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长安城内的刑部尚书、兼任京兆内史卫文升年事已高,听说李渊的大军正朝长安开来,又是害怕又是担心,一病不起,不问事务,只有左翊卫将军阴世师和京兆郡丞骨仪保护着代王杨侑固守长安。
九月二十一日,李渊前往蒲津视察。二十二日,又从临晋南渡渭河,来到永丰仓犒赏军队,开仓赈济饥民。二十三日,他回到了长春宫。二十四日,又率领大军移驻冯翊(今陕西省大荔县)。
李世民所到之处,百姓和变民军纷纷归降,人数很快就增至九万,在泾阳立下大营。当初,平凉郡(今宁夏自治区固原市)的数万奴贼包围了扶风(今陕西省凤翔县)太守窦肩奶眯值埽蹲手瓮匪凳邱肩奶弥叮砦螅旅挥泄ハ拢艟赋跃5笔保鹗氲艿芮鹦泄в幸煌虿恐冢叹嵩卩d城(今陕西省眉县),奴贼找不到吃的,部众离散,有一千多骑兵前来投靠丘师利、丘行恭兄弟。丘师利命丘行恭率领五百人携带米面、酒肉前去奴贼的大营,奴贼头领白瑜娑亲自拜谢,丘行恭手起刀落,将其人头砍下,对众人说道:“你们都是好人,为何要侍奉奴才、让天下说你们是奴贼?”众人全都跪在地上,说道:“情愿改投大人门下。”丘行恭遂率领这些人与哥哥丘师利一起归顺了李世民,李世民任命丘行恭为光禄大夫。丘行恭武艺绝伦,精于骑射,自此成为李世民手下的一员猛将。隰城(今山西省汾阳市)尉房玄龄,名乔,字玄龄,是房彦谦的儿子;他长了一双与众不同的细眼睛,年幼之时,有人就曾对其父说,这个细眼奴如果不立下忠诚之志,就必定会当一个乱贼;如果辅佐帝王,就会成为儒家宗师(见《龙城録》)。李世民在渭北时,房玄龄也来拜见李世民,温彦博也向李世民推荐了他。李世民与他一见如故,任命为记室参军,把他当作自己的心腹谋士。房玄龄也觉得遇到了知己,竭尽全力辅佐李世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每次消灭敌人,其他人都竞相夺取财物,唯独房玄龄先把人才搜罗到李世民的麾下。
七十一、攻克长安
李渊命令刘弘基、殷开山分别率军西进,夺取扶风。
当时,关中还有很多股变民军,殷开山前去招抚,均纷纷归附,刘弘基和殷开山的军队人数很快增至六万,于是,二人率军南渡渭河,进驻长安故城(汉魏时的长安城)。刘弘基、殷开山在金光门(大兴城正西门)前耀武扬威,城内派军出战,二人迎击,将隋军击败,生擒一千多人,缴获数百匹战马。
李世民率军经过司竹园,李仲文、何潘仁、向善志等人均率众归降,而后,李世民又一直挺进到阿城(长安以西)。李世民所部已有十三万大军,军纪严整,秋毫无犯。
九月二十七日,李世民派人来到冯翊,请示李渊赶赴长安的日期。这时,李渊见李世民等人已经扫清了长安外围,再也不用担心会出现被敌前后夹击的危险了,他说道:“屈突通既不能东还,亦无力西进,在此观察我的成败,以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他已不足为虑了!”于是,命令李建成挑选永丰仓的精兵从新丰(今陕西省临潼区)直出长乐宫(汉魏长安城的东南角),李世民率领新归附的各军进驻长安故城待命。此时,延安(今陕西省延安市)、上郡(今陕西省富县)、雕阴(今陕西省绥德县)也都归顺了李渊。
九月二十八日,李渊率军离开冯翊西进,大军所到之处,将隋朝的离宫、园林全部还给百姓,把宫女送还他们的亲属。李渊自己在渡河以后一直滞留在朝邑、冯翊,并以李建成所部监视屈突通,令其不敢轻举妄动,而令李世民一路西去,收编关中义军,与李世民的策略相比,李渊的这一策略才是更胜一筹的万全之策。
十月四日,李渊抵达了长安,将大本营设在春明门(长安东面中间大门)的西北。此时,长安城近郊的李渊大军人数已高达二十余万。但一开始李渊还寄希望于不战而拿下长安,因此,在他刚刚来到长安时,并没有下令包围长安城,他下令各军依次扎营,不得擅自闯入村落扰民;又屡屡派人来到城下说服卫玄等人,表明自己仍要尊奉隋王朝的态度,但卫玄等人不予答复。众将纷纷请求立即包围长安,但李渊却犹豫再三。
十月十四日,李渊下令各军开始包围长安城。长安东面、南面由李建成负责,北面、西面由李世民负责。此时,隋军已经弃守长安外郭城,李渊进攻的主要是长安宫城和皇城。包围长安城后,关中变民军头领们觉得自己没有立功,遂纷纷率领本部人马就要攻城,十七日,李渊得知后从春明门火速迁居安兴门(长安东面最南门)外的安兴坊,以弹压各军。
各军竞相制造攻城器械,但李渊仍然没有下令攻城。李建成、李世民以及文武官员们一起劝谏道:“自从太原起兵以来,义军所到之处未曾停留,长驱直入关中,也几乎没有碰到攻不下来的城池。如今我军进抵京师,不早早攻下城池,不仅会招致敌人,而且还挫伤兵锋;另外,我们担心刚归附的人会轻视太原之兵,这非常危险,请速速决断!”在这种情况下,十月二十七日,李渊下令各军开始攻城,约定:“不得侵犯隋朝宗庙、代王以及隋朝宗室,违命者灭三族!”孙华在战斗中被流箭射杀(极有可能是因为孙华对李渊的命令不满而被暗害)。各军纷纷制造云梯、吊楼,京师附近的木材被砍伐殆尽。
十一月九日,在经过十几天的猛攻后,军头雷永吉终于在这一天第一个爬上了长安城墙,李渊大军遂攻克了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