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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3年上半年,正是波兰遭受第二次瓜分的关键时段,普鲁士和俄国关注于波兰问题,想要撇开奥地利攫取最大利益,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当奥地利卷入尼德兰战役而无法抽身时,普鲁士才说出瓜分波兰的条件。俄国和普鲁士第二次瓜分波兰,而奥地利则一点儿好处也没得到。普鲁士已经不那么热衷和打了鸡血似的、高唱《马赛曲》的法国无套裤汉打仗了。与此同时,除了英、俄、普、奥四强之外的反法同盟国,看准了他们不想分他们一杯羹,所以决定看准了才下手,这是法国得以碎粉第一次反法同盟的决定性条件。

这时候,吉伦特派的统治已经日薄西山了。在和山岳派的战斗中,吉伦特派是连战连败,最后连政府这块宝地也守不住了。早在1月22日的时候,罗兰就辞去了内政部长的职务。4月4日,无套裤汉出身的布肖特任陆军部长,取代了伯农维尔。4月10日,丹东的朋友达尔巴拉德取代蒙日任海军部长。吉伦特派仅拥有外交部长和财政部长的职位了。

最后,经济危机愈发严重。一直鼓吹经济自由主义的吉伦特派,不得不宣布实行限价,他们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山岳派在攻击布里索等人未果后,又转而攻击“申诉派”。申诉派,指的是在1793年1月主张把十六的判决结果诉诸人民的那些人,这些人中有不少是吉伦特派分子。

早在1792年10月,罗伯斯庇尔就对雅各宾俱乐部进行了清洗,在他的主导下,几乎全员通过了开除长期不出席俱乐部会议的布里索。而后,他又开除了几乎全部的吉伦特派。从那时候起,雅各宾派说的就是罗伯斯庇尔一伙人了。

山岳派则是雅各宾派和反对吉伦特派的人的联合。他们认为“申诉派”是迪穆里埃的同谋,便试图将他们驱逐出国民公会。

4月5日,马拉先动手了。在他的主持下,雅各宾俱乐部向他那张向全国的网发出通知,要求他们一致向公会请愿,把申诉派召回去。

149、吉伦特派的覆灭(2)

忿激派首领瓦尔莱在3月就曾提出过这种主张,此刻,马拉主张和忿激派紧密合作,以壮大声势,共同对付吉伦特派。但是,国民公会的议员中,投票赞成申诉的并不全是吉伦特派,而投票反对申诉的也有吉伦特派,这就使问题复杂化了。

4月15日,在巴黎公社的操纵下,巴黎35个区组成的代表团,前往国民公会请愿,要求将布里索、佩蒂翁、卢韦等22名吉伦特分子开除出公会。

吉伦特派也不是好惹的。加代等人指责马拉以驱逐申诉派为名,破坏国民公会,阴谋策划建立独裁统治,要求公会下令控告马拉。国民公会为此展开辩论,决定对是否控告马拉进行唱名表决。结果,赞成票占了绝大多数,吉伦特派达到了目的。马拉随即被收押,并被送交革命法庭。

结果,革命法庭的人,不管是法官还是陪审员都是无套裤汉出身,巴黎公社和许多社区还开展了声援这位人民之友的活动。更有甚者,许多无套裤汉还到法庭陪马拉一起受审。结果不出人所料,马拉于4月24日无罪开释。无套裤汉兴奋地载歌载舞,给马拉带上花环,还护送他重新返回到国民公会的位子上去。

4月底,佩蒂翁发表《给巴黎人的信》,明确提出一切有产者必须联合起来,联合起来为反对侵犯财产权作斗争。《共产党宣言》上也说,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佩蒂翁这么说就相当于是承认了,无套裤汉正在欺负富人呢。佩蒂翁说:“你们的财产已经受到威胁,你们对这种危险却视而不见。有人在无产者和有产者之间挑起战争,而你们却不加阻止。”

这里说的某人就是罗伯斯庇尔。在马拉获得释放的同一天,罗伯斯庇尔在国民公会批评吉伦特派的宪法草案中的《权利宣言》部分,当讲到财产权时,罗伯斯庇尔说:“这个宣言,看来是为富人、囤积者、投机商和暴君制定的。只强调保卫财产,而不确定合法的财产的性质,这是不行的。财产权利也和其他权利一样,必须尊重别人的权利。”

罗伯斯庇尔并不是反对财产权的人,他不是共产主义者,绝对不是。某些人,特别是一些西方的历史学家或学者认为罗伯斯庇尔一伙是共产主义的,这是不正确的。史上真正的第一份社会主义的、共产主义的纲领并非出自卡尔.马克思,而是出自于约瑟夫.富歇之手。所不同的是,前者是发自内心的,而后者却彻头彻尾的是一出闹剧。它是为了一心向上爬的富歇装出来讨好当权者的大胆举动。还有,就是革命执行的变态程度上,和富歇相比,马拉也太小case了。

罗伯斯庇尔也不笼统地反对所有富人。他和雅各宾派在严重的危机前不得不把反对财产权置于社会公共利益之上,要求打击囤积居奇者,和忿激派一起,使劲抽坚持经济自由主义的吉伦特派,往死里抽。

也就是说,同样作为资产阶级的政治派别,罗伯斯庇尔更加具有实干精神,懂得牺牲自己的部分政治理念来达到目的。后来,大恐怖也是,罗伯斯庇尔内心里并不对恐怖情有独钟,但是却又由于不这么做不行,便只得这么做,从而挽救了共和国。讽刺的是,罗伯斯庇尔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分子,他的政治理念中也有不可动摇的底线,这就是卢梭给他带来的影响了。他的最高理想是建立一种道德理想国,在资产阶级的范畴下。只是,历史证明,卢梭的思想在面积还不算小的法兰西大地上是行不通的。

这其实也很辩证的,吉伦特派在面临覆亡时也懂得变通,并不会一味儿等死,在最后时刻还是放弃了经济自由主义,实行限价。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吉伦特派已经没有任何机会。

吉伦特派为了对抗山岳派,不得不违心地在它能施加较大影响的地区插手由保王分子和反革命组成的运动,以此打击无套裤汉。在韦尼奥推动下,波尔多的代表团还到公会请愿,反对山岳派的无政府主义。他们利用他们在外省的关系,来打击雅各宾派,表现出了他们的联邦主义倾向,即加大地方的权力,不能光是听巴黎的,而巴黎又明显处于得到无套裤汉支持的雅各宾派控制中。

同样是作为资产阶级的政治派别,两派的政治侧重点是不同的。他们的底限也不相同,如果非得违心降低和牺牲自己的政治理念的话,如果雅各宾派同意反对财产权的话,那吉伦特派也能做到放弃经济自由主义。也就是说,把这些底线分成若干级别的话,小资产阶级的道德理想国和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都是双方触动不得的高压线,谁碰谁死,被自己人抽死。

巴黎公社这个和国民公会分庭抗礼的中央机构,从来就没有吉伦特派的立足之地。1792年12月,肖梅特被选为公社的检察长,埃贝尔被选为代理检察长。1793年年初,身为吉伦特派的帕什被选为巴黎市长,却又投入了山岳派的怀抱,也就是说这家伙反水了。雅克.卢凭借着在无套裤汉中的人望,也顺利选入巴黎公社总委员会。

皮埃尔.肖梅特,1763年生,鞋匠之子,是巴黎著名的无套裤汉。1789年他才来到巴黎,但从此就战斗在这里。他积极参与1792年8月10日起义,很好地鼓动了马赛结盟军。后来,被选为巴黎检察长之后,在激进和恐怖的道路上更加如鱼得水。他仇视教会,赞成非基督教化运动,在后面我们还可以看到他的精彩演出。

吉伦特派受不了了,它受不了身边整天和他们作对的这些讨厌的面孔,罗伯斯庇尔、丹东、马拉、圣鞠斯特、德穆兰、埃贝尔等等,这些人必须得很快处理掉。于是,和往常一样,生性草率的吉伦特派在还没有具备条件,准备好一切时便想要和山岳派一决雌雄,展开最后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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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凶猛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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