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粗定四州

得知乌桓峭王拒绝支援袁谭的消息，曹操即于建安十年（公元205年）一月，对盘踞在南皮的袁谭发起了总攻。

袁谭自知这是一场生死之战，遂率军死战，曹军将士伤亡很大。曹操见状有些动摇，打算先撤出战斗，伺机再战。曹操的堂弟、议郎曹纯都督曹军最精锐的虎豹骑，他对曹操说：“如今，我军跋涉千里，前来寻敌决战，如果无法取胜，一旦撤退一定会损害军威；况且，我军深入敌境，难以持久。敌人暂时取胜，肯定会骄傲轻敌，我军战败，士兵们会心生恐惧，以恐惧之兵再与骄傲之敌决战，一定能够取胜。”曹操认为他说的对。

果然，袁谭率军出城，但尚未交战，只听曹操亲自擂响了战鼓，曹军士气大振，向袁谭军发起了猛攻，袁谭军很快就自乱了阵脚。袁谭披散头发，夺路而逃，曹纯麾下骑兵紧紧追赶。袁谭摔下马来，对追兵说：“哎呀！你放过我，我能让你富贵！”话音未落，追兵手起刀落，袁谭已身首异处。退入城内的袁军残兵败将见主将已死，顿时一片大乱。但史书又有不同的记载，《三国志·乐进传》称：（乐进）“从击袁谭于南皮，先登，入谭东门。谭败，别攻雍奴，破之。”说明南皮是曹军强攻下的，或许，曹军攻入后又被赶出来，也未可知。

在袁谭进攻袁尚时，李孚与袁尚走散，遂投奔了袁谭。袁谭又任命他为主簿，袁谭战死后，虽然城内投降只是迟早的事，但城内却失去了控制。李孚自称冀州主簿，出城来见曹操，声称将有机密要事相告。曹操接见了他，李孚叩头拜谢。曹操问他有什么话要说，李孚回答：“如今城内强者欺凌弱者，谣言四起，一片混乱，应该让刚投降过来又受城内军民信赖的人回城宣布您的命令。”曹操说：“你回去宣布。”李孚又跪下请求曹操的命令，曹操说：“就按你的意思宣布。”李孚回到城内，向大家宣布道：“各自安心过生活，不得相互欺凌。”城内这才安定下来，后来，李孚官至司隶校尉。

曹操入城后，遂斩杀了郭图等人以及他们的妻子儿女。下令：“其与袁氏同恶者，与之更始。”并命令百姓不得私自复仇，严禁厚葬。当初，在进攻袁谭时，因天寒地冻，河流结冰，曹操曾下令征发百姓破冰通船，有个百姓因之逃亡。曹操下令不予赦免。不久，这位百姓亲自来到曹操门外自首，曹操对他说：“我饶了你，就违背了命令；杀了你却又等于是杀了自首的人。你赶紧离开这里，深藏起来吧，不要被官吏们捕获了。”那人垂泪而去，后来，竟然被官吏们抓获，被杀了。

袁谭死前，曾命王修去乐安（今山东省博兴县）督运军粮，途中，听说袁谭被曹军包围，遂率领本部人马以及数十名从事火速往回赶，行至高密（今山东省高密县西南，此处当属史书错误，因乐安在西，高密在东南，王修去乐安返回不可能反而向东去，疑为高苑县之误，在今山东省邹平县、高青县一带），听说袁谭已死，王修下马大哭道：“没有了主公，我们还能到哪去啊！”遂率众归降了曹操，并请求收葬袁谭。曹操想试探一下王修，故意默默不语。王修接着说：“我受袁氏厚恩，如果能允许我埋葬了袁谭，就是杀了我，也毫无怨言。”曹操被王修的义气所感动，就答应了，又派他前去乐安，继续督运军粮。袁谭被杀后，袁谭下属各县都投降了曹操，唯独乐安太守管统不降。曹操命令王修杀了管统，而王修觉得管统是个忠臣，解下他的绳索，让他来拜见曹操。曹操很高兴，就饶了管统。袁氏为政宽纵，有权有势的人都聚敛了大量财富，曹操占领邺城后，曾没收审配等人家财上万；等到攻克南皮后，曹操看到王修家徒四壁，粮食不足十斛，只有数百卷书籍，遂叹息道：“人的名气都不是妄得的。”遂以礼征辟王修为司空掾，行司金中郎将（主管冶炼，修造兵器），后又晋升他为魏郡太守。

曹操消灭袁谭后，臧霸等泰山诸将前来南皮道贺。臧霸请求将子弟以及诸将的家眷送到邺城，曹操大喜，不过嘴上还说：“诸位忠诚不二，怎么需要这样？过去，萧何把子弟送到高祖刘邦的身边，高祖没有拒绝；耿纯焚烧自己家，带着老人的棺材一起投奔光武帝刘秀，而光武帝也没有阻拦，我又如何非要变一个做法呢？”看来，是接纳了臧霸等人送来的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