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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源平合战(六)

杀人放火如家常便饭的源义仲也忍不住为他的忠义流下眼泪,让部下以礼葬之。

筱原之战结束,平维盛再次踏上了他的逃亡之征——不止他一个人,而是整个平氏。平氏的大部分家底,十万大军被他在两个月内挥霍得一干二净,平氏已经没有兵力守得住京都,连态度一向亲近平氏的延历寺也背离了他们。源义仲的部队随时可以从近江、伊贺沿琵琶湖东岸或者经若狭、山城沿琵琶湖西岸进攻京师。

因此,平宗盛根本没有时间对骂平维盛崽卖爷田不心痛,匆匆找来搬家公司,搬!搬到西国去,留得小命在,不怕没官当,源氏也不是铁板一块,暂时退让,等到他们源家起了内讧再出山也不迟!

六月中旬,源仲义的军队进入了近江。

六月底,延历寺倒向了源军一方,通向京师的大门洞开。

七月二十五,平宗盛挟带安德天皇与守贞亲王,逃往西国,还想继续做他的挟天主以令诸侯的美梦,顺便三神器也一起带走。后白河法皇事先知道平宗盛的计划,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经不起平氏搬来挪去这一番折腾,偷偷“幸”了延历寺。

平宗盛在清点人数里发现竟然发现最重要的人物莫明奇妙的失踪了,急得满头大汗。但源义仲攻城在即,他也不敢逗留,一把火烧了自家的大宅院,逃向太宰府。彼时的平氏是落毛凤凰不如鸦,他们刚跑到丰后国,就被绪方维义痛击了一顿,发现原来自己的后院也不是那么的安全,又逃到四国。

七月二十八日,源仲义骑着高头大马,气意风发的进入了不设防的京都。

三年前他靠三五骑人马七八条枪,在信浓创建了那么一个小小的造反公司,冒着掉脑袋的危险,经过无数险阻,受了许多委屈,花费了大把的心血,在鲜血和尸骨的包围下,他终于赶走了平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达到了他人生最辉煌的顶峰。回首前事,他不禁潸然泪下。

源义仲的确不是头脑简单的一介武夫,尽管在此之前他已经奉以仁亲王的长子北陆宫为主公,但他还是把在跟平宗盛玩躲猫猫的后白河法皇找了上出来,恭请回宫,向他表明自己没有任何犯上的意思,只不过是为朝廷分忧解难,帮法皇您老人家清理门户而已;以前朝廷发的那些命令其实都是在平氏的胁迫之下发的,咱也不计较,只要朝廷补发文件,为咱正名就成了。“现在天皇也给那平氏挟持走了,不过您也不要担心,我这又给您带来了一位,您看行不行?”

他把嘴向北陆宫呶了几下:咱们的大军是在以仁王的号召下,奉北陆宫为主。他就是我们的旗手,他就是我们的太阳,他就是我们的方向,如果您不答应,只怕我不好向手下人交待的喔。

后白河法皇和公卿们已经受够了在平氏阴影下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说,源义仲不谛是他们的解放军,朝廷的救命恩人,双方情投意合,郎情妾情,马上闪婚结合在一起。朝廷给源义仲、源行家升官加封,源义仲“朝日”将军的称号就是在此期间获得的;朝廷将京城的警察任务交给了源义仲(除了他,日前京师里实在也没有谁来担当得过这个任务),要求他迅速平定周边地区的各种匪乱;源义仲还讨得了对平氏的征讨的命令。从此以后,他对平氏的战争正当化与合法化,对今后评职称、述职等什么的大有好处——前提当然是他没有被人打败,第二次成为朝廷发布的征讨对象——源义仲就象向神灯兑现愿望的波斯王子一样,几乎是有求必应。除了一件事——立新天皇的事。

后白河法皇也有自己的算盘,立天皇的事儿是绝对不能听外人的,如果立北陆宫这样一位已经远离嫡系的人为天皇的话,他感激的是源义仲而不是自己;他在台上说话,源义仲在台下为他撑腰,自己啥事都没有,这是眼看大权就要回到自己手中的后白河法皇所不能容忍的。后白河法皇连以仁亲王都不喜欢,以仁亲王的儿子更不会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北陆宫想当天皇,门都没有。

公卿们这一次的态度,与后白河法皇态度高度的一致:平氏控制朝廷那么多年,咱们斯文扫地,一个个乖乖的俯耳听令,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你源义仲赶走了平氏算是有功一例,但是如果你通过立天皇来变成平清盛,咱们还是照样换汤不换药的过那苦巴巴,贱如狗的日子,所以立北陆宫为天皇,无论如何是不能答应的——只要刀剑不加在身。

就这样,在向平氏讨回天皇、太子与三神器无果之后,法皇与藤原(九条)兼实等公卿们找足了各种借口,最终立高仓天皇年仅四岁的第四子尊成亲王为天皇,是为后鸟羽天皇,以九条兼实辅佐之。

按照公卿们的记录,源义仲大怒,痛骂法皇与公卿们的装神弄鬼,从此就开始心怀愤恨,始生二志,准备造反作乱等云云——这大抵是后人给失败者找出的脑生反骨的原罪。源义仲不爽应是属实,但他是个敢说敢做的爷们,真的不愿服从朝廷的安排,他的大军把城门一关,逐家逐户找人签推荐书并不是什么难事。后白河法皇与公卿没有胆量对抗平氏,同样也没有胆子跟大兵们说道理。

由时可见,推举北陆宫是他的私心,但他此时还没有把自己的私家凌驾于朝廷之上的意思。

同样的,为了抹黑了源义仲,史书还说后白河法皇把平氏的一百五十多处庄园赐给源义仲。源行家认为要把这些庄园分给有功的部下,“义仲不听”。昔日为了一点领地就跟源赖朝翻面转投他方的源行家突然大方起来,为了庇护他人把自己都送到潜在敌人方做人质的源义仲突然成了吝啬的葛朗台,这事儿怎么想怎么感觉到蹊跷。

就这样,在短暂的蜜月期过后,源义仲与王族公卿们开始发现他们仓促的闪婚,是一场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与错误的对象组成的一个错误决定,原因是他们根本不了解对方。

据说源义仲进京后,曾邀请公卿们参加源军将领的庆功宴。这些粗鲁的关东武士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举止,吓坏了平日吃条鱼补补身子都要念经颂佛求赎罪行的公卿们——尽管他们在勾心斗角,下令砍人脑袋,把人游放到边蛮地区时并不会感觉到什么良心上的不安。他们惊恐的看着将领们抽动着喉结,吞咽着他们宁死也不愿吃下去的肉块,几乎要呕吐。更让他们感觉有失斯文的是,这些武士们在喝醉之后,脱光了衣服,在席间大跳土风舞啥的,让这些还没有脱离高雅,投入低级趣味怀抱的公卿们自认掉进了一个土包子的陷井里。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离席,公卿们回到家里,不约异同在笔记里写下的对源义仲一干人等评价:“粗鲁、无礼、乡下人”,这虽然符合我们对武士们的想象,但是,事实上武士们并不全部如此。

源平氏都算是有高贵血统的王族后裔,除了当武士的看家本领要苦练以外,文化知识、基本礼仪礼节与还是要学的,茶道、书道、和歌不说精懂,好歹也要会一点,并不是一味只会蛮干的武夫。在后世血淋淋的争战中,并不乏“雅气”在内,残暴与优雅结合起来,汇聚成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日本独有的气质与底蕴,这是尚未脱离平安时代的公卿们所不能理解的。平氏倒是极力迎合公卿们的要求,积极向“雅”的标准看齐,结果“雅”倒是“雅”得一塌糊涂,但武士的看家本领忘记得一干二净,搞出一大批软脚蟹式的子孙后代,只懂吟诵诗歌,安享作乐,连马都不会骑,上阵搞不清楚东南西北,扎营杂乱无章,一个只配做营连长的平维盛被拔高作统帅,被源氏打得落花流水,这也算是“雅”所造成的恶果吧。

所以说,咱们审美观还是要雅俗共赏的好,雅是道德之源,无雅让社会沦落,道德败坏;俗是人性本源,咱都是食人间烟火的凡夫俗,自是不能“免俗”,搞得人间都是正气凛然,个个都是没有七情六欲半神之体,这世界也少了许多的乐趣,事实上也不可能办得到。这个部那个司的老总们,你们说,是这个理吧?

就象所有的蜜月期过后的新郎一样,源义仲意气风发的日子很快就成为了回忆。公卿们的离婚申请他不得不理;京师一带的治安工作他也同样没有做好,反而越剿越多,连自己的军队都加入了轰轰烈烈的打劫队列——源义仲的军队远离自己的根据地屯兵,粮草只能就地筹措。但是由于养和大饥荒的影响,粮食的筹备十分困难,朝廷事实上已经是一个空架子,也没有办法从各处调集粮草前来支援。这群爷们也不慌张,有枪就是草头王,粮草问题容易解决,咱向老百姓借就是了呗。

于是,大兵们挨家挨户地敲开老百姓的门(文明高雅型的)或者踢开了门(直截了当型的):大锅,粮草有伐?有?借点吧?不借?那死啦死啦的干活。没有?那你家的花姑娘也借来用用。

就这样,大兵们满载而归,身后留下的是被熊熊的大火吞没的村庄、反抗者的尸体和颂哭的家属。

随着时间的延长,打粮越来越困难,武士便毫不客气的把手伸向了官老爷们。这些个家大业大尸位素餐的官老爷们家大业大,又不敢以命相搏,抢来了省时省力,收获更大,美女也更多。只是人家毕竟是官,跟大兵们有理说不清,还可以跑到法皇那里投诉。

一来二去,后白河也感觉脸上无光,把源义仲请来:老弟,多少给我点面子,这样抢下去场子不好撑,对你的名声影响也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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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扶桑—日本自神代至1911年的流水账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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