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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幕末缭乱(二十九)

洋人们收兵回营,立即以保护居留地为名占领了神户,并扣押了兵库港上日本船只:“你们日本国内那么乱,咱也不知道如今找谁谈好。咱先扣点人质,谁认为自己是老板,就谁来谈吧。”

总之,洋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新政府很是头疼:这种麻烦事以前有幕府背黑锅,自己可以在一边专门挑刺喷口水。如今把幕府赶跑了,这黑锅,舍我其谁呢?

一月十五日,代表新政府的东久世通禧找到了洋人们:“幕府下台啦,以后有什么事找咱吧。”

洋人们板着脸:“找你也行,你瞧瞧,打烂了咱们家的那么多坛坛罐罐,你们日本人怎么赔啊?一定要处死首恶者!否认咱们不好向国内交待哩!”

二月九日,在列国外交官的监视下,泷善三郎正信在永福寺切腹,日置带刀也被处于谨慎之刑。

泷善三郎正信尸骨未寒,二月十五日,又发生了另一起更为严重的事件。担任堺警戒任务的土佐藩警备队勒令在市内游荡的法国水兵收敛行为无效后,两方发生了冲突。原本就为神户事件恼怒异常八番队长箕浦元章(箕浦猪之吉)和六番队长西村氏同(西村佐平次)下令开火,当场打死(或是跳入海中淹死)法国水兵9人,另有2人枪伤后不治而死。

法国人大怒,向新政府提出了五项要求:“政府贵官,当自来佛舰谢其罪。曰,禁日本士官,配刀入居留地。曰,得偿金十五万元。曰,得政府谢书。曰,捕暴徒,悉处刑。”

新政府唯一做的是两件事:一是把应切腹的二十九人,“争取”减为二十人;二是那十五万的赔偿款由土佐藩自己掏腰包。

二月二十三日,箕浦猪之吉等20人的切腹在妙国寺进行。据说在切腹中,箕浦猪之吉等人怒目而视,探腹取肠,投向在座的法国人。本来想看一出好戏的法国人这般血腥的场面吓得两股战战,倒胃翻肠,在看到11个人死后,终于忍不住连声大喊:“算了算了,今天就这么结束了吧。”

日本人神情严肃:“咱们日本人说话算话,怎么就这么结束了,这样向贵国也不好交待不是?”

法国人一边呕吐一边说:“一命赔一命,这已经够。剩下的人,就算咱们向贵国求情,放过他们吧!”

总之,为了避免外国人的干涉,新政府全盘接受了原来幕府所有的不平等条约,甚至比以前更奴颜婢膝,什么攘夷之类的话,全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然,人只要不要脸,总会找到给自己辨白的理由的:幕府那叫卖国求荣,咱家这叫韬光隐略,忍辱图强。至少,咱们没比幕府当权的时候丢出去更多的东西,不是吗?

对新政府的苦心,洋人们心领神会:“只要不损害咱们在日本的利益,你们怎么打又有什么所谓?”

一月二十五日,在英国人的牵头下,诸强签订了局外中立宣言,声明不干涉日本人内战。当然,英国的枪炮还是照样源源不断在卖给新政府军的,大大地发了一笔日本的国难财。

法国人对此并不是很满意,跑去找了德川庆喜:“德川桑,您就这样咽下这口气了么?收拾一下,重新出兵吧!咱们法国人在精神上坚决支持您!”

德川庆喜苦笑一声:“不这样,我还能怎么样呢?”——硬要给德川庆喜跟德川家康找个相似点的话,非“忍”字莫属。可是德川家康“忍”出一个幕府,德川庆喜“忍”丢了一个江山,这两种“忍”毕竟不是在同一个水平层次上的。

其实,德川庆喜在回江户后,已经是准备一忍到底了。他摒弃了小粟忠顺等主战派,任命胜海舟代为处理后事,自己则把德川宗家家督之位让给了德川家达,自己计划跑到上野的宽永寺自行谨慎。

德川庆喜的态度让依然支持幕府的人们很失望。同样被宣布为朝敌的松平容保在向天皇表示恭顺的同时,却不肯承认新政府的权威,与庄内藩主酒井忠笃结成了会庄同盟,企图借机对抗萨长同盟。会津藩也因此而变成了新政府反对派们心目中的“革命圣地”,人们大量涌向东北。这里日后变成戊辰战争最难啃的骨头,事非偶然。

三月三日,新政府军重新整编为东海道方面军、东山道方面军、北陆道方面军。三路大军抖擞精神,齐头并发,向东攻去,剑指江户。

新政府东海道方面军的总指挥是板垣退助、伊地知正治等人。他们一路小跑,冲过信浓,占领了甲府城。板垣退助随即命令谷干城和河田左久马两部沿甲州街道南下,

此时,近藤勇以新选组剩余人员及新招募的士兵组成的甲阳镇抚队以甲府城为驻守的目标,正缓慢地向北开进。待得知已方已失先手之机后,甲阳镇抚队即在柏尾一线展开防线,准备应击敌军,并派土方岁三向江户幕府求救。

三月六日,两军展开激战。兵力、武器和训练水平均占优的新政府军向甲阳镇抚队展开两翼包抄,中部突破的战术。尽管甲阳镇抚队拼力奋战,最后还是被击败了。此战之后,新选组人员伤亡殆尽,连近藤勇都被搜出处死,只剩下前去搬救兵的土方岁三等几人得以生存。

三月九日,新政府军在武藏梁田宿奇袭了幕府军步枪队,再次击败了幕府军。

按原来的部署,新政府军计划于三月十五日向江户城发动总攻击的。就在各路兵马陆续赶到指定位置时,头两月还信誓旦旦的列强吱声了:“江户,应该用和平方式解决。你们把坛坛罐罐都打破了,谁来跟咱家买东西啊?”

列强或许是担心大规模的战争对江户的打击会伤害自己的利益,又可能是热闹没看够,枪炮没卖完,抑或是认为有必要保留幕府,制造分裂,让日本人在争争吵吵打打斗斗中更易控制,又干脆或者什么都不是,只不是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告诉日本人自己有能力干涉而已——干涉弱小国家的事务历来都是列强的作派,不一定代表它们非得有什么目的,或许没有目的正是他们的目的。

新政府陷入两难的境地:不听劝告硬打么?洋人发起火来不是好玩的事。自家向老外们抛尽了媚眼,为只为了他们不干涉咱家的事务而已。若是这关键时候惹毛了洋人们,新政府可是吃了不也兜不走。

可不打,又怎么收场呢?伟人说过了,扫帚不到,灰尘不跑;反动派不打,便不会倒。难道咱在这喝这西北风,就能把江户的城门喝开不成?

德川庆喜一脸死相:谁说扫帚不到,灰尘不跑的?其实咱家早就想跑了。

三月九日,幕臣山冈铁舟(精锐队步兵头格)持胜海舟的亲笔信,与驻扎骏府的征东大总督府参谋西乡隆盛会面。西乡隆盛倒也不客气,拉足了城下之盟的架子,大咧咧地提出和平交出江户城、将城中的所以军队移出、交出所有武器、交出所有军舰、德川庆喜押往备前藩等候发落等五项要求。

山冈铁舟原则上答应了前面四项要求,对最后一项条件却无论如何都不让步。

西乡隆盛大怒,喝道:“这是朝命,你敢不尊?”

山冈铁舟悠悠地答道:“如果今日讨论的是处分你们家的岛津藩主的事,你会不会答应?”

西乡隆盛无言。

三月十三日,在骏府会议敲定的原则的基础上,西乡隆盛与胜海舟就分歧的细节问题展开会议,最后决定德川庆喜隐退水户,谨慎,江户城让出后,交给田安家(后改为尾张家)。

这份出台得并不艰难的协议千里迢迢地转到了京都,盖上了个橡皮图章,重新回到江户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四日了。当日,桥本实梁、柳原前光作为勅使,进入江户城,向德川庆喜宣诣:“汝庆喜欺罔朝廷,率兵犯輦下,罪在不可释。然念汝祖宗勤劳,不复忍罪汝。故今命汝,曰,致江户城,附之支族尾藩。曰,军舰铳器,献之朝廷。曰,臣属在城内者,移之郭外。曰,将佐赞谋者,特减死一等,宜处分其罪奏之。朕特存汝祀,减汝死。虽然,汝不宜在于兹。屏居水户,仍思其罪。”

四月十一日,江户无血开城,德川庆喜在几十名卫士的护送下,惨惨楚楚地前往水户藩。他让朝廷让了一辈子,每一步功过是非有待争议。但最后这有决定意义一让,不仅使得江户免受战火蹂躏之灾,还让外国没有插足日本内战、分裂日本的借口,可为功莫大焉。

四月二十一日,德川庆喜抵达水户,开始隐居。次年戊辰战争结束后,他被解除谨慎,改居静冈。在大久保利通、西乡隆盛和岩仓具视等人还当权的时候,德川庆喜一直未能重返政坛,靠着摄影、狩猎、投纲、下棋、研究民谣渡日,似乎也乐在其中。

明治三十年(1897),他获准迁回已经改名东京的江户城,并于次年拜谒明治天皇。

五年之后,他被封为公爵,重返政坛。

大正二年,最后一位征夷大将军德川庆喜病死,享年77岁。此时的日本,已经将军刀挥向东北亚,走上了军国主义的道路。作为日本由羸弱转为强盛,转而又向弱小国家下手,奴役别国这一转型时期的历史参与者与见证人,他大概也已经活得够久、够累了。

方才,我们用快进看完了德川庆喜的后半生。如果倒回快进起点的话,我们会发现,戊辰战争并没有因为幕府的彻底倒台而结束,直到这时才算是进入了攻坚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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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扶桑—日本自神代至1911年的流水账第7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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