孙策可以实现这一切,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得到了袁术的重用与支持。
孙坚死后,孙坚一系分裂了,所以孙策一直处处受制于袁术,必须依赖袁术才能发展起来。
因为这种原因,孙策一系事后回忆当年往事,都说当年的袁术,比周扒皮也黑,总而言之,一直让孙策白给他打工,工资奖金从来都是想方设法的刻扣。而孙策却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可悲的事实。
但是,真实的情形显然没有这样简单。对此,我在前面就说过了,因为孙策不是傻子,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袁术对他真的这样刻薄,他为什么还一直跟着袁术混呢?
所以,更接近真实的历史,应该是这样的。那就是袁术、孙策在这个阶段一直相互利用。说得具体点,袁术需要孙策帮他打击那些,敢拒绝给他交保护费的地方实力派;而孙策需要袁术帮助他扩张势力。结果呢?他们双方的目的都达到了。
于是,敢公然不服袁术的人,都让孙策打得人仰马翻;在这种背景下,他们自然会通过种种方式,对袁术表示一定的臣服。
而利用这个机会,孙策的势力也不断扩大。因为,每次击败一个不服袁术的地方实力派,袁术自然可以控制了更多的人力、物力资源,而孙策也可以趁机控制越来越多的人力、物力资源。
当时的袁术,大约是这样布局的,那就是让扬州的几股政治力量,暂时相互制约,等自己在豫州、徐州打开局面后,再去慢慢整合扬州。
但是很不幸,袁术刚刚称帝,就让吕布当头给了一闷棍,在这种背景下,袁术遂再也没有机会整合扬州了。
我们知道,袁术是公元197年初称帝的。同年5月,吕布大败袁术;此后不久,曹操派人以汉献帝的名义给孙策加官晋爵,而孙策接受了。
孙策接受曹操(以汉献帝名义)的加官晋爵,其实并没有什么太了不起的。因为,这只意味着,孙策暂时不再听命于袁术了。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孙策暂时不听令于袁术后,他会如何去做?显然有三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