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官渡之战（6）

历史不容假设，后世的我们所言也总有隔靴搔痒、纸上谈兵之嫌。

实际情况是，当袁绍看到曹军在黄河东岸优哉游哉地缓慢南下时，仿佛是曹操在对自己说：你看吧，你又一次被我诓骗了吧？你能拿我怎么样？火冒三丈的袁绍遂下令袁军全部东渡黄河，追击曹军。渡过黄河的袁军先头部队随即向曹军发起了追击，并在延津以南赶上了曹军。

曹操命令部队在一座小山包的南坡停下（此时曹军可能是埋伏在小山南侧，而将辎重车辆丢弃于山坡北侧的路旁），而后命人登到高处眺望，侦察兵回报道：“有五六百骑兵。”过了一小会儿，又来报告：“骑兵稍稍增多，步兵数不胜数。”曹操说：“不用再报告了。”遂下令骑兵解下马鞍，下马休息。这时，从白马城南迁的辎重已经上路，众将认为敌人骑兵很多，不如将辎重车撤回军营。荀攸说：“正要用来引诱敌人呢，为何要撤回？”曹操听了，望了荀攸一眼，会心地笑了。

袁绍骑先锋文丑与刘备率领五六千骑兵陆续来到，众将说：“该上马了！”曹操回答：“不到时候。”又过了一会儿，敌人的骑兵逐渐增多，有的开始下马夺取路上的辎重。见状，曹操这才说：“可以了。”当时，曹操的骑兵只有六百多名，其余都是步兵，遂纵兵向袁军发起冲锋，大破袁军，阵斩文丑。据《三国志·徐晃传》记载，此战后徐晃被晋升为偏将军，因此，文丑极有可能是被徐晃所杀。颜良、文丑都是袁绍手下的名将，曹军两战两胜，将二人斩杀，袁军大为震动。两战两捷后，曹操率领曹军又回到了官渡，袁绍则推进到阳武（今河南省原阳县境），并以此为大本营，与曹军相持。

也就是在曹军南撤途中，关羽脱离曹军，投奔身在袁军中的刘备。曹操对关羽的为人非常欣赏，但却发现关羽并无久留之意，遂命张辽前去试探。关羽长叹一声，说道：“我非常清楚曹公对我十分优厚，但是，我受刘将军厚恩，发誓同生共死，不可背弃。我总有一天会离开此地，但在离开之前，一定会报答曹公的深情厚谊。”张辽想如实向曹操汇报，又担心曹操一怒之下杀了关羽，隐瞒不报，又不是尽忠之道，左思右想后，张辽叹息说：“曹公，是我的君父；关羽，只是我的兄弟罢了！”遂如实向曹操做了汇报。曹操听后，说道：“侍奉自己的主公，不忘本，此乃天下之义士也！你盘算他几时会离去？”张辽回答：“关羽蒙受主公厚恩，一定会立下战功才离去的。”等到关羽斩杀颜良以后，曹操心知其一定会离去，重重犒赏，试图挽回关羽之心。但关羽却将曹操赏赐的财物全部封存起来，写下书信告辞而去。曹操身边的诸将打算追杀，但曹操却说：“人各为其主，不用追了。”

曹操在对待降将方面自有一套办法。比如，对张绣、贾诩，一开始就封张绣为杨武将军，贾诩为冀州牧；对关羽也是如此，上来就封为偏将军。对照追随曹操很久的于禁、乐进、徐晃等将，于禁在官渡之战后才被晋升为偏将军，徐晃也是在击败文丑后才被拜为偏将军的。曹操对待降将就是高官厚禄，但不一定有太多的实权，像张绣，仍然统领着自己的军队，像关羽，虽然是偏将军，但并没有给其配属属于自己的军队。关羽在曹军军中仅有两个多月，主要在官渡前线，其离开曹营也是在这里离去的，因此，《三国演义》上描写的千里走单骑以及相关的一些古迹，应该是后人附会的。

曹操一面应对当前的袁绍，另一面也非常担心江东的孙策。当时，有消息称孙策将要偷袭许都，众人都非常害怕，郭嘉却说：“孙策刚刚兼并江东，被其诛杀的都是当地的英雄豪杰，这些人都有很多死党，然而，孙策举动轻佻，平时毫无防备，即使拥有百万之众，也与独自一人走在原野里没什么两样。仓促之间如果遇到刺客，一个人就能结果了他，以我判断，孙策必定会死于刺客之手。”果然，不幸被郭嘉言中，就在颜良、文丑被杀前后，孙策竟然真的被人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