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人在海牙碰到的第一个问题,便是代表权问题。由于日本人早就“合法”地包办了韩国的外交,是故他们并没有登堂入室的资格!
只得象在上丨访丨户蹲在信访办门口般地在会场外干瞪眼显然是干不成什么事的,三位韩国人辛辛苦苦地找到了头几年关系还算不错的俄国的代表涅利多夫,掏出高宗的亲笔信、委任状还有对日本的控诉状:咱们跟日本人之间那点破事您最清楚了,瞧在咱分两国往日友善关系,请您帮帮忙,帮咱争取个进会场名额吧!
没成想涅利多夫见得他们,脸色极为难看:我很忙哎,真的很忙,这事我们说了也不算,你们还是找找英美或者东道主试试看。就这样,哎,忙死了,真是忙死了。
说完,涅利多夫象碰到鬼一样,一溜烟小跑地逃开了,只留下三个合不拢下巴的韩国人。
接下来的几天,韩国人先后找到美国、法国、德国。病急乱投医中,竟然连清国也接到了他们的请求信。中国人苦笑:咱家自身还难保,这事就算了吧。
韩国人并不气馁:既然会场路线不走通,咱们就走媒体路线呗。中国的上丨访丨户,不都这么干的么?
在旅韩美国人讫法的帮助下,他们找到记者,刊登了控告书全文,作为贵宾出同期召开的“国际协会”,发表演说,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与关注。连海牙和平会议的组织者都在舆论的根大压力之下,不得不重新考虑韩国人的参会资格问题。
在会议上大谈着和平设想的日本人听闻韩国的上丨访丨户杀到海牙,深到自家道貌岸然的光鲜外表后丑陋为列强所嫌弃,遂花了个花招,向韩国发了封电报:你们是不是真的派了三个人上丨访丨呀?他们拿的委任状啥的是不是路边摊卖来的西贝货呀?
韩国那边很快就回电:韩国与日本鱼水欢情,日子过得很太平,压根没派过任何人去海牙!
于是,三位密使曲线进会的希望彻底地破灭了。李儁在忧心绝望中病死,一了百了;李相卨、李玮钟两人也知此时回国,必遭日人所害,遂出走美国。反正,他们的家园已沦入倭人之手,老死何处,不是异乡呢?
韩国人在海牙的举动搞得日本人很是脸上无光,伊藤博文十分恼火。在他的授意下,傀儡李完用内阁连续召开三次内阁会议,威迫高宗退位;日本人也就以战争相威胁。在外贼内奸的夹击下,高宗被迫于七月十九日弃位。由其子李坧,亦即大韩帝国第2任皇帝和最后一任皇帝朝鲜纯宗接手。
伊藤博文并没有就此放过韩国人,为了避免类似事件的发生,他进一步拉紧勒在韩国人颈上的绞索。七月二十四日,日本人与李完用内阁签订了史称《丁末七款协约》的第三次日韩条约,将法律、行政、人事全部要受统监府的控制。李完用内阁亦在日本人的指示下,出台了《新闻法》、《保安法》,并解散朝鲜的所有军队,收缴民间的武器——菜刀应该不在此列。
日本人的野蛮行径激起了朝鲜人更为强烈的反弹,义兵运动(丁未义兵)在其后两年中达到了高丨潮丨。北起鸭绿江,南至济州岛,全国十三道二百四十郡郡郡皆兵。一九零八月二月,各地义兵共组织了近一万人进攻汉城,企图夺回他们的首都。最后虽因装备、训练、指挥协同等原因而遭到失败,却也吓日本人及其傀儡政府出了一身冷汗。
为了扑灭义军运动,日本人迅速从国内增调了两个旅团,利用暴力镇压、怀柔、收买、胁迫等方式策反义军首领,集中优势兵力逐个击破义兵,各地义兵逐次失败。到了一九零九年未,义兵的高丨潮丨过去了,但其尾音持续到一九一一年甚至更长时间。
一九零八年,桂太郎再次上台组阁。由于此时日本社会吞并韩国的声音甚嚣尘上,执政根基并不牢固的桂大郎为了赢得议会的支持,遂于翌年与外相小村寿太郎捣鼓出了一个鲸吞朝鲜的方针及推进计划,此案得到了伊藤博文的同意。
一九零九年六月十五日,伊藤博文辞去了韩国统监之职务,让位给曾弥荒助,自己则调回国内继作枢密院议长。伊藤博文在其政治生涯的后期逐走上了稳健文治派的路子,其在韩国期间对韩国人的统治力量满足不了胃口甚大的日本人要求,受到了国内强硬派、激进者的指责;朝鲜亲日团体一进会等朝奸团体也因其对两国合并推进的迟缓而对他不满,一直在策划在倒伊藤运动。日本在此时将伊藤博文替换下来,其对朝鲜的政策必将发生变化。
果然,同年七月六日,日本内阁通过了《对韩政策的方针》和《对韩施设大纲》,决定“帝国应视国内外之形势,在适当时机断然实行合并,将半岛名符其害置于我国统治之下,废除其与各国之条约关系,此乃韩国之利益,同时也是帝国之利益所在”。
日本已经做好的准备,只差个时机而已。
十月二十六日,伊藤博文乘坐专列与俄国财政大臣科科夫切夫会议。韩国爱国志士安重根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向其连开了7枪,其中3发子丨弹丨击中了伊藤博文。受了致命伤的伊藤博文瘫倒在地,血流如注,十几分钟后使不台而死。为了满足日本的野心,他让中国人、朝鲜人流够血,今日轮到他流血,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伊藤博文被刺,给了日本朝野的借口,吞并朝鲜的呼声顿时铺天盖地。众议院党派“中央俱乐部”在一九一零年的众议院例会上提出弹劾推行合并不力的曾弥荒助,并要求立即合邦。
桂太郎本已有此意,便顺坡下驴了撤掉曾弥荒助,换上寺内正毅,成立“日韩合并准备委员会”,决定吞并朝鲜后的政策方针。小村寿太郎东奔西跑,拼命地向各方解释,也最终取得俄、英两国的对日本吞并韩国的谅解。
在日本人为吞并韩国东奔西跑的同时,朝奸团体一进会亦在上蹿下跳地为出卖国家而忙活着。他们先是要韩国向日本派“谢罪团”,随后又积极开展“合邦请愿运动”,向韩国政府和韩国统监府上请愿书和建议书,请求“废止韩国政府,由日本政府直接行使政令”——一进会的骨干成员大多为当年的开化党人物,若是金均玉泉下有知,对这些人又应该如果评价呢?
在做好了铺垫之后,一九一零年七月二十三日,寺内正毅带着日本人急迫的贪婪来到了汉城就任韩国统监。
八月二十二日,驻扎汉城的日本的所有军事力量全部出动,掌握了汉城的城门、王宫、统监府及各重要据点。日本兵在城内来回巡逻,盘查询问,如临大敌。早在一个多月前,驻韩日本宪兵司令官明石元二郎就宣布禁止集会演说的命令,由是整个汉城冷清得便象一座鬼城一般。
在一片肃杀中,大韩帝国的最后一次御前会议在昌德宫召开。会议几乎没有什么争论,便通过了接受日本吞并的条约的决定。当日下午四时,李完用与寺内正毅签订了《日韩合并条约》。条约第一款即开篇声明:“韩国皇帝陛下将关于韩国全部一切统治权,完全且永久让于日本国皇帝陛下。”
自此,韩国(又被改名回朝鲜)便沦为日本的殖民地,直到二战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