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完仪式后，富歇笑着向肖梅特走去：“哥们，弄得咋样？”

肖梅特一拍手，大声说道：“好极了！我看以后我们都得这么搞，我很快就会返回巴黎，你就看着吧，我一定会在巴黎搞出大动静来的。”

很快，肖梅特就返回了巴黎，一场轰轰烈烈的不信耶稣反基督运动很快就要展开。

富歇的举动是成功的。但是他也明白，什么业绩都比不上真金白银，议员们喜欢能给他们带来实际利益的东西。于是，他将新招揽的部队派上了前线，同时把从教会和老百姓手中抢到的财物一车车地向巴黎拉。抢了富人和教会的财产献给国民公会，他这一强盗行径却得到了议员们经久不息的掌声。不过，聪明人是看出来了，他们看出了富歇的狠，知道他不是个善茬。估计，一直坐在中间派席位上而很少说话的西埃耶斯和康巴塞雷斯就能看到这一点。

其实不讲什么原则，就斗争的策略性上来说，也许中间派才是最聪明的那些人。

富歇再次回到巴黎的时候，已经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议员变成了超级英雄。他在外出期间，从出差地派出了1万名新兵，“敲诈勒索”了10万马克黄金、一千两百磅银币、一千锭纹银，而没有为此杀过一个人。狂热的反基督者肖梅特还对富歇大拍马屁，说他尊老爱幼，尊重穷人，消灭宗教狂热，模范地惩罚了每一桩罪行……

在他被派往里昂之前，国民公会给他去了一封信：“你已经为革命建立的彪炳功勋，是你未来事业的保证，你应该在被除名的里昂把行将熄灭的公民精神的火炬重新点燃，将革命进行到底，把贵族彻底消灭。”

轰轰烈烈的革命最易导致人的信仰迷失，这时的法国，正处于这一群体性宗教迷失的巅峰时期。富歇就不说了，他从来就是个无神论者，而在他这样的人鼓动下，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无套裤汉，开始不信耶稣，改信仰自由了。

他和科洛德布瓦到里昂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为自由的殉难者沙利埃举行一个纪念活动了。他们命人把教堂里只要还能拿的起来的东西全都汇集到了泰罗广场上。然后，四个雅各宾分子抬着一副覆盖着三色旗的担架，上面是沙利埃的胸像，胸像下面堆满鲜花，胸像后面是沙利埃的骨灰盒，骨灰盒后面是一个鸟笼子，鸟笼子里放着一只叽叽喳喳的鸽子，似乎在对着骨灰盒诉说些什么。这只鸟是沙利埃在狱中的陪伴者，现在沙利埃死了，它还想和它的朋友聊天呢。

富歇和德布瓦为沙利埃举行了令人耳目一新的宗教追悼仪式，向里昂人表明，沙利埃才是真神，其他什么都不是。为了表明他们的态度，他们还牵来一头驴，驴耳朵上带着一顶过去大主教才能戴的帽子，光这样就让心底下还信仰天主教的人难受了，可是，当他们看到驴尾巴时，估计连死的心都有了。

驴尾巴上绑着一个耶稣受难十字架，还绑着一本《圣经》。《圣经》绑得位置很低，一路上沾了不少泥水。

把耶稣和耶稣他爸糟践够了，富歇和德布瓦命令民众在广场上站立，又用土块堆成祭坛，把老沙的骨灰供奉在上面。科洛德布瓦说完话后，就轮到富歇发言了。他清清嗓子，对着他的胸像说道：“啊，我可怜的沙利埃，我的兄弟！你竟然离开我们驾鹤西行了！罪犯们杀害了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把鲜血奉献给你，沙利埃，你放心吧，血债当由血来偿！”

当时，在场的绝大多数民众都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含义，对于即将发生在这里的不幸，也就一点儿预感都没有。

等他吻完那个胸像之后，广场上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在富歇的授意下，人们把收集来的天主教残余物品和绑在驴尾巴上的《圣经》全都投入了大火中。然后，他们又用最后剩下的一个圣杯给驴子喝水，以奖励他亵渎耶和华的功绩。

沙利埃的胸像代替了教堂中耶稣的位置。在做完这一切后，富歇和科洛德布瓦也都累了，便回去休息。里昂的第一天，除了让虔诚的天主教徒感到不快之外，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第二天，富歇和科洛德布瓦在一座戒备森严的房子里开了一天的会，两个人通好了气，决定对还在里昂监狱中关押着的犯人和嫌疑犯进行大屠杀，以博得自己的政治前途和完成国民公会交代的任务。进行这样的处决，连上法庭都不用。

12月4日，早已预谋好的行动就展开了。这一天一大早，富歇调来的军队从监狱里带走了六十个犯人，反绑了他们的双手，将他们驱赶到罗纳河岸的布罗托平原。出现在这群囚犯眼前的，是两条匆匆忙忙挖成的壕沟，这时，部分囚犯已经明白了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了。他们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他们发现，距离他们才十几米远的地方，就有几门黑森森的炮口在对着他们。

富歇嘴角一翘，微微一笑，一挥手下达了开始的命令。这时，壕沟内的一个人慌张地说：“快跑！”

可是他却没说往哪儿跑，往哪个方向跑，结果有的人往东，有的人往西，慌张的人们挤成一团，正好被炮弹给打了个正着。

不过那时的炮弹杀伤力确实不咋地，有不少人都没有立刻死翘翘。不过，除了碰巧毫发无伤的那几个人之外，其他人还不如死了呢。有的被打断了胳膊，有的被炸掉了腿，还有的人肚子被炸开，蚯蚓般的肠子都流出来了。

这时，一声口哨响了起来。那几个没死的还站着的人耳朵嗡嗡的，可是也听到了。他们一抬头，发现几匹高头大马向他们狂奔而来。一个人惊讶地刚想求饶，一道白光闪过，数秒钟后，他的头颅才从脖子上滚落了下来。

直到又杀了几个来回，壕沟里的哭爹喊娘的声音终于完全停止了。

为了犒赏执行屠杀任务的军人和平民（并不是只有军人执行死刑，广大无套裤汉也参与了屠杀），富歇允许他们夺走死人身上的一切。

于是，六十具尸体很快就光了腚。他们的衣服和鞋子都被拿走了，甚至还包括臭袜子。

175、杀（5）

光掩埋这六十具裸尸就发了不少时间。当刚刚掩埋完这些尸体后不久，第二批倒霉蛋就被从监狱里提了出来。

处死他们的流程如前所述，先是用大炮平射，再是用骑兵冲杀，不一会儿，两百多具尸体就横七竖八的躺到了地上。

还是像上一批一样，这些尸体也都光了腚。

这时，刽子手们皱了皱眉头，向他们的好领导看去，眼中全是求助的眼神。仁慈的刽子手的头儿不耐烦地朝他们挥了挥手，刽子手们立刻欢呼起来。他们知道再也不用掩埋这些恶心的裸尸了。不用在挖掘坟墓，只要将这些尸体扔进对面的罗纳河就行了。从此以后，他们光管杀不管埋。

富歇看着那些赤裸的尸体，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就像他跟这事儿无关似的。

晚上回到家，他热情地拥抱了自己的爱妻，亲吻了自己可爱女儿的额头一下，然后微笑着对妻子说：“瞧，咱们的女儿睡得多香啊，真是一个小天使。”然后就和妻子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就抱着妻子坐在温暖的壁炉旁，一双大色手在妻子的身体上游走着……

第二天，屠杀继续。晚上，他照样回家和妻子亲热，亲吻自己的小女儿。

这样的人，我也不多说了，真是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