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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举步为艰(八)

天皇金口玉言,大久保利通也确似言而有信的样子,当年7月3日,原太政官正院的法制科改组为法制局;7月5日,元老院开院。在摇来摆去几年之后,明治政府终于走上了立宪政体的道路。

尽管大久保利通对立宪也产生了兴趣,但他并不准备满足自由民权派的要求。天皇的诏书下发后不久,充分领教到舆论厉害的大久保政权一口气颁布了两道命令:《谗谤律》和《新闻纸条例》。前者主要是禁止人们利用新闻、漫画讽刺、批评执政者;后者则是对新闻及其从业者的统制,禁止使用笔名、禁止报道政府的负面信息、不允许刊登未经政府允许的建议书等等。

在律、例公布的当年,便有东京曙新闻的末广铁肠等7人撞上了高压线;次年竟然上升到40人之多。这似乎印证了政府越要管,老百姓越是不听话的悖论。其实,若是公开说话的权利都没有,老百姓又怎么不以身试法哩!

《谗谤律》后融合于明治十三年的颁布的《(旧)刑法》而取消,《新闻纸条例》却经几番修改,不断强化、严苛,在明治四十二年升级为《新闻纸法》,为明治政府的掩耳盗铃、粉饰太平、打压民意、禁锢言论自由作出重大贡献。

大阪会议之后,大久保、木户、坂垣三人渡过了几个月的三角蜜月期。待到新鲜感一过,矛盾便象雨后的野草般地滋生出来。木户孝允就地方官会议的权力问题、议政的参议与掌握实际行政权的卿的分离问题与板垣退助严重对立,在日本占领朝鲜的江华岛事件上也难以取一致,两人闹得很僵。

坂垣退助一怒之下,又一次地辞了职:“下岗就下岗,反正又不是没失过业,了不起咩?“

坂垣、木户本是三角上较弱的两点,荣则俱荣,损则全损。板垣退助一走,木户孝允的战斗力登时减半,渐渐沦为边缘人的角色。而另外一个已渐渐被人遗忘的人物岛津久光,亦因郁郁不得志而辞去了左大臣的职务。

就这样,好不容易撑出来的三角形,又回归到大保久利通一点上。

时间飞快,明治九年(1876)来到了。

这是大久保政权执政的第三个年头。在头两年里,除了前面介绍过的内容外,明治政府还制定、公布实施了《医制》、电信条例《屯田兵例则》(1874)和《度量衡取缔条例》、《府县职制事务章程》、确定元老院、内务等部门的职制章程(1875)等等。至于其它如“改正六镇台职制”、“设北海道屯田宪兵制”、“定酒类税则、车税规则”、“改定出版条例”、“改订征兵令”等等事务性制、规更是一道接着一道地出台。完全颠覆一个旧的体系,重新构建一个包括到社会方方面面的框架,大久保利通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也实在是太忙了。

这不,忙着忙着,就忙出问题来了。

明治九年三月二十八日,大久保政权颁布了《废刀令》,规定除了各种仪式上穿礼服的人、丨警丨察、军人可带刀之外,其余人众,一率不得佩带刀剑——事实上,这不是什么新鲜玩艺。早就明治四年,政府就出台过“散发脱刀令”,但执行得不是很严格,岩仓具视便是盘着头发去美国的。

此时大久保利通旧调重弹,表面上是响应山县有朋“佩刀无用、弃刀文明”的建议,其实无非是对越演越烈的土族民权运动心存惧疑,为免生事变,事先去其爪牙而已。

“废刀令”一出,士族一片哗然(这些对政府不满的士族被称为“不平士族”):前两年,搞了“家禄税”,又出台什么“家禄奉还”;今日取消了士族佩刀的特权,明天又准备取消什么?

大久保利通:“取消什么?国家养你们那么长时间,也该断奶自立了吧?大伙儿都在热火朝天地抓生产、促发展。你们总不能老是躲在过去的功劳簿上吃白食、当蛀虫吧?”

同年八月,“改禄制曰:‘凡家禄,及赏典禄,或永世,或一代,或限年发给者,明治十年后,改为公债证书。”,与之其配套的《金禄公债证书发行条例》也随后公布了。

这便是所谓的“秩禄处分”。其实便等于要赖士族们的账,挪用士族们的工资了。

就在几年前,大久保利通因废藩置县问题与木户孝允发生冲突时,曾以“二百万人的吃饭”问题为理由强硬的反对,如今却毫不留情地置士族的生计于不顾,痛下下手,给他们“断奶”。究其变脸的原因,不外是屁股决定脑袋而已:当日我只是个参与者,考虑自然要顾及方方面面;如今咱是头了,你们这些个吃白食的家伙一年的薪水加加起来,都超过政府岁支出的30%。咱们搞实业、搞基建、搞教育哪样不要大把大把的钱?老是背着你们这包袱,日本怎么轻装上阵啊?

以大久保利通的记性,他不会不记得自己几年前的顾虑。经过所谓的士族民权活动之后,因士族的吃饭问题引起战争的可能性不是减小了,而是大大增加了。他强行推进秩禄处分,本身就是一场豪赌。输了,倒台掉脑袋;赢了,继续按自己的想法推进维新。说白了,日本的近代史就是一个赌局,跟大清赌、跟列强赌,对外赌,内部也赌。获利越多,赌瘾越大,最后一把输光光,连丨内丨裤都赔给美国佬了,只好老老实实地当小当班当到如今。

俗话说,兔子急了会咬人。士族们跟兔子没啥关系,倒是属狼的。维新的大气候就这样,自己纵有再多的意见,也只能闷在肚子里。可如今自己饭还没吃完,饭堂的大厨大久保利通就一把抢走了碗筷扔洗碗池里,还宣布从此以后不再给咱开饭了。他们又不是天天哼着“从头再来”的中国国企职工,谁碰到这种事,会不发作呢?

于是,“士族反乱”扎堆地爆发了。

十月二十四日半夜,以太田黑伴雄、加屋霁坚、斋藤求三郎为首的“敬神党”(因为这些老兄全部是神道教的坚定信徒,对头把他们戏称为“神风连”)170余人突袭熊本镇台司令官种田政明和熊本县令安冈良亮的宅子,将两人和县厅的4名官员杀死。

敬神党随之攻向城中的镇台军炮兵营,杀死杀伤了不少士兵。

第二天,驻守在城外的准参谋儿玉源太郎带兵来攻。加屋、斋藤先后中弹身亡,太田黑伴雄伤后自刃。失去了指挥官的敬神党徒依然骁悍无比,纷纷挥刀砍向自已的脖子。此战熊本镇台死60余人,伤200余人;敬神党徒战死自杀124人,其余50多人大部被处死,只有少数幸存。

大正十三年,这些个如假包换的造反派得到了“平反”,大田黑、加屋两人甚至还获追赠正五位,战后的右翼作者三岛由纪夫对他们也是推崇倍至。这种跟三观根本不搭价的举动,究其原由,倒也不难说清。

十月二十七日,此时还不知道敬神党人已被歼灭的消息的旧秋月藩士宫崎车之助、今村百八郎等人杀死了前来劝说他们的福冈县丨警丨察官穗波半太郎——这位因是日本首位殉职的丨警丨察而被记入史册的老兄的运气到底是好是不好还真难评价——宣布起义,自称秋月党。

的老兄的运气到底是好是不好还真难评价——宣布起义,自称秋月党。

把穗波半太郎送上了历史书后,秋月党人前往丰津与早与其有联系旧丰津藩士杉生十郎汇合,却吃了杉生反对党的一顿闭门羹。就在进退无据之际,乃木希典带领4个中队的熊本镇台士兵赶了过来,揪住秋月党就是一顿老拳,打死了对方17人。

秋月党在撤退的路上,宫崎车之助等数名主要干部自杀,其余人众一哄而散。只有顽固到底的今村百八郎等26人趁虚杀回到设置在秋月小学校的秋月党讨伐本部,砍死了2名县厅官员,纵火焚烧扣留秋月党人的酒屋仓库后分头逃亡。

十二月三日,福冈临时裁判所判决落网的今村百八郎斩首,被捕的党徒150余人亦各有惩戒。

秋月之乱爆发的第二天,前参议前原一诚和奥平谦辅将集中在旧藩校明伦馆的同志200余人编成“殉国军”,袭击山口县厅,发动“萩之乱”。县令关口隆吉虽然收到了风声,仓促之间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只好逃腿开溜,逃出城外避风头去了。

广岛镇台的三浦梧楼闻讯,急调广岛镇台步兵第11联队、广岛警备、马关警备的2个大队以及大阪镇台的步兵第8连队第3大队和炮兵1个小队,配备军舰孟春号,前来平乱。

对付“殉国军”的200人,明治政府调动了差不多二个联队,还有军舰、炮兵配合作战,可谓是牛刀杀鸡了。十一月六日,由小仓信一指挥的抵抗被扑灭,前原一诚、奥平谦辅等7名准备到东京上丨访丨的干部则在之前的一天在岛根县落网。

有意思的是,明治政府平定了这三场叛乱的指挥官都未满三十岁。“略懂”中国近代史的人,对乃木希典、儿玉源太郎这两个名字一定不会陌生,三浦梧楼在甲午战争后也当过驻朝鲜特命全权公使,大显其淫威。他们名字的出现,标志着日本新生一代政治力量的崛起,大久保利通、木户孝允、西乡隆盛等人叱咤风云的时代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十月二十九日,前原一诚好友、旧会津藩士永冈久茂拟带上十几个人袭击千叶县厅,策动驻扎在佐仓的东京镇台步兵第2联队发动兵变。这些老兄大概是神情过于紧张,还没上船就被人察觉了。武士们跟追上来的丨警丨察乒乒乓乓地打了一阵,除了安排逃走的中根米七一个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之外,其它的人全部被捕。

这几起叛乱规模都不大,也都很快就被扑灭了。应掉脑袋的掉了脑袋,应坐牢的也坐牢去了。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在鹿儿岛的那位爷就老老实实的听天由命了吗?”大久保利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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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扶桑—日本自神代至1911年的流水账第7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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