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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时,大义公主的军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的争执声。公主让手下外出打探发生了什么状况,过了一会儿,那人进帐通报:“公主,隋国特使长孙晟刚刚带着一支使者团队抵达,正与可汗在帐外争吵。”大义公主大惊,他问杨钦道:“为何你前脚刚到,长孙晟随后也来到了,你北上途中难道没有察觉有其他隋国使者的踪迹吗?”杨钦伏地回道:“小人是受西河公主的派遣,从庆州北上,若有其他隋国使者前来,他们是从长安出发,我与他们走的不是一条路线,自然不清楚这事。”大义公主一想,杨钦的话也对,示意他躲在自己的营帐内,不要外出,由自己出去打发长孙晟。

自从东、西两部突厥首领达成会盟,皆决定停止向隋朝进贡,都蓝可汗内心早就不承认隋朝是东突厥的宗主国。但是,由于东、西两部突厥首领达成合作的共识才过去一两个月,如何联手组建军队,如何南下攻隋,取胜之后战利品怎么分配,以及两部突厥若合并成一部该由哪位可汗出任大可汗,这些细节都蓝可汗尚未与尼利可汗、达头可汗等人商议妥当,因此反隋之心虽有,与隋朝开战的时机尚未成熟。碍于这个缘故,都蓝可汗得到长孙晟带着隋文帝诏书和使者团队前来的消息,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是像之前一样以属国君主的礼节前往迎接。

长孙晟以往出使突厥,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动辄册封、赏赐,这一次却是带着巨大的怒意前来。他一见都蓝可汗,就质问他道:“都蓝可汗你好大胆子,为何私自收容我大隋通缉已久的逃犯?”都蓝可汗一头雾水,忙问长孙晟道:“特使大人,什么逃犯?”长孙晟道:“此人名叫杨钦,是个鲁莽之徒,前些日子,他在长安城中四处造谣,说我大隋的南方发生叛乱了。经大隋皇帝详查,我大隋自从统一南方之后,一直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哪里有什么叛乱?此人居心叵测,唯恐天下不乱,遂下诏将他缉捕论罪。结果据长安守卫相告,杨钦散播谣言之后,就北上逃至都蓝可汗的领地。为此皇帝龙颜大怒,特命我来此缉拿!识相的话,就快点把此人交出来!”

都蓝可汗原先还道长孙晟是因为他停止向隋朝进贡,所以前来兴师问罪,表现得战栗不安;等听过长孙晟的这一番话,胆气反倒壮了起来,冷笑一声道:“本可汗打猎方归,哪有机会接见什么隋国的逃犯?再说了,你们隋国的逃犯,本可汗收容他有什么好处,若此人果真在王庭之内,任由特使大人将他带回去便罢。”长孙晟要的就是这句话,大手一挥,吩咐左右道:“给我搜!”大义公主来到帐外,恰好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惊得花容失色,慌忙跌跌撞撞跑回去,也顾不得这杨钦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了,急嘱他道:“你快走,长孙晟此行是来逮捕你的。”杨钦拔腿就溜,结果慌不择路,竟直奔都蓝可汗和长孙晟谈话的所在地而去,大义公主见他自投罗网,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连声道:“别往那边去,走这边,走这边!”哪里叫得住他。就这样,长孙晟下令搜索王庭各处营帐,没过多久便成功将杨钦缉捕,长孙晟派人将杨钦押至都蓝可汗面前,以上国使者的气势居高临下盯着对方,问道:“这人就是我大隋的逃犯,不知可汗对此作何解释?”

都蓝可汗这下笑不出来了,他一边擦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一边吞吞吐吐地道:“我从没见过这人,实在不知道为何他会在王庭境内出现。”他为了替自己辩护,严厉地责问杨钦道:“说,你来到王庭多久了,一直躲藏在哪里?”杨钦跪在都蓝可汗膝前,诚惶诚恐地道:“小人身犯非议国事之罪,于数日之前逃至该地,本来是想求可汗大人庇护。哪知可汗夫人见小人模样俊俏,说‘我出塞之后,已有十年没有见过这等美貌的中原男子了。’于是她劝说我不必再求见可汗,说她就可以庇护我。这几日,可汗外出打猎的时候,小人就躲在夫人的帐中,与她同处一室…”说到这里,杨钦突然打住不再往下说,抬头悄悄打量都蓝可汗,神色尴尬至极。

都蓝可汗得翻译官在一旁解释,弄清杨钦所说的内容,神色大变,怒发冲冠,下令左右道:“把夫人带过来,我有事问她!”大义公主被带到之后,都蓝可汗红着双眼,问她道:“你据实说,趁我不在,你和这人到底干了什么?”大义公主至此方醍醐灌顶,终于明白杨钦与长孙晟其实是同谋—此人托言说是西河公主派来的,他也许确实是西河公主的下人不假,但早就被长孙晟收买成为间谍,为的就是离间自己和都蓝可汗的关系,让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都蓝可汗从此疏远自己。大义公主有苦难言,如果长孙晟不在场,她大可问心无愧地告诉都蓝可汗,自己和杨钦商议的是如何帮助他攻打隋朝;可是长孙晟和一众隋朝使者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她,如果真这样说了,她精心部署多年,好不容易才看到希望的统一东、西突厥,反抗隋朝统治的大计就会立即破产。—在没有将两部突厥大军完全合并成一部,作好充足的起兵准备之前,任何一部突厥若单独与强大的隋朝抗衡,无异于送死。

好你个长孙晟,为了阻挠突厥统一,保证隋朝的长期统治地位,你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的心当真比蛇蝎还毒啊!

经过长时间的左右权衡,大义公主艰难地抬起来,用几个字打破了沉默。

“我不敢说。”

“哼!”

只听都蓝可汗爆发出一声怒吼,与之同时寒光一闪,鲜血飞溅。过了一会儿,等一切重归平静,长孙晟冷漠地打量着倒在血泊中的大义公主,从怀中取出了隋文帝的诏书,高声读道:“因大义公主德行不佳,无法为大隋和突厥的友好安定做出贡献,即日起,正式废黜她可汗夫人和大义公主的封号。”

正史上大义公主的确是因与他人有染而被都蓝可汗所杀,但不是与杨钦,而是另有其人。杨钦只是疏远了都蓝可汗和大义公主的亲密关系,并导致突厥的统一进程一度陷入停滞。因为笔者主要的写作重点是长孙晟的外交策略,以及隋朝和突厥的长期纷争,所以不得不用小说家的手法对这一段历史稍作修改,使之简洁明了,朋友们明白其中关键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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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华夏之名将传奇(两千年逐鹿中原史)第7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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