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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举步为艰(七)

三条实美大慌:西乡隆盛在萨摩藩的威信无人可代,他甩手不干可不是他个人的事,必定有一大群人随他而去。若他真走了,深以萨长势力为倚明治政府不就瘸了半边腿了么,况且萨摩在明治政府投入远比长州的要多呢?

他当下以主持人的身份宣布:这事儿,按西乡隆盛说的办!

岩仓县视等人不干了:说好民主投票的,现在打成平手,顶多也就请天皇圣裁,“按西乡隆盛说的办”算那门子事儿?西乡隆盛会辞职,咱就不会吗?

两堆辞职信堆在面前,三条实美无计可施,突然病倒了,而且还晕迷不醒——木户孝允的病应该是真病,否则不应该缺那么重要的会议的;三条实美的病嘛,就可疑得要紧了。

由于三条实美不能视事,二十日,岩仓视具代理太政大臣。

二十二日,西乡隆盛、板垣退助、副岛种臣、江藤新平组团到岩具家里参观,要求将此前的内阁会议的决定上奏天皇。

岩仓具视目标无表情地说:“三条太政大臣的派遣决定我会上报,作为代理太政大臣,我的意见也会同时上报。一切决定,由天皇来下!”

天皇采取了岩仓具视的意见,西乡隆盛的派遣无限延期。

西乡隆盛跑到皇宫:“我要有事要见天皇,去年我还陪天皇视察九州呢,他一定会接见我的!”

宫内卿德大寺实则半开半闭着眼,慢慢地踱了过来:“哟,我说是那位嗓门那么大哩,原来是西乡桑。天皇说谁也不见,您就别为难咱当马仔的了,惊到天皇不好啊!”——大久保利通早就跟宫内卿德大寺实则打过了招呼:如果西乡那伙子人来见天皇,你给我挡驾就是了,不用给我面子!

二十三日,急性子的西乡隆盛当即提出辞呈。次日,板垣退助、后藤象二郎、江藤新平、副岛种臣也随之提出辞职。

岩仓视具乐了:就得着你们这一手呢!他三条实美怕你们辞职,我还怕你们不肯辞职,继续跟咱斗呢!

二十五日,明治政府同意西乡盛隆等人的辞职。西乡盛隆不仅没了参议的帽子,连近卫都督的帽子都给摘掉了,只能回家养老。

西乡隆盛的下台,不但让萨摩藩的垌野利秋们很是愤慨,连跟板垣退助、后藤象二郎交好的人都看不过眼,纷纷挂印而走。在整个事件中,前前后后有600多各级官僚、军人下野,其影响不谛于一次大清洗。所以,这起事件也称为“明治六年政变”或“征韩论政变”。其直接引发的后果,是西乡盛隆为首的西南战争及板垣退助捣鼓的“自由民权运动”。

岩仓具视们此时并不为意:缺人手嘛,让伊藤博文等新生力量和召开刚刚下台的山县有朋、井上馨等人顶坑就是了,没了西乡盛隆,这地球就不转了?没你们这些家伙,日本只会更好!

于是,从留守政府中接过政府的海龟们重新搭起了自己的台子,自拉自唱了起来。由于三条实美心灰意冷,岩仓具视对大久保利通深信不疑甘当点头上司,木户孝允确实有病暂时处于下野状态,待到病好了又因为侵台方略的分歧而辞职。所以,在新设的机关内务省新上任的大久保利通就自然而然地拿到了话筒,时人称之为“大久保政权”。

尽管两派吵架的时候海龟派们把西乡隆盛们工作贬得一文不值,但留守政府留给海龟派们的摊子事实并不算得太烂;这样或者是那样的问题确实存在,这是在维新中不能避免的,顺势化解便是了。因此,留守政府大部分的改革措施都得到了继续推进。

当然,新政府自得有新政策、新意思。若是只会跟着上一届领导班子亦步亦趋,这也太对不起那上百万考察费了。要是那样干,别人有没有话说且不论,西乡隆盛们肯定会在背后扯淡的。

有意思的是,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新政策是给迫出来的。

话说板垣退助下野后,日子空得很是清闲,天天跟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古泽滋、小室信夫等人侃大山。那大英帝国的国体是议会制君主立宪制,而大久保利通、木户孝允等人推荐的德国却是二元制君主立宪制。别瞧八个字有五个相同,这外包装相似的酒瓶子里面装的货色可是完全不同的。英国是议会说话算法,英王不过是橡皮图章;德国倒也有议会,可议会大体上类似于参谋机构加智囊团的角色而已,说话算数还是国王或者象俾斯麦这样的权臣。

侃着侃着,板垣退助不禁想:何不借用英国人的口号,打出一门旗帜,跟当权派们叫板叫板呢?

明治七年一月,板垣退助和江藤新平等人把“天赋人权”、“基本人权保障”、“反对专制”啥的抄吧抄吧下来,作为党章,宣布组成“爱国公党”。

一月十七日,爱国公党向明治政府的立法机构左院联署提交了《民选议院设立建白书》,建议设立“民撰议院”,“出代议士於诸国,以採舆论公议。建立国宪,以矫有司专制”等云云。

天皇的侍讲、写过《真政大意》、向日本人介绍天赋人权论且曾经主张过自由民权的加藤弘之对板垣退助们的建白书提出了猛烈的批评,“我人文未开,暂舍之以为后图”——这位加藤老兄,日后变也了彻头彻尾的反自由民权者,主张国家主义、专制主义和国家达尔文主义,为侵略的正当性罗集合理性。透过他《真政大意》、《国体新论》、《人权新说》和《强者权利的竞争》等著作,我们可以看出一个活生生的青年时代为理想大胆直言、渐到中年、棱角打磨圆滑学会左右言它,中老年后只当无脑喉舌的御用文人的进化过程——少跟咱扯什么思想的成熟与改变,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华族的身份和贵族院议员、帝国学士院院长、枢密顾问官的头衔而已,跟那些能写出“只有反动派才反对蒙古独立”的文胆没啥两样。

见有人应战,板垣退助等人抖擞精神,提笔来战。一时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舆论纷纭,各陈其所见,载之新闻志。议院之说,一时动朝野。”——幕末至明治初年,说话的自由度相对比较大,办报纸、杂志渐成潮流,浜田彦藏的《海外新闻》、沼间守一的《横浜每日新闻》、福地源一郎的《东京日日新闻》、栗本锄云的《邮便报知新闻》、末广重恭的《朝野新闻》、子安峻等人的《读买新闻》等报纸及稍晚些的《国民之友》、《日本人》等杂志先后创刊发行。《阪上之云》的主角之一、有近代俳句之祖的正规子岗便曾在《日本》报社供过职。

江藤新平在连署完建白书之后,便改行去干另外一行高风险职业,回他老家佐贺捣鼓了个“佐贺之乱”,呼呼拉拉在打出个10000人的旗号,却在不到一个月里输了个精光,最后还丢掉了脑袋;板垣退助和片冈健吉也还归故里,偃旗息鼓。

就这样,本来就人丁稀少的爱国公党仅仅运行了三个多月,就宣告结业了。

同年四月,回到家乡的板垣退助和片冈健吉在高知县捣鼓起他们的第二个政治团体“立志社”。此时的板垣退助政治手腕日益至臻,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把立志社搞得红红火火的,群众呼声很高。这一切都让明治政府感觉到压力山大。

大久保利通心想:你板垣退助阿吱阿咗地搞那么多事,不就是想官复原职吗?

明治八年(1975)年一月,通过井上馨和伊藤博文的热情撮合,大久保、板垣、木户三位又爱又恨的冤家在大阪会面,是为“大阪会议”。

在这次会议上,三人各有肚肠。因地租改正不见成效、木户孝允被排挤及板垣退助的政治口号而饱受各方指责的大久保利通想通过请木户孝允回归政府应付对自己的指责,并借此机会糊弄一下自由民权者,对坂垣退助的回归和他们搞议会制、立宪政治、政党政治的要求并不是很热心。

板垣退助倒是似乎找到新路子,不再纠缠于官位问题,而希望与木户孝允联手向政府展压,争取推行议会政及建立立宪体制。

总而言之,与会三人是各怀目的,心情迥异。大久保利通总体上占有优势,但坂垣、木户两人也有牌在手,到底谁能更占到更多的便宜,便看谁能更巧妙地出价还价了。

二十二日,大久保利通先与板垣退助在大阪会面,协商民选议院开设的问题;二十九日,又跟木户孝允讨论其回复政府的事情。

会议开到最后,原本想说服两人的大久保利通却被两人说服了——毕竟,现在的士族把自由民权运动曲解为“士族民权”,将其作为反对明治政府推行的不利于士族政策的口号,把板垣退助放在民族由其胡扯也不好。至于日后两人会不会联手对付自己,到时再说吧。

四月十四日,明治天皇下达了“渐次立宪政体树立的诏书”,“扩充誓文之意,设元老院,以广立法之源。置大审院,以挚审判之权。又召集地方官员,以通民情、图公益。欲渐次立国家立宪之政体……”,原则性地确定了设置元老院、大审院、地方官会议等议事机构,分阶段实行立宪政体的原则。

与之同时,木户、板垣两人也回到了政府官复原职了。板垣退助此时刚刚组织了全国性的自由民权组织“爱国社”,他的举动受到了同志的极度反感,将其斥为“叛徒”。然而,由于没有有力的人去拉赞助,爱国社也就没有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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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扶桑—日本自神代至1911年的流水账第7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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