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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制度被称为知行国制,受领知行权的人被称为知行国主。起初,受领知行权的范围只属皇族之内,随后扩大到一些贵族和寺社。

设置知行国制的根本目的,本应是为了抑制将公领私有化。但是,由于分下去的权力再也收不回来了,知行国制起了反作用,反倒加速了公领私有化的发展。

如此一来,所谓的公地已经荡然无存,名存实亡,庄园制与知行国制大行期道。据有人推算,在平安时代中、后期,按照这两种制度运任的土地,各占全国土地的一半左右。

在抄书者看来,无论是庄园制还是知行国制,区别并不是很大,最后的结果都将国家的土地进有私有化处理。所不同的是知行国所处分的土地都是国家公地,而庄园制里的土地还包括私人开垦的土地;寄进型庄园是由下而上的层层寄进关系,而知行国制则类似是由上而下的分配制度。

在这场社会变革的大潮中,主宰日本今后近千年间的社会关系与身份地位也确定了下来。领主、从者、下人,国衙领的平民百姓,庄园的庄民或者寄人,他们的社会地位、依存关系、相对义务、生产体系都在平安时代的中后期得到明确——新生武士阶层除外。

新生武士阶层此时还相当迷茫,他们尚未找到自己的位置,仍暂时在皇室、贵族、寺院之间的角力充当打手的角色。但是,如果说在平安时代前段日本朝廷还能通过国郡体系来维持他们的统治的话,到了平安时代中期,由于不输不入庄园的大规模出现,政府对地方的控制能力软弱而无力,国家的统治只能依靠在武士、地方政府、庄园领主三方之间跳钢丝而赖以维系。在军事地位越来越得到加强的武士们则在不断在各种事件、变乱中表现出自己的力量,并逐步摄取自己的政治资本。

第七章 幕前皇权

一 内患

渴求政治地位的武士们并不喜欢韬光晦略,打平将门造反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老老实实地过过日子——这些人的基因中似乎与生俱来地带着不平和的因素,一直在骚动不安中蠢蠢欲动,好象只有不断制造各种事件,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一样。

公元九六八年十二月,藤原千常在信浓暴乱;九七九年,还是藤原千常,在下野国与源肥开打。这位喜欢惹事生非的藤原千常是平定平将门之乱的大功臣藤原秀乡的儿子——功臣的儿子居然是个反贼,血统论的这记耳光被打不不轻。

由于朝廷没有能力干涉武士们的私斗,藤原千常也只争地盘不反政府,对他的惹事生非,朝廷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还任其为镇守府将军,“后三世皆袭其职”。

公元九九八年,平维衡和平致赖在伊势国相争。平维衡是平贞盛的儿子,而平致赖则是平良兼系平公雅的后人。双方原来在平将门事件中一伙的,由于平公雅认为朝廷分赃不公,两系因而成仇。

由于平公雅在朝中的影响力远不如在京城进修过的贞盛派,事件发生后,平致赖被流放到隐岐劳动改造了三年。

公元一一零三年,平维良(平贞盛弟弟平繁胜的后人)大打出手,烧毁了下总国国府。

平维良这次针对的是政府,朝廷虽不想管,却不能不管,派出一个叫做藤原追风的追讨使,前来捉拿平维良。平维良见势不妙,撒开脚丫子,逃到越后。

一年之后,平维良骑着高头大马,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回家了——在藤原道长的安排下,此事给和谐掉了。平维良还没进局了,就刑满释放了,后来还出任过镇守府将军。

得到了榜样的鼓舞,平氏的武士们大喜:烧了国府都没问题,咱们还怕甚?

于是,藤原道长死后第二年,关东再次爆发武士爆乱事件。

这次搞事儿的带头大哥自然还是平氏的后代,平高望的那一伙子子孙们;事件的起因也,同样是平氏家族内部的利益之争——也真不知道本来在朝廷里文雅温婉的皇室后嗣们,在边境种了几十一百年树之后为啥会得如此的有暴力倾向,莫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淮橘为枳?

事件的的男主角平忠常的爷爷平良文(也就是平将门的叔叔)一开始似乎在京城当留守儿童,没有跟着平高望和几个兄弟闯关东。不过,他成年之后也在关东发展,挣了个“村冈五郎”的称号(他老哥是平高望的第五子,故称五郎)。

在十世纪三十年代平氏家庭内部搞的真刀真枪的研讨会中,平良文是唯一一个站在平将门一边的叔叔,在九三一年(承元元年)曾与平将门联手对付平国香。结果是叔侄联军被大哥打得大败——要说嘛,名将并非不败将,是不是名将不在于你败没败过,而在于你会不会逃,只要逃命的技术高超,就能卷土重来,逃着卷着这名就出来了。

平良文很幸运,在平将门真正举起旗子造朝廷的反,他哥已经调到了陆奥当镇守使了,鞭长莫及,没有卷入这场如假包换的叛乱,只在平将门死后,收容庇护了其一族——当然,他也不客气,连地盘也大部接收了过来了。

平良文有子数人,其中三子平忠赖是平将门的女婿,在上总、下总、常陆、陆奥当过二把手。由于他与平将门的关系,所以对平贞盛一派是看得不怎么对眼的,曾经跟平繁盛发生过磨擦。

平忠赖死后,家里的带头大哥变成了他的儿子,俺们故事的猪脚平忠常(有人认为平忠常应属平良兼一系的,估且存疑吧)。

这位爷很有头脑,将继承下来的他爷爷与父亲近百年打拼下来、捡便宜捡下来的地盘作为投名状,向藤原教通(藤原道长五子,后任关白)输诚,从而摇身一变,成了摄政关白家保护下的庄园领主,并任从五位下上总介,成为了关东地区新的地霸。

既称为霸,自然得有型,有霸气,他老哥的地盘完完全全成了不输不入庄园的标准化模版,不用对朝廷履行任何义务,反倒经常打打杀杀,给朝廷惹麻烦,还吞没公物,并取调庸等(这是事后才给他编排的罪名,是否如此,不得而知),跟地盘内的地方政府官员关系非常紧张。

彼时安防国的国守叫平惟忠,这位也名平的老兄历史上言之不详,据考证家研究,他应该是平繁盛的儿子,也是平贞盛的养子平维忠。如果这种说法成立的话,那么平忠常与平惟忠在土地、权力上等利益的纠纷,在还交织着世仇,平忠常出兵攻打平惟忠并毫不留情地杀了他的事件,就好理解了。

公元一零二八年(长元元年),就是显赫的藤原道长去世的次年,不知道那根导火线引爆了火药桶,平忠常统领自己的郎党大军攻击了安房国国府,将平惟忠杀死,随后挥师北上,拿下了上总国国府,把上总介县犬养主政赶下了台。武士与盗贼象过狂欢节一样的四处打劫,杀人放火,日本平安时代的巴尔干——房部半岛又陷入浓浓的硝烟和血腥味儿之中,完全处于无政府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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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扶桑—日本自神代至1911年的流水账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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