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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幕末缭乱(二十六)

岩视具视们无言以对,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你们说要德川庆喜辞官纳地,才显示忠心。可是萨摩藩、尾张藩、广岛藩和土佐藩要不要向朝廷表忠?要不要一起辞官纳地?如果大家都不需要辞官纳地,为啥只要德川庆喜辞官纳地?这公平吗?依我看,要决定这等大事,必须把德川氏请来,搞个列侯会议,共同商议才是。王政复古,跟排挤德川家可毫不相干。诸藩可以来,德川庆喜为啥不可以来呢?”

诸藩中,岛津茂久、浅野茂勋是晚辈,火力口径没有山内容堂那么大;德川庆胜、松平春岳属亲藩,态度模糊两可,其目的只是为了取得与宗家平起平坐的地位、在新政府中占得有利地形而已。是故大伙儿都默不作声,任由山内容堂大鸣大放。

醉得有些晕头转向的山内容堂见无人驳他,不禁有些飘飘然:“我看啊,今天这会,就是几个用心阴险的公卿,借拥幼冲的天子,狐假虎威,随心所欲地肆意弄权罢了。”

山内容堂此言便如皇帝新装故事中那不懂事的孩子说的话一样,确是如假包换的大实话,却犯了忌讳。岩仓视具等人抓住由头,立即反击:“天子天资纵横,英明睿智,有谁最在他面前胡作非为?今日之事,全出于天子宸断,又有谁肆意弄权了?你这是,将天皇置于何地啊?”

别瞧山内容堂醉得象不省人事般的,一听这话,立即闭上嘴。他的醉到底是真醉,还是酒翁之醉,天才知道。

松平春岳咳了一声:“山内君确实有些失言了,但他说的一些话也确实有些道理,不让德川庆喜参加会议确实不利于团结,以后引发的矛盾更多。我的意见嘛,还是邀请他出席才好。”

大久保利通冷哼了一声:“以德川家的罪状,不对他免官削地已经算是宽大、给面子了,还谈什么别的条件?辞官纳地是最基本的条件,没得谈!”

后藤象二郎:“即使他有罪,也应该给他申辩的机会嘛。咱们要向天下人宣告咱们新政府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不是搞什么阴谋诡计的嘛。”

随着辩论的推移,情况似乎向德川庆喜有利的方向发展。五位实力派中,德川庆胜、松平春岳站在山内容堂这边,岩仓具视、大久保利通的观点只有萨摩藩支持,浅野长勋却成了墙头草。连正亲町三条实爱与中山忠能等公卿也在交头接耳,切切私语,阵脚似有乱势。

岩仓具视见势不妙,装佯大怒:“天皇御前的会议,大家怎么没有半点会场纪律?不如暂时休会,把私人间要说的话说完再说!”——他老兄不过是新三职中最低级的参与而已,竟然如此跋扈。拥主弄权的指责,用在他身上,一点没错。

在休息期间,岩仓具视首先找到浅野长勋,将这棵墙上头草拉了过来;又找到了充当门卫的西乡隆盛,如此这般了说了一通:“你看,怎么办?”

西乡隆盛拔出短刀,凶相毕现:“如果口舌无用,那就用这个吧。”

会议重开,山内容堂还想坚持,早就从辻将曹(广岛藩士)那里听到了风声后藤象二郎拉了拉他的衣角:“算了吧,大局已定,徒争无益。”

松平春岳、德川庆胜也隐隐地闻到了气氛不对,于是,对“辞官纳地”案争论一下子变成了纳多少地的争论。在松平春岳们的坚持下,会议最后决定让德川家暂时保留200万石领地。

武力倒幕派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迫反德川庆喜,400万石也好,200万石也好,这只是第一步。只要松平春岳们能从原则上同意,倒也没必要到处树敌,套子已下,以后怎么勒紧绳索,还不是易事?

十二月十日,“朝廷”将萨摩诸藩军队部署到各处,并命驻扎在兵库的长州藩兵火速进京,以应对可能中的幕府的报复。松平春岳、德川庆胜则受命前往前往二条城,向德川庆喜传达小御所会议的精神。

两人很是愁眉苦脸,小心翼翼地从向他们扔臭鸡蛋的人群挤了进去:小御所会议,咱们当的是反派;今天,咱们还是当反派。这决定是岩仓具视们定下的,他们为啥不自己来宣布,反而要咱当恶人呢?

就算是给岩仓具视们十二个水缸做胆,他们也不敢来。因为,二条城里早已经沸反盈天了。

德川庆喜八日那天没有参加朝会,是因为他早就打探到了倒幕派们要发难的消息。九日晚,察觉苗头不对的松平容保“率众入二条城”,更证实了他的猜想。所以,他对松平春岳、德川庆胜两人的传达的内容并不惊奇,只是诉苦道:“有一大帮子人靠着咱家吃饭哩,刚才进城的情形你们已经看到了,辞官纳地的事儿,能不能缓一缓?换个方式再讨论一下?”

松平春岳拍下了胸脯:“这事就包在咱身上了”

十二月十二日晚,德川庆喜突然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二条城,“镇臣下暴动,留书于朝南走”,移到大坂。十六日,他召见了英、俄、荷、美等国公使,表明王政复古之后自已还有外交权力;又下令大目村户川安爱持着萨、长的罪状文件上京,并通知在京的谱代大名诸藩的军队上坂集中。

与之同时,松平春岳等人也在京中为德川庆喜四处活动。他们抓住当初的决议是“列藩会议讨论国事”的字眼,认为小御所会议只是数藩代表参加的会议,算不了数,对德川庆喜处分必须重新召开“列藩会议”进行讨论,从而试图为德川庆喜翻盘。

二十三日,在岩仓具视缺席的三职会议上,新政府成员讨论了由松平春岳与幕府大目付永井尚志提交的草拟的处分案,把对德川庆喜惩罚性的辞官纳地改变成为应新政府之需的奉献土地,实际交纳的土地数量也要由“天下公论”,也就是列藩会议的基础上确定。

会议还就德川喜庆是能参加新政,能否列于议定进行了讨论。

松平春岳与岩仓具视等人的争论,除了源于对德川庆喜和幕府处分的分岐,还隐含着另一条路线之争。松平春岳等诸藩的头头为了保持自己的利益,主张的今后走的是雄藩诸侯会议制,由诸藩的头头们排排坐,吃果果,以诸藩“民主”会议的形式确实国家大计;岩仓具视、大久保利通、西乡隆盛等人对此却是极力的反对,如果诸藩会议得以实现的话,那么他们这种中下级的公卿和武士只能当藩主们的打工仔,永无出头之日,所以他们主张实行的是维新官僚,也就是由他们实施的中央集权制。双方就德川庆喜的处分问题展开角力,说白了,就是为了争取今后的话语权而已。

会议结束后,德川庆胜、松平春岳通知德川庆喜:“官衔则宜由旧例称前内大臣,军国资用,则宜待天下公议,而立其制,课之其管地”,并请德川庆喜回京都。权力争夺的天平一下又似乎倒向了幕府一边,德川庆喜似是复职有望。

眼看形势对自己不利,倒幕派们使出了阴险的一招。在西乡隆盛的指使下,益满休之助、伊牟田尚平等人在江户萨摩藩邸内集结了500多名浪士,在江户市到处放火抢掠。江户市内乱成一片,连担任江户守备的庄内藩酒井忠笃的大营也捱上了好几枪。

在新选组的查探下,幕府终于发现了这一伙暴徒的老窝就在萨摩藩邸和佐土原藩邸内!

明白过来的留守老中稻叶正邦勃然大怒,立即下令武力征讨。十二月二十五日,庄内藩、上山藩、鯖江藩、岩槻藩四藩藩兵在庄内藩监军石原仓右卫站包围了萨摩藩邸。在要求投降无效后,幕府军以炮击为先导,发动了攻击。

战斗打了3个多小时,藩邸内的暴徒们除了少部份趁乱逃出,登上停泊在品川的萨摩藩翔凤丸号运输船,得以逃出生天之外,有64人被击毙,另有112人被俘虏,萨摩藩邸也在幕府军的炮击和浪士们为掩护逃跑而放的大火双重损毁下化为灰烬。

十二月二十八日,萨摩藩在江户故意生事捣乱的消息传到大坂。受够了萨摩藩窝囊气的幕府强硬派们愤怒异常,群情激昂地要求对萨摩藩予以惩罚:“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如果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咱们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以其人的表现,德川庆喜不太可能作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更加不太可能在朝堂的斗争还没有结束、形势对自家还是比较有利的时候贸然发动战争,但是他和老中板仓胜静已经没有能力弹压得了这些被怒火冲昏了头部下们,硬要用暴力镇压的话,保不准引火烧身也未可知。

他只得叹一口气:“既然如此,打就打吧。”

可是,幕府动用武力的最佳时机已经过了。

日本的历史学者对德川庆喜这位“亡国之君”的评价不低,甚至有粉丝认为他是“权现样再世,德川家康复生”。

然而,一路看过来,这位爷有个严重的问题:软弱。

这个缺点,在他还不是当家人的时候,影响还不大;当他当上将军后,问题就严重了。他搞的大政奉还,看似避免内战的高招,却给了倒幕派们准备内战,将其排挤出政坛的机会;明明可以通过武力控制朝廷,阻断萨摩藩与倒幕公卿的联系的,却任由萨摩等藩大摇大摆的进京,从从容容地控制天皇和朝廷;本可以在京的兵力与萨摩等藩对峙,以争得一个对自己比较有利的结局,却轻易地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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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扶桑—日本自神代至1911年的流水账第7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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