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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各显身手

大约还在周瑜返回江陵途中,孙权就已经把周瑜的计划告诉给了妹夫刘备。

《三国志·鲁肃传》称,当时不仅仅是周瑜,还有甘宁也劝说孙权进攻益州,孙权征求刘备的意见,而刘备却想把益州弄到自己手里,就给孙权回信说:“刘备我与刘璋都是汉朝宗室,希望能借重您一起匡扶汉朝。如今,刘璋得罪了您身边的人,刘备我深感恐惧,您说的话不是我敢听的,请您宽恕。如果我的请求得不到您的同意,我刘备将披散头发,逃入山林。”刘备的话当然是假话,但却把孙权诓骗得一愣一愣的。如今周瑜既然已经死去,孙权遂以鲁肃为奋武校尉,接管了周瑜的军队(共计四千人)以及周瑜的四个县的奉邑,而以江夏太守程普为南郡太守,驻扎在江陵。

鲁肃到任以后,劝说孙权把荆州借给刘备,巩固双方的友好关系,一起抵御曹操,孙权终于答应了,于是,孙权将豫章郡分出一个番阳郡(今江西省波阳县),将长沙郡分出一个汉昌郡(今湖南省平江县),又以程普为江夏太守,驻扎在沙羡;以鲁肃为汉昌太守,驻扎在陆口(今湖北省嘉鱼县西南陆溪口),而把以西的江陵等地交给了刘备。

这就是历史上所谓的借荆州。关于借荆州之事,后世议论纷纭,大多数人认为这是东吴的说法,蜀国并不认可,理由是:江南四郡是刘备(刘琦)打下来的,原本就不属于东吴所有,当然不存在借的问题。此论以赵翼在《二十二史札记》“借荆州之非”条中所阐述的论点为代表,但该论不是没有问题:如果把借荆州的荆州理解为荆州全境,那当然是不存在的,但是,这里的荆州是特指,即南郡郡治江陵以及周边东吴打下来的地盘,从这个意义上理解,借荆州(严格上说应该叫借江陵)还是客观存在的。

史称,“曹公闻权以土地业备,方作书,落笔於地。”曹操当然不在乎孙权究竟是给了刘备哪些土地,而在乎孙权此举让其离间二人的图谋无从施展了。虽然如此,孙权此举也等于是关上了自己西取巴蜀的大门,鼎足偏霸之业就此奠定,从这一点来说,孙权、鲁肃等人的才智、勇气与周瑜相比差距何啻万里!孙权不仅丢掉了西上的门户,在失去江陵的同时,也丢掉了一位大名鼎鼎的谋士,此人就是在荆州有凤雏之名的庞统……

如前所述,庞统,字士元,襄阳人。年少朴拙,没有多少名气,司马徽有知人之名,十八岁的庞统前去拜望,司马徽在桑树上采桑葚,庞统就坐在树下与司马徽交谈,二人就这样从白天一直谈论到夜晚,司马徽对庞统非常赞赏,称之为“南州士之冠冕”,从此以后,庞统的名气才逐渐大了起来,后来被南郡任命为郡功曹。

庞统也喜欢品评士人,但他对人的品评往往虚美的成分较多,有人询问缘由,庞统自有他的道理,他回答说:“如今天下大乱,善人少而恶人多,我正想移风易俗,如果不称美他人,美名就不值得让人羡慕,没人羡慕美好的名声,善良的人就更少了。如今,即使我夸耀十个人有五个都名不副实,起码还有五个是名实相副的,而且,我这样做还能鼓励其他人向他们学习,这难道不是合适的吗?”周瑜占领江陵后,庞统又做了周瑜的功曹。周瑜死后,庞统护送周瑜的灵柩回到东吴,很多东吴的名士原来都听说过庞统的名气,等到庞统返回时,这些人都到吴郡的阊门外送行,前庐江太守陆康的儿子陆绩、会稽郡丞顾雍的儿子顾邵、孙权车骑将军长史全柔的儿子全琮也都到场了。庞统说:“陆绩可谓是驽马却有飞跑的力量,顾邵可谓是驽牛能负重远行啊。”有人问庞统:“依你说,陆绩更胜一筹了?”庞统回答:“驽马虽然不错,但只能驮一个人而已,而驽牛一日能行三百里,承载的重量岂止是一人啊?”顾邵与庞统住在一起,问道:“你号称知人,你说我与你相比如何?”庞统回答:“移风易俗,甄别人物,我不如你,至于说到帝王的密谋,判断事情的关键所在,我似乎比你要强一些。”庞统又对全琮说:“你喜欢施舍,爱慕名声,虽然智力不太高,但也是一代贤俊。”陆绩、顾邵对庞统说:“假如天下太平,我们将与你一起品评天下名士。”

刘备借得江陵以后,将庞统打发到耒阳(今湖南省耒阳市)当县令。庞统心存不满,在县里无所事事,又被刘备免去了官职。鲁肃给刘备写信道:“庞士元不是治理方圆一百里的人,让他担任州的治中、别驾之类,方能发挥出他的才能。”诸葛亮也向刘备推荐了庞统。刘备这才召见庞统,一见之下,刘备大喜,遂任命其为治中从事,对其的亲密程度仅次于诸葛亮,与诸葛亮同为军师中郎将。

孙权以江陵为代价,换取了刘备的支持,也换取了江夏及其以西以南部分地区,这对于孙权来说,当然是稳扎稳打之举,但从长远来说,其实是得不偿失的。如今的刘备已俨然成为荆州真正的主人,占据了荆州绝大部分郡县,并且,在他逐渐坐稳荆州以后,亦开始与益州的刘璋建立起了友好关系。刘备刚刚得到荆州,亟需一个和平的外交环境,而张松自从在曹操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以后,回到益州又在刘璋面前说了很多曹操的坏话,劝刘璋与曹操绝交,等到刘备入主荆州后,张松就劝刘璋与刘备结好,刘璋听从了。

孙权集团虽然让出了江陵地区,但有失也有得。

刘备占领了荆州江南四郡,孙权就把目光投向了更远处的交州。如前所述,交州治所龙编(今越南国北宁市),下辖南海郡(治所番禺,今广东省广州市)、苍梧郡(治所广信,今广西自治区梧州市)、郁林郡(治所布山,今广西自治区桂平市西南)、合浦郡(治所合浦,今广西自治区合浦县东北)、交趾郡(治所龙编,今越南国北部北宁市)、九真郡(治所胥浦,今越南国北部清化市西北)、日南郡(治所西捲,今越南国中部广治市西北)七个郡,辖区包括今广东省、广西自治区、越南国中北部地区。如今,交州的实力派人物是苍梧太守士燮。

士燮,字威彦,是苍梧郡广信(今广西自治区梧州市)人。士燮的祖上原本是鲁国汶阳(今山东省宁阳县)人,因躲避王莽之乱而远逃到交州,经过六代到了士燮的父亲士赐,被东汉朝廷任命为日南太守。士燮年少曾在京师洛阳读书,师从刘陶学习《左氏春秋》,后被举荐为孝廉,补尚书郎,因公事被免官。其父去世后,士燮服丧期满又被举荐为茂才,被朝廷任命为巫(今重庆市巫山县)令,又被晋升为交趾太守。原任交州刺史丁宫被召回京师时,士燮的弟弟士壹殷勤相送,丁宫非常感激,临别时对他表态说:“假如我回京后被晋升为三公,我将征辟你为掾属。”后来,丁宫果然被晋升为司徒,遂征辟士壹。等士壹来到洛阳后,丁宫已被免职,但新任司徒黄琬对士壹依然十分敬重,不久,董卓作乱,士壹逃归家乡。

天下大乱后,交州刺史朱符被山蛮所杀,交州大乱。士燮遂上表以弟弟士壹为合浦太守;次弟徐闻(今广东省徐闻县)令士【黄有】(yi)为九真太守;次弟士武为南海太守。士燮宽厚仁爱,礼贤下士,中原百姓很多都前去投靠。他们兄弟基本上控制了交州,威服南蛮。朱符死后,到建安二年,许都朝廷又任命张津为交州刺史。张津迷信鬼神,经常焚香鼓琴,读道教的书籍,又与荆州刘表为敌,双方经常交战,最后被部将区景所杀。张津死后,刘表遂以零陵人赖恭为刺史。当时,苍梧太守史璜也去世了,刘表就以吴巨担任了苍梧太守(因此,刘表曾说与吴巨是旧相识,想要前去投靠)。为了牵制刘表,曹操以汉献帝之名任命士燮为绥南中郎将,总督交州七郡,领交趾太守,但士燮兄弟与刘表派来的赖恭、吴巨等人似乎并没有发生直接的冲突,倒是不久以后,吴巨与赖恭二人产生了矛盾,吴巨派兵将赖恭赶回了零陵。

如今,刘表集团已经土崩瓦解,孙权遂任命自己的鄱阳太守步骘为交州刺史、立武中郎将,率领一千多名武士从小路径直南下,来到了交州。士燮兄弟率众归附了步骘,而吴巨则表面服从,暗中却怀有二心,步骘假意邀请其与自己见面,将其诱杀,孙权又拜步骘为使持节、征南中郎将,加士燮为左将军。士燮派遣儿子来到东吴充当人质,从此以后,岭南才归附了东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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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风云(前所未有的解读)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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