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川氏好摆平,对付羽床氏和香西氏可没那么顺当了。
香西伊贺守是个可有可无的老板,其人的存在感与不存在基本上可以划等号。但是,他的前泰山大人羽床伊豆守资载却是个硬颈的人,非得打一下不可:“不放一枪就投降,也对不起那么多年来领的薪水了吧?”。
长宗我部元亲叹了口气:“那就打一下吧。”
一五七九年,元亲的一万二千人往他家门口一摆,双方咿咿呀呀真真假假地打了一场。正在演得入巷时,香川信景在边上插话了:“老兄弟,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打个啥啊,还指望争霸抢天下不成?给儿子们留条退路,退休抱孙子去吧。”
羽床资载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粗声粗气地应了声:哦——他毕竟没顽固到见了棺材还不落泪的地步。
剩下的,就是最东边的十河存保的地盘了。那位爷可不是靠嫁女娶妻可以搞得定的,战斗力也是很强的。这块硬骨头,只能暂时放下来了。不然,就算能啃下来,织田势也到了。
不啃赞岐,啃那里好呢?
长宗我部元亲把目光投向了四国中的第四国——伊予。这里,也是他的第三个赛场。
伊予方向的参赛队主要是三块,一是南部以西园寺公广为首的“西园寺十五将”联合体,大本营设在黑濑城,单打力量不强,贵多狼多咬死人;二是中部的宇都宫氏,单位地址为大津城,关白家流出来的贵种,谱代家臣生猛;三是北部的河野一族,籍贯为汤筑城,水上的活儿干得漂亮,有强大的后台(毛利氏)。
从一五七六年开始,长宗我部氏就对伊予展开了油条在前,大棒在后的攻略。他们的油条很是有效,不但分化瓦解了不少西园寺十五将中人,连宇都宫氏、河野氏的墙角都给他们挖了不少。在几乎没有遇到抵抗的情况下,长宗我部氏拿下了伊予、宇和、喜多等郡的不少地盘。
他们的大棒政策却被三间大森城城主土居清良以牙还牙报复了一顿,此后大小三十余战,都没能奈土居清良的何。土居清良干了一辈子的革命,最高位置也就是一城主,却是连小早川隆景都夸奖的人,败在他的手下,不冤。
拿不下大森城还在其次,毕竟土居清良能守一方而不能与期全面抗衡,但毛利氏的加入就不同了。在河野氏的请求下,小早川隆景带八千军队进入了伊予,以阻止长宗我部氏咄咄迫人的攻势。
任你吹得多天花乱坠,长宗我部氏也不过是四国的一头蝙蝠而已,无法向中国的大鳄叫板。两军打得一场后,四国蝙蝠走避中国大鳄,把新投过来的大津城城主菅田直之丢给人家砍了脑袋,长宗我部氏的四国攻略暂时受到挫败。
不久后,由于织田势的压力,毛利军撤回国内。长宗我部元亲恢复了对伊予攻略,击败了西园寺十五将中的大部,将南伊予收入账中。
长宗我部氏的攻势引起了织田势的警惕,在三好三人众之一的三好康长的撺掇下,织田信长“建议”长宗我部元亲停止进攻,让出阿波、赞岐给三好康长。
在意外的遭到拒绝后,好久没有听到过有人对他说“不”字的织田信长大怒,痛斥元亲是无鸟岛的蝙蝠,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还调集大军准备攻打四国。只因本能寺之变,织田势的进攻才暂时停顿下来。
长宗我部元亲利用这最后的机会,在国内进行了总动员,榨出所有的潜能,拼凑出二万大军,与十河存保展开决战——元亲根据他老爸的经验,搞出了个一领具足制。他规定,凡拥有三町以上土地的人,都必须准备一套盔甲,平时为农,战时为兵。这样的一来,平时养的的常备兵少,不需大的军费来维持,动员起来数量却甚为可观。全部加起来才几十万石的四国,长宗我部氏就能动员出二三万人的军队,这便是一领具足制度的贡献。
一五八二年八月,长宗我部军在中富川击败了三好军;一个多月后,胜瑞城陷落,十河存保退回赞岐,阿波全土均改姓长宗我部。
十月,元亲趁胜追击,挺进赞岐。除了一直若有若无的香西氏跑出来表演了一场投降的戏份外,长宗我部军毫无悬念地挺进到东赞岐的十河城。由于赞岐各路人马的加入,元亲的部队已超过三万人。次年六月,十河城陷落,元亲又下一国。
长宗我部军马不停蹄地转攻伊予,到了一五八四年年底,伊予只剩下有毛利氏支持的河野家一股成规模的力量了。河野家当主通直在四面楚歌之下,最终还是放下了武器,向元亲投诚。
长宗我部氏经过国亲、元亲两代人的努力,终于成为了四国的霸主。然而,牺牲了那么多人命所换来的霸业不过昙花一现而已。关原一战,其子盛亲站错了队,被剥夺了领地,更在大阪之战后被砍掉了头颅,一切风流荣华,全部随风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