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二十三、讨平泽潞（3）

黄州刺史杜牧也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杜牧，字牧之，系德宗、顺宗、宪宗朝宰相杜佑之孙。杜牧天资聪颖，敬宗宝历元年二十三岁时就写出了著名的《阿房宫赋》，文宗大和二年，二十六岁的他进士及第，闰三月又制策登科，被任命为弘文馆校书郎、试左武卫兵曹参军，十月随江西观察使沈传师外放到洪州（今江西省南昌市），担任巡官、试大理评事，大和八年又随沈传师来到宣州，继续当幕僚。杜牧“弱冠成名，名振京师”（《本事诗》语），但他自恃才高，性格放荡，“虽为检刻，而不能自禁”（《阙史》语），特别好色。

牛僧孺于大和六年十二月罢相担任淮南节度使，大和七年杜牧到扬州办事，被牛僧孺挽留，召入幕府，担任掌书记。杜牧在扬州三年，到大和九年被朝廷拜为监察御史，分管东都，因此，他的“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又记作“三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在淮南期间，杜牧与牛僧孺结下了很深的友谊。《阙史》、《唐语林》、《芝田录》等书都记载了这样一件事：当时的扬州非常繁华，“九里三十步街中，珠翠填咽，邈若仙境”，杜牧每晚都混迹于Ji院之中，都虞候也不敢管，只好偷偷禀报了牛僧孺。杜牧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牛僧孺故作不知，还派三十名小吏换成平民衣服暗中保护着他。直到杜牧拜为监察御史后，牛僧孺才委婉地告诫他要稍稍节制一下，以免影响到身体健康，并从关心他的角度说深夜独行，一旦出事，后悔就来不及了。杜牧一开始还辩解说自己一直洁身自好，让牛僧孺放心。牛僧孺听了，笑而不答，让人拿来一个小书箱，里面全是记载着某月某日杜牧留宿某家Ji院的报告。杜牧一见之下，顿时既羞愧，又感动，“终身感焉”（《阙史》语）。

不过，牛僧孺的告诫似乎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杜牧分司洛阳两年，期间，《苕溪渔隐丛话》记载，当时，李愿（李愬之兄）罢职闲居，别墅豪华，经常与洛阳名士们在一起饮宴作乐。因杜牧是监察官员，就没敢请他，可是杜牧早有耳闻，尤其是听说那里美女很多，就主动要求参加。宴会上美女上百人，个个都是倾国倾城，杜牧一个个看过后，连喝了三大杯，直接问：“哪个是紫云姑娘？”李愿指了指，杜牧凝视一会儿说道：“果然名不虚传，你把她送给我好了。”众人都惊愕不已，一群美女也都低头窃笑。杜牧又喝了三大杯，大声吟了一首诗：“华堂今日绮筵开，谁唤分司御史来？忽发狂言惊满座，两行红粉一时回。”《侍儿小名录》也说崔紫云是李尚书的乐妓。按：李愿其实在宝历元年就去世了，据杜牧分司洛阳已过十年，并且也没有当过河东节度使和兵部尚书，虽然李愿死后也被追赠为司徒，但文中的司徒应该是当时闲居洛阳的司徒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