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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将有一月,到闰三月时,荆州地界大风突起,将江面上的各色船只吹动,摇弋不停。岑彭立于船头,目睹身旁的大小战舟上“汉”字旗号齐刷刷直指西北,知东南风到了,终令左右升起高牙大纛(主帅旗号),总督战船数千艘溯江而上,向西进发。行了将有一日一夜,因各战船借助东风之力,又有众多桡手轮流替换,船队已逼近至关前十里处。诸如成军浮桥、壁垒、旌旗等物,清晰可见。

岑彭急传令下去:“将大纛放倒,且缓行军!”又悬赏重金,招募敢死之士,用作先锋。不多时,偏将鲁奇与部下二百余人,乘冒突十余艘前来应征。岑彭于是发放他们火把、盾牌,又详细叮嘱此战要务。鲁奇等人领命去后,岑彭自率大军乘着风力缓缓尾随,以便观战。

却说鲁奇与一干部下,皆是荆州土人,长年生活在江边,熟谙水性。既得了岑彭将令,又贪重赏,当下每船用六人一手持大盾,一手持火把,立于船头;身后十位桡手分作两排,一齐用力急划,冲波破浪,疾向西去。尚未到浮桥前时,关上守军早已点燃用油布包裹着箭簇的箭矢,纷纷射将过来,但因为风力的缘故,大多跌入水中;剩余的,即便能射到汉军船只附近,箭头上火焰也早已熄灭,在盾牌手的左遮右挡下,毫无威胁。

这便是岑彭必得东风,方才肯出战的缘故了。——汉军顺风,成军逆风,同样的距离,两军射程却大不相同。眼见鲁奇等人势不可挡,已迫近浮桥,一直仗着有秘密武器,气定神闲的田戎也不禁有些焦急起来。正当这时,突闻关上一片喝彩声,原来鲁奇军冲到关下近前时,竟只在原地打转,再也前进不得。

田戎终于得意起来,回顾左右道:“这是第几遭了?”

左右嬉笑道:“恐怕已是第五次了吧?”

田戎哼了一声,不屑道:“纵是三岁孩童,也知木器等物,须防火攻。本将军既敢筑此壁垒,岂会不备?”

原来,就在鲁奇身前看似平常的江面下,其实别有机关。——田戎建成木制浮桥、木制壁垒后,也知此物别无破绽,唯一的缺陷就是怕火。为了防火考虑,又特令将士们在浮桥之下钉上成排的木柱,并在木柱之上安置长长的铁钩,向东伸开,用以钩住前来进攻的汉军船只。一旦汉军船只到了这里,甭管此前是什么百战之师,常胜之师,立时变成了被“鬼手”钩住的食物。进退不能,只能坐以待沉。

——在这种高端、隐蔽,又极具想象力的秘密武器的保护下,也难怪这时他们已经和汉将鲁奇打了照面,相距不过数丈,也还有闲心聊天打趣了。

但很快,他们就不笑了。因为鲁奇等人在挣脱不得的前提下,大吼一声,纷纷抛下盾牌,露出了另一只手上的物事。

——火把。

刹那间,数十个火把被掷上浮桥,一齐点燃,又因东风甚烈,火借风威,立时四处蔓延开来。田戎见状,惨叫不迭,忙令军士分头救火,一时间哪里遏制得住?再看东方时,岑彭已令军士重新树起大纛,指挥战船数千艘,齐往浮桥杀来。位于最前列的一队船只,个个蒙着沾湿过的牛皮,就如甲虫一般,箭矢射不入,火把点不燃,成军如何抵挡。只得匆匆收拢邻近的小船,齐往江关撤退。刚到江关时,汉军又已杀到,只得弃了江关,再往江州,这才稍稍站住阵脚。只此一战,成军阵亡者数千人;耗费近两年光阴,动用了无数人力、物力才辛苦建成的“水陆一体化防御体系”,则被岑彭轻易焚毁。

关卡是死的,战船是活的。荆门一战,汉、成两军的表现,充分说明了这一道理。但在遭遇到惨痛的打击后,“杰出工程师”田戎并没有从中吸取教训,在退至江州后,他的第一选择,仍是加固城墙,备足粮草——继续龟缩防守。

这可就便宜岑彭了。由于成军全然放弃了水路,使得他在突破荆门后,一路向西过来,与乘船观光无二异。再加上他用兵极严,禁止掳掠,巫县、江关等地吏民仰慕其威名,大多主动出迎。时年四月,数千艘汉军战船,以及数万汉军、数万降兵,皆进抵江州城脚下的长江岸边。

登上北岸一看,岑彭已然有底,谓众将道:“都说江州、汉中乃成都南、北两大屏障。公孙述用此等庸人把守江州,无异于自弃东南。”众将一听这话,忙问为何。岑彭于是手指城头道:“你等且看。”

众人往城头看去,只见旌旗飞舞,刀枪林立,弓弩张开,箭在弦上。显然是早已有备,不易攻取。心中都是一片茫然,只得再向岑彭请教。岑彭笑而解释道:“百密必有一疏。今田戎只顾在陆路堵截,却不知本将打造这许多战船,非是为取荆门,实为取成都也!”

——却说那蜀中的益州,与荆州一样,历来也是多江流、多水道之地。就在江州再往西去,就有“三竖一横”四条江流。三条竖着的,一为涪江,一为沱江,一为岷江,同属长江支流,由东向西依次排列——岷江是位于最西。顺着这三条支流往南去,到最顶端时,便与横着流的,东西走向的长江主干道汇拢——从整体上俯瞰,大抵是个“山”字型。

成都所处的位置,就位于这个“山”字的左上角(西临岷江,东临沱江);而江州城所处位置,则位于“山”字的右下角。因此田戎自以为守住了江州,便可遏制汉军北上、西进的要道,将所有兵力都用在城防上。殊不知,岑彭一看他摆出了这番“誓与城池共存亡”的架势,计议一番后,直接就把船队开走了,经“山”字最右边一竖的水路(涪江)北上,去拿广汉(今四川遂宁市北)。一旦从广汉登陆,汉军与成都便只有一江之隔(沱江)——孙武子千里奔袭郢都的剧情,即将重演。

为了牵制田戎,岑彭临走之时,特将所有精锐步骑转交给部将冯俊,令他扎营在江州城南。自己所率的,则是一众桡手,以及前日刚招降得来的数万乌合之众。在驶离江州之后,这支部队北上时,沿途只找防守薄弱的县邑偷袭,很快连克数县,缴获钱粮无数。

这么几下一来,田戎终于明白岑彭要做什么了!情急之下,他先是主动出城,进攻城外的冯俊,结果很快被击败;不得已,他只得转而作书向公孙述告急,以禀报岑彭已利用战船之利,发兵前往广汉的消息。

公孙述一纸令下,命汉中守将延岑,立即带齐所有兵马前往广汉增援,以堵截涪江水道;该令下达后,公孙述唯恐岑彭的船队已走了许多日,广汉已失,又特命其弟公孙恢再领一军,往守资中(今四川资阳市),提前占据“成都—广汉”之间最短一条路线上的桥梁,隘口,防止汉军强行登陆之后,经此锲入。

无论如何,必须将岑彭挡住!

这么一来,岑彭手下的一帮水手和乌合之众,再也没机会从广汉登陆了。岑彭好汉不吃眼前亏,将船队分出一部分给副将臧宫,令他在涪水江面上往来诱敌,再牵制延岑;自率主力船队,星夜南下返回江州,将留守此地的冯俊等将领一并召集齐了,颁令。

颁了什么令呢?

——攻取江州,是虚招;攻取广汉,是虚招。本将军真正的计划,是经长江回溯向西,再行数百里,然后折转往北,经岷江偷袭广都(今成都市下辖双流县,位于成都西南,两者相距不到五十里)!

如今田戎已被冯俊牵制住了,又刚出战失利,短时间内必不敢出战;延岑、公孙恢二人则被臧宫牵制了,汉军有战船之便,往来如飞,臧宫一路也无需担忧。王元、环安二人尚守在河池、下辨,既需防备北路的来歙大军南下,距成都又有千里之遥,一时也救援不及……这么算下来,我等有五千突骑,数万精锐在此,打下成都都够了,何愁突袭广都不得?

就这么办!

为了达到一击必胜的效果,岑彭这次不敢托大,将江州一带的汉军精锐尽数调入麾下,嬴兵、降众则换给冯俊。然后划出一个大大的“L”字型轨迹,迂回二千余里,经“山”字型最左边一竖的水路,向广都进发。一旦此战得胜,早已整装待发的伐蜀北路军——来歙军,或许就用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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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华夏之名将传奇(两千年逐鹿中原史)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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