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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侵略朝鲜之庆长之役(五)

彼时麻贵的日子过得相当艰难,他手下统辖的明军名义上虽然有三万多人,却撒得到处都是,扫拢扫拢还不到一万人。单靠这些人站到汉城城头,不过是仪仗队的规模而已;若是拖去打野战,又岂是数万日军的对手?

让麻贵日子过得不爽的还有朝鲜人,仗一打起来,汉城以南的数万朝军立即躲猫猫去了,要不就是躲在城池里不敢出来,要不就是根本找不到人影,眼看日本人快打到汉城了,朝军大部队还丢在庆尚道一线。找来找去,能联络得上的人马不过万人。按他们历来的表现,就这万把人,麻贵也不敢把他们摆在主要方向,只得放在侧翼。

这些还怪不了朝鲜人,毕竟是日军战线挺进过快,明方估计失误也有责任。然则许多时候,朝鲜人行政能力的低下更让麻贵苦恼。他将陈愚衷、牛伯英部撤出公州时,要求朝鲜方面提供船只,架设浮桥。朝鲜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他弄来几十条小船。

看着数千大军就靠成那些个小船吱呀吱呀慢悠悠地渡江,麻贵心里直冒火星。

所以,麻贵根本没有守住汉城的把握,退意顿生。

要说朝鲜君臣不愿见到明军撤退,自己跑路却还是很积极的。日军还没过忠清道,汉城的老百姓早就疏散出奔了。李昖更是早早收拾行装,随时可以开溜。

他自己想走人,当然不好意思让“天兵”作替死鬼,见麻贵也有撤退的意思,倒有几分知音之感。

杨镐入朝后,大多数时间都停留在平壤负责后勤协调。听到李昖和麻贵有撤退的意思,他再也坐不住了,连忙飞骑奔入汉城,找来麻贵,传达了邢玠必须死守汉城的命令。

李昖嘴里嘀嘀咕咕:“今贼锋方炽,经理不宜轻为来京,万一势难还去,则所损非轻,人心益溃,不如留守平壤”。他嘴里说的是担忧杨镐的安危,心里想的却大抵是:早不来,晚不来,你偏偏现在才来。你这一来,我还怎么好跑路呢?

没过多久,邢玠的骂信又来了。这回被骂却是李昖本人:你自己的地盘自己都不想管,“……中国岂得代为尔戍?即当还师境上,自固定封疆,尔东西南北自在也。该国自计归着之地,务吐由衷,从实详答,勿持两端,误我军机。”

朝鲜虽为藩篱小国,若不是大明朝廷授意,给邢玠个水缸作胆他也不敢骂——也没必要去骂一国国王,可见万历皇帝这一次真的很火光。火光不仅来自日本人、沈惟敬,还有朝鲜人。为了从根本上解决粮草问题,他亲自写信给李昖,望朝鲜同意明军在朝鲜搞军屯,却被朝鲜人一口回绝了。要你拼命就可劲地哭,你出完兵后他又怕你赖着不走,自己却又没办法解决粮食问题,如今战端一开,你却又想跑人,万历皇帝焉有不火之理?

李昖被骂得灰头灰脸,他多少也是朝鲜这圪塔的老总,自尊心还是有的,一气之下差没点退休不干了。最后他还是克服心理阴影,自嘲道:自古以来借他国之兵求复国的,有哪个是不受气的呢?在这个时候又怎么好跟他讨论是非对错呢?

背后的话是这么说,但撤退什么的,再也不敢提了。

邢玠与杨镐一番口水,立竿见影,统一了思想,明确了目标。麻贵也没有什么可说,只表了个态:坚决按领导指示执行!

领导指示是守住汉城,但以明朝联军不到两万人的兵力,大抵是守不住的,死守跟守死差不多。麻贵跟众将在地图前扒拉了好一会:汉城必须守,但守亦是不守,不守亦是守。既然守不住,那干脆直接杀出去,集中兵力,打个伏击,聚歼其一部,汉城之围自当不守而解。

决心一下,麻贵立即调动部队,沿天安、葛院、水原布防,李元翼统领的朝军负责保护明军左翼。

日军北进集团于八月二十九日自全州出发,逦迤北行。九月六日,加藤清正军占领清州,黑田长政占领了天安。解生、牛伯英、杨登山、颇贵所统的明军前锋部队并未进入天安把守,而是在稷山一线兵分了三个部分,悄悄地扎下营寨。

九月七日清晨,黑田长政部黑田直之、栗山利安、毛屋主水为日军先锋,由天安向稷山进发。

待他们跑到素沙坪时,突然发现前面驻扎有一股明军。日军立即开枪射击,一场遭遇战就这样暴发了!

醒悟过来的明军迅速从两侧包抄,将这支日军围在阵心,炮轰刀劈,一顿好杀。

听闻前锋被围,黑田长政赶紧统本部三千人马前来增援。明军不久后也得到了李益桥等人的增援,两军大战了一整日,于黄昏时分脱离接触。

次日一早,两军再次接战。尽管《黑田家记》中把黑田长政吹得天花乱堕,黑田军终是挡不住明军犀利的攻击,终于败退了,在毛利秀元的接应下,退出战场。

明军见日军势大,也让出稷山,退回水原一线。

这一场名稷山之战的战役的情形,甚至比碧蹄馆之战还要夹杂不清。碧蹄馆之战争议多还是投入的兵力、伤亡的人数方面,大体战斗过程还算清楚的,稷山之战不清不楚却来得更多。由于日军最后还是占领了稷山,搞得谁进谁退都不是很清爽。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稷山之战后,日军没有再次北上围困汉城,中朝联军开始在陆水两路发动反击。直到最终撤出朝鲜为止,日军总体上处于守势。从这个角度来看,稷山之战称为万历援朝战争第二阶段的转折点并不为过。

然则这个转折点转得多少有些莫明奇妙。稷山之战日军的损失打破脑袋极限值也不过千人之数(有些日方资料还抛出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二十九人之数,合着打了两天仗的危险性还不如在咱搭个快巴,这也实在吹得太离谱了些。),于日军来说算不上什么严重的损失。非得要用些“杀得敌人心惊胆战”之类的不怎么搭价的理由的话,此次日方一出手,就打掉了黄石山城及南原城四五千明朝联军,“心惊胆战”的反倒应该是明朝一方才是。就连稷山之战的最后明军也不敢与北进的日军主力直接对抗,退回防守汉城的。

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日军到底为啥要主动放弃进攻呢?

抄书者认为,归根结底,在于日军在前线的将领们都不愿意打了。不愿打的原因当然不是日本人一下都放下了屠刀变成了佛——自从战争重启以来,日本方的屠杀掠抢更是随意而漫不经心,割下的鼻子耳朵成船成船地向丰臣秀吉面前当战功送——乃是因为在大明的介入使得这场战事基本上没有胜的希望。日军是丰臣秀吉为CEO、大伙儿合伙的股份公司,既然没有利润可图,谁又愿意把自己的资本都蚀在朝鲜这个无底洞里呢?无论多积极,至少要留到本钱回国内开杂货铺不是?

从全州合流后日军的兵力分配情况,咱们多少也看得到日军前线将领们的想法:在丰臣秀吉特使的催促下,日军投入北进的兵力也不过总兵力的三分之一强,反而把三分之二的兵力放在“清剿”方面。这四万人趁明朝联军没有收拢回来之前要拿下汉城,倒是有可能的,但必定陷入数以倍计的明朝联军的包围之中,能不能全师而退就不好说了。

由是,在稷山之战吃点小亏之后,日军心领神会,立即回撤:哎呀妈呀,明军太猛了,咱们还是先撤了再说罢。

当然,这也可以有另外一个解释,那就是日军为了避免在坚城下与明朝联军决战,陷入被动局面,从而主动大步撤退,引诱明朝联军深入,打一个大的包围战,一举摧毁明朝联军主力。然蔚山之役后日军的表现并非如此,这种解释很难自圆其说。

日本人搞假打,明朝军却懒得领他们的情。明军一部在向青山一带碰上正在后退的加藤清正部,领将彭友德倒也没有什么心理阴影,追上去猛打一阵,斩首一百五十余级,后见敌势过大,引军而还——加藤清正一向主张死磕,手上又有兵上万,被千余的明军打了一顿竟然不还手,其撤退态度之坚决,倒也无需怀疑。

九月中旬至十月上旬,北进的日军陆续撤出八月份以来的占领地区,退回“釜山防卫圈”,离他们声称的目标越来越远了。逃过大难的明朝联军对日军的举动有些莫明奇妙,不敢迫得太近,徐徐跟进,时不时停下来估测对头的算盘。

陆路上战局让人有晕晕欲睡感,李舜臣却在海上点发一个大炮仗。九月十六日,重新上岗的他在一系列的前哨战后,在鸣梁海峡一战中,以少胜多,击退了来犯日军,日酋来岛通总被击毙,日船被沉了三十多艘。李舜臣象施瓦辛格一样声称:我又回来了!

回来归回来,李舜臣毕竟不是从末来穿越过来的机器人,元气未能恢复的朝鲜水师并没有进一步发展太大作用,反而因为母港受到日军的挤压被迫西撤。在陈璘的大明水师加入之前,朝鲜水师的作用乏善可陈,没能对日军构成什么象样的威胁。

经过一个多月的反复侦察、调查,十一月上旬,邢玠下令集结在朝明军,准备对日军开展拔点打击。十一月底,邢玠亲自赶到前线,与麻贵诸将商议打击的目标。

此时日军由南至北各据点的部署分别为:泗川岛津义弘、南海立花守茂、竹岛锅岛越茂、梁山黑田长政、釜山宇喜多秀家和毛利秀元、蔚山加藤清正、顺天小西行长。整条防线延绵上百里,十几万日军守备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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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扶桑—日本自神代至1911年的流水账第5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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