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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我想要,士兵,我不想让他们冒险。那么,有没有什么奇策,能够不派大军出城,就把那些马给抢回来呢?

——嘿,有了,李牧将军使过的这招正好派上用场。不过,今日形势与当日不同,当初匈奴人中计是他们毫无防备,今日燕军对这些战马视若珍宝,在牧马之时定看守得极严。看来我还得把李将军的计策再稍作润色一番……

李光弼筹谋已定,下令众将集合。将领们到后,李光弼命令他们道:“难道就他史思明有马吗——你等立即前往军中,也给我挑一千匹马出来!”将领们面面相觑,答主帅道:“我军马虽不少,但品质能和那些好马相媲美的,恐怕十匹也挑不出来。”李光弼得意一笑,挥手道:“谁让你们去挑好马了?听着,我只要母马,而且只要刚产了小马驹还没断奶的母马,明白了吗?这种马,大的、小的,我各要五百匹,如果南城不多,你等就去北城找,还不够,那就张榜高价收购,从附近百姓的手中买一些!”

将领们这才松了口气,这个要求虽然也有些苛刻,但比让他们临时凑齐一千匹千里马还是容易得多。更让众将喜出望外的是,他们刚把买马的告示一张贴出去,许多当地百姓就牵着一大一小两匹马来求他们收购。原因很简单:刚产了崽的母马,不能干活、不能驼人、吃得草料还特别多,完全是个赔钱货。现在军官们愿意高价收购这种马,换作平日哪有这种好事——“军爷们,小马驹不要钱,买一送一啦。”

很快,五百匹母马,五百匹小马驹,总计一千匹马如数凑齐了。

钟离之战,韦睿以弱胜强,大破元英所率的北魏大军,他所使用的诸多策略之中最精妙的一招,就是用火船烧毁魏军的浮桥,先使得南岸、北岸、以及中央小岛上的三部魏军失去了联系,然后各个击破。史思明研究过韦睿的战法后,眼前一亮:哼,难道就你李光弼会照抄古时名将战法吗,朕也会——既然你效仿李牧夺我的马,那我就效仿韦睿烧你的桥!

确实,李光弼所驻守的河阳三城,其特殊的地形既是优势也是劣势。优势在于,李光弼三城在手,又总揽数万朔方精兵,北上能威胁范阳,南下能收复洛阳,你不把他盯牢了,根本猜不到他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这也是史思明为什么不按预定计划留在汴州,专程前来河阳与之交战的根本原因。劣势在于,北城、南城、中洋城三城之间被黄河隔开,联系的枢纽仅是两座浮桥,与坚固的城池相比,这两座浮桥是异常脆弱的。只要燕军设计把浮桥摧毁,驻守三座城池的唐军就会互相失联,那时,哪怕史思明依然攻不下李光弼所在的南城,但只要能把北城和中洋城攻下,三部唐军折损两部,剩下的一部自然必败无疑。

说干就干,消沉多日史思明再度忙碌起来,经他下令:数万燕军分头前往附近的山上大肆伐木,以作造船之用。和韦睿老爷子一样,史思明所造的船也分两种,一种是火船,一种是战船。火船的作用是把浮桥点燃,所以这类船只制造得又小又轻便,只要能承载柴草、硫磺、灯油等点火的材料就行;战船的作用是等浮桥着火后,趁着唐军大乱,运输士兵和武器、战马到北岸以及中洋岛上进行攻城,所以这类船只造得又大又笨重,毕竟那些攻城武器运输起来非常累赘,船太小的话压根装不下。

为防止被唐军察觉,此次燕军造船,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经过数万人大半个月的劳作,燕军在河阳下游打造了一支大小船只共计有千艘的庞大船队。接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战船还能靠桨划动,那些火船无人驾驶,要想从下游往上游逆行,非仰仗风力不可。史思明运气着实不错,他前脚把船造好,后脚东南风就来了。史思明观察过风向,深信此战自己得老天庇佑,他踌躇满志地下令三军道:“出发,进攻河阳浮桥!”

千余艘船只很快被燕军分成两队,火船行驶在前,战船跟随在后。燕军造船的地点距离河阳仅数十里,不到半日工夫,打头的数百艘火船就烈焰腾腾地出现在了三座城池守军的视线之中。守军慌忙向李光弼汇报,李光弼带人到浮桥上看了一下,淡定说道:“把我前几日令你等准备的那些大竹竿拿来。”属下得令,当即派人去取。

不一会儿,上千根大竹竿被送到浮桥上。只见这些竹竿每支都有百尺长度(约三十米),竹竿的一头,事先装有铁叉;另一头,则被深插入一块大木块之中。李光弼令工匠抢在火船抵达之前把它们根部的大木块全部牢牢钉在浮桥的东侧,从而将铁叉对准来袭的火船。等大竹竿逐一被钉上后,已经燃烧了一半的火船也冲到了浮桥近前,由于这些火船的分量很轻,结果全被竹竿上的铁叉一一拦截,凭空燃烧,动弹不得。等火船上的燃料烧尽后,火船也随之化为灰烬,沉入水中。

史思明在后方的战船上观战,见李光弼仅用一些制造简易的大竹竿就挡住了他寄予厚望的火船,暗暗心惊。不过好在他还留了后手,他随后下令:“战船继续向前推进,等靠近浮桥后,不管是用刀砍,还是用斧子凿,总之不惜一切代价,也必须将浮桥摧毁!”

燕军众将得令,分率数百艘战船乘风破浪,继续疯狂地冲向浮桥。唐军见好不容易才消灭了火船,马上又来了一支更庞大的船队,以大竹竿可承受的最大力度来看,显然是叉不住这些高大的战船的,又向李光弼请示该怎么办。

“你们愣着作甚,这次来的船这么笨重,赶紧开炮啊!”李光弼骂道。

“开炮,开炮!”唐军迅速反应过来,拉来了另一件也是不久前刚造好的武器:石炮。所谓石炮,其实就是李光弼在太原时用过的巨型投石机,由于该投石机可以一次多发,命中的目标皆为齑粉,见证过其恐怖威力的唐、燕将士都不称之为“机”,而统一称之为“炮”。几十门石炮拉到桥上后,接下来的场面可就精彩了,用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想打中之前的小火船有难度,但用来对付大型战船,正是最合适不过。一时间,石块如雨点般从天而降,燕军的战船触之即沉,无一幸免。史思明在太原时也见识过石炮的杀伤力,此时见李光弼又将这些可怕的东西当他的面摆成一排,脸都绿了,他惊惧下令:“将船队掉头,浮桥不拆了!”在数十门火力全开的石炮的欢送下,燕军连浮桥都没挨近就再次大败,以损失上百艘战船为代价,才狼狈逃回了岸上。

战后,史思明回想起这一战,深觉蹊跷:为何李光弼模仿李牧的战法就行得通,朕模仿韦睿的战法就惨遭失败——同样是模仿,为何差距这么大呢?

再仔细一想,是了:李光弼所用的美马计,虽然灵感源于李牧,但诸如以小马驹为质等诸多精妙的细节皆为他自己所创,所以我军才无法及时辨别;而朕所用的火船计,则完全是抄袭了韦睿的战术,几乎没做任何修改,难怪他李光弼可以一眼看穿该计策并提前加以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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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华夏之名将传奇(两千年逐鹿中原史)第10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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