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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太小了!”这是慕容俊登上王位后,发出的第一声感叹。

由于辽东已被慕容鲜卑统一,拥有精兵近二十万的慕容俊把国都迁徙到了更接近中原的蓟县。这时的他,已绝不仅仅满足于当一个边陲之地的小王,他决定要追随先父未能完成的事业,亲手缔造一个鲜卑人的王朝。

他把目光投向中原,之前的中原霸主赵国看似幅员辽阔,兵多将广,依然十分强大;但和垂垂老矣的暴君石虎一样,其国内实则矛盾重重,明争暗斗,已是日暮西山。慕容俊相信四弟慕容恪的才能和忠诚,他既有取代石虎之心,遂将燕国兵权交到慕容恪手中,吩咐他道:“石虎一死,赵国必将大乱。四弟当早作准备,只待时机成熟,即可亲率燕国雄师麾军南下,直捣中原!”

石虎那边,对慕容俊、慕容恪的计划一无所知;这时的他,正忙着派兵镇压赵国国内的一支起义军。这支起义军可不简单,因为他们原先是东宫,也就是太子府的护卫,史称“高力护卫军”。高力护卫军起义的缘由前文说过,石虎因为他所立的第一个太子石邃涉嫌谋杀自己,便下令将石邃府上的人全部抄斩,然后改立石宣为太子;结果他所立的第二个太子石宣也涉嫌谋杀他,于是石虎又把石宣给斩了。石宣死后,他的太子府中还有一万多名高力护卫军,全部被石虎下旨充军凉州,这些护卫军鉴于石虎向来是杀人不眨眼,担心他们到了凉州后仍不能免于一死,于是干脆在高力护卫都督梁犊的号召下,聚众起义。

护卫军起义不是农民起义,这些人本来就是武夫出身,个个武艺高强,箭法娴熟。这次起义爆发之后,护卫军将士在梁犊的带领下,很快就从凉州掉头杀了回来,抵达长安时,军力已发展到十余万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石虎仍没将梁犊等人放在心上,只是简单地组织了一支军队前去镇压,结果被起义军打得大败,一时间洛阳、陈留等地纷纷沦陷。石虎这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不得不将自己最得力的三位干将一齐派出,几乎动用全赵的兵力,在荥阳一带与起义军决战。

在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这三位干将。一位叫姚弋仲,是羌族人;一位叫苻洪,是氐族人;还有一位就是石闵,汉族人。在这三员大将的的联合剿杀下,梁犊最终寡不敌众,与他的护卫军集体被杀。

从事后来看,这一战可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护卫军起义虽然失败了,但赵国也是大伤元气。尤其是那三员大将,因为他们不是赵国的大族羯族出身,所以石虎一直以来控制着他们的军队,对他们不敢予以重用,但为了剿灭梁犊,石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不得不对三员大将委以重任,并归还他们兵权。结果,梁犊起义才被平定不久,这三员大将就开始脱离赵国的控制——姚弋仲认定东晋是正统,他让儿子姚襄带着羌人军队,南下降了东晋;苻洪是氐人,他的故乡在西方,所以他带着氐人军队回到了关中;至于石闵,他的情况比较复杂,留待稍后再细说。

时为公元349年,在内忧外患的双重打击下,赵国的结局已经被提前注定。只有石虎自己对此懵懂未知,依然和之前一样盲目自信。他刚登上王位时喜欢游猎,每次外出动辄几万甚至几十万军队随行,这些军队的食物大多要各地百姓负担,当时赵国的百姓就因为不堪重负,饿殍遍野;如今到了老年,他马也骑不动了,就让人定制了上千辆马车,让子孙儿女、王公大臣们陪同他坐着马车去游猎,一路上车轮糟蹋的庄稼不可胜数。只因为听说民间流行一句谶语,叫做:“天子从东北来。”他又兴师动众地带着军队从襄国出发,前往赵国东北边境转了一圈再回来,为的就是让他自己成为谶语中的那个“天子”。也在这一年,干尽了荒唐事的石虎因为自己履行了“谶语”,终于宣布即皇帝大位。

过了一把皇帝瘾之后,不到三个月,石虎就在邺城病死了(石虎在位期间,赵国有两个都城,邺城为首都,襄国为陪都。这一点可参考两汉时期长安、洛阳的关系与作用)。临终前,他留下遗诏,让自己的幼子,年仅十岁的小儿子石世在邺城继位(石虎之前说过,立太子必须要立十岁以下的),并任命石遵、石鉴、张豺三人为辅政大臣。

结果石虎刚死,三位辅政大臣就斗争了起来。全拜石虎所赐,他的大臣、子孙们见惯了他弑君称王,连杀二子的手段,都是些上不知君臣之礼,下不知骨肉之情的妄人,于是都一个个想仿效石虎,用暴力手段从年幼的石世手中夺取皇位。其中,身为三位辅政大臣之一的石遵是石虎的第九子,他原先驻军在关中,石虎死后,他带着军队回京,行至河内一带时,奉命追击梁犊残部的石闵带着军队前来拜见。

石闵劝石遵道:“殿下年长又德才兼备,本该成为先帝的继承人。结果先帝被张豺所误,竟然把幼子石世立作太子,我等军中将领皆不能心服。眼下您兵权在握,又有我等辅助,不速做决断,发兵拿下空虚的京师,夺回本该属于您皇位,还在等什么呢?”

石遵大笑,拍拍石闵的肩膀道:“努力吧,事成之后,朕立你为太子!”

于是石遵、石闵合兵一处,杀奔邺城而去,而接下来的形势正如石闵所预料的一样,只用了一个月时间,邺城就被石遵的军队占领。石遵入城之后,下令斩杀张豺,不久又把仅在位三十三日的小皇帝石世和他的母亲刘氏也一并杀了,自己取而代之,登上了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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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华夏之名将传奇(两千年逐鹿中原史)第4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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