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十二 绝嫡(一)

一六五四年九月,“(后光明)天皇崩于假殿”。

个把月前,才二十二岁、风华正茂的年轻天皇在死之前刚为他的大学寮的问题向幕府伸手要钱。“议已定”,却因得痘疮而病倒了。

正当他躺在床上打点滴的时候,土井利隆(若年寄,古河藩藩主)受幕府之托带了着个医生来给他看病,“乞侍汤药”。

后光明天皇倒是很有不食“周粟”的觉悟:“我有自家的私人医生哩,何必要你们找们江湖郎中给我来看病?”(“朝有典药在,于朕已足,何假手于外人?”)

土井利隆“固请而奉之”,于是后光明天皇“暴崩”。

这不摆明是说喝多了洗脚水的幕府老羞成怒,有意除后光明天皇么?

接后光明天皇枪的人是后水尾太上天皇的第八子良仁亲王,是为后西天皇。

按道理,天皇原来是摊不到良仁亲王身上的。由于后光明天皇死得急,原指定的继承人识仁亲王(即后来的灵元天皇,后水尾上皇的十六子,过继给后光明天皇当养子以继承皇位)刚刚才出生没几天,而其它的兄弟则都出家当了和尚。所以,后水尾太上天皇皱着眉头说:“良仁啊,您呐,就勉为其难当段时间过渡天皇吧,等你弟弟加侄子长大后再说吧。”

后西天皇很透彻地明白所谓“过渡”的含义和自己的身份,把自已的时间都花写书,咏和歌,做学问上了,还出了本叫做《水日集》的册子。待到自己的侄子弟弟一长大,就马上以“失德”为由退居二位,享受他的第二人生去了。

这段时间京都的情况就是这样,平淡无奇,波澜不兴。

在江户这一边,在叔父保科正之和大老酒井忠胜及松平信纲、阿部忠秋、酒井忠清、中根正盛等人的辅佐下,德川家纲终于渡过最危险的交接班期,坐稳了将军之位。

德川家纲当将军的那一年还不到十一岁,而且据说出世后才四个月他就患上了脑膜炎,脑筋并不是很清楚。

年幼和迟钝这两个关键词一加起来,相信众位看过了太多阴谋的看官脑海里必定掠过这样一个念头:这孩子肯定是傀儡!

在某种角度来看,说德川家纲是傀儡并不为过。

他在上台伊始,便改弦更张,一变前三代将军对外样大名苛刻粗暴的态度,采取怀柔、温和的做法。他接受阿部忠秋和中根正盛等人的意见,放宽对末期养子的限制,试图改善破产武士们的生存环境,制定扶助农业的政策。

总之,就是幕府的总体政策由苛烈的武断政治转向温和的文治政治。

这些政策的出台,最终必须要经过德川家纲的那只橡皮图章。但真正把持政策的基本方向的,当是保科正之、酒井忠胜、松平信纲等人。

这在废除大名证人制度的过程中表明得尤为明显。

明历三年(一六五七年)正月,江户发生大火灾(也就是前面提到过的明历大火),整个城市过火面积达三分之二,“死者十万八千余人”。

火灾过后,德川家纲下令赈灾,“给粥市人”。许多市民竟然连碗都剩不下一个,只得从残垣断壁中拾取瓦片来盛粥吃。

松平信纲趁火打劫了。他说:如今江户城那么困难,养不起那么多人,干脆让大名们各回本地去吧。

德川赖宣极力反对,说不定还搬出什么祖宗成法,一百年不变之类的紧箍咒啥的。

松平信纲道:“公私储蓄,一炬煨烬,百万生灵,嚣嚣苦饥。有若诸侯,乘间窃发,何以防之?不如使此辈就封,事至徐为之备。”——他老兄说得大义凛然,有理有据,德川赖宣也不好反对,只得称善,这事就这么定了。

反正就是没有德川家纲什么事。

宽文三年(一六六三年)正月,德川家纲“令天下禁殉死”。

日本的殉死制度跟中国一样,古已有之。“邦俗以殉主礼。君而无殉者,称之不君。臣而不殉者,称之不臣”。您是要当领导的,不带着几个手下黄泉报到,这领导就是白当了;您要是给人家打工仔,不陪领导下去走一趟,那简直就是对不起你那份工资。

搞到后来,殉死蔚然成风,您要是没有这觉悟,压根不好意思在人家面前提。

一旦陋俗唱成了大义,人人也只好从众,反抗不得。

据说德川家康当初曾“极论殉之非礼……然承战国之流弊,因循不改”。德川家光死的时候,仍有老中堀田正盛和阿部重次随之殉死,连那位不爱江山却喜欢唱莲花落的松平定政也吵着嚷着“吾欲为故将军死者久矣。”,可知其风气之盛。

坚冰是从水户、会津两地融化的。水户德川家的德川光圀吹嘘说,他家老爷子赖房死的时候,家臣真木景猶、山野边义忠等人哭着喊着非要殉死。他只好自己亲自跑去给他们做思想工作:老爷子说,生命是神圣的,能活着是美好的,他不想让你们去殉葬,虽然说你们活着不过是浪费米饭。说句实在话,大半辈子都看着你们那张老脸,下了黄泉就让他老人家歇歇吧……反正《大日本史》是光圀自个主编的,他非得往里面多给自己加点塞,谁也无法奈他的何。

如今德川家纲宣布禁止殉死,一切都好了。人皆贪生,一旦找到个正当的由头,大家都松一口气:您瞧,这不是我贪生怕死,存心不愿意跟老板再续前缘啦,幕府都有规矩,咱不能违背啦——其实对一个以死为荣,一心想要去死的人,幕府纵是再有权威,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此时的德川家纲已经二十三岁,禁止殉死令的推行应该很大程度上出于他的意志。

因为他是一个温厚的人。

据说他还小的时候,曾经问身边的人:“被发配到远岛的罪人,他们吃什么啊?”

小孩子的突发奇想难倒了近臣们,他们对自家晚上的餐桌上有什么或者还是知道的,流配罪人的伙食却从来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于是一个个吱吱唔唔,回答不上来。

德川家纲又说:“不管犯了什么罪,只要罪不致死,都应该给他们配发食品吧。”

边上的德川家光啧啧称奇:这小孩子,还是蛮懂事的嘛。随即下令:从今以后要为流人配发伙食。

还有一次,他在喝汤的时候喝到了一根头发。

在大学饭堂吃到根头发啥的算不了啥的,吃到了虫子也只能算是加了块肉,掌勺师傅绝不会因此而下岗的。

可幕府将军吃到头发这麻烦就大了,轻则下岗吃板子,重着有人会因此而掉脑袋的。

于是,德川家纲悄悄把头发挑了出来,摆在一边。

侍童们大为紧张,想为他另外换一碗汤。德川家纲嘘了一声:“把汤偷偷地倒掉了,权当我喝完就是了,不然有人会因此受责罚的。”

抄书者认为,正是由于他的性格,才促成幕府转向文治政治。酒井忠胜、保科正之、松平信纲等人权力虽然大,有左右政策发展的实力,但从未形成一家独大的寡头政治局面,也没有谁能操纵将军于股掌之中,这一阶段幕府比较和谐的局面是德川家纲与家光老臣们共同协力创造出来的。

若确是如此,给他戴顶傀儡的帽子又不怎么恰当了。

松平信纲、酒井忠胜于一六六二年先后去世,中根正盛死于一六六六年,其余松平乘寿、保科正之、阿部忠秋等人不是死在岗位上,就是退休后几年中去世。新加入的稻叶正则、久世广之、土屋数直、板仓重矩由于资历尚浅,根基不稳,老龄化的幕府暴露出严重的问题——权力慢慢地集中到酒井忠清的手上。

酒井忠清是酒井忠长的长子,出生于宽永元年(一六二四年),于宽永十五年(一六三八年)开始出仕打工。由于他们家里顶着个“雅乐头”的光环,遂被德川家光将其划入家纲的家臣团,教习少将军大人的礼仪知识。三代将军死后四个月,他与酒井忠胜、松平信纲、保科正之、松平乘寿等人搭建起了德川家纲时代最初的草台班子。

当然,他那会儿还是新进人物,顶个多挑帘子军机的角色。

二年之后,他被任命为老中,开始他当为中枢要人的政治生活。

一六六六年,他被任命为大老。德川家纲对其信任有加,甘心只当个橡皮图章,把政务都扔给他,自已专心于钓鱼、作画。

酒井忠清也乐得越俎代庖,居高位,霸大权。在鼎盛之时,他“势焰熏炽中外,居等近下马牌,时人呼曰‘下马将军。’”。

十四年前的他或许想不到今日的风光,今日的他也大概想不到十五年后自己晚年的寥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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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扶桑—日本自神代至1911年的流水账第6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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