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少管所后，他去了曾经给无数位法国国王加冕过的兰斯，去一所学校读法律。也就是在这时候，他接触到了“毁人不倦”的启蒙思想学著作，在孜孜不倦中学习了好多著作后，他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TNND，真是太有道理了！”

于是，和很多至情至性的革命家一样，他确定了自己的政治信仰，那就是砸毁旧制度的铁锁链，扫除一切牛鬼蛇神，同时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1789年大革命把很多人的一生都彻底改变了。原来的贵族和教士跑的跑，叛的叛，掉脑袋的掉脑袋，而原来的穷屌丝们则有的坚持自己的理想，直到身败或身败名裂，有的则和叛变的贵族一起沆瀣一气，摇身一变成为新的特权基层，继续剥削劳苦大众。

圣鞠斯特是中产阶级出身，按照法律规定也算是积极公民，因此得以参加国民自卫军。由于父亲的特殊关系和小伙特别帅呆，他被选为恩河省国民自卫军中校军官。那时，他坚定无疑地加入了激进派的阵营，焚烧教士宣言，打击贵族，宣誓为国家和议会作斗争。1790年，他已经知道了罗伯斯庇尔这个人，对他的所作所为充满了崇敬。1790年7月14日的结盟节，他也参加了，只是无缘得见罗伯斯庇尔。后来他就给大人物罗伯斯庇尔写了那封著名的信，表达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会和他并肩作战的愿望。

实践证明，努力结交大人物对于自己日后脱颖而出是大有裨益的，这一点古今中外皆然，可以让人少走很多弯路。圣鞠斯特通过频繁地和罗伯斯庇尔通信，和他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这种友谊是革命的友谊，有多深呢？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友谊估计也就是这样的。

138、十六之死（2）

圣鞠斯特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个坚定的共和主义者。1790年秋，他写了《法国革命与宪法之精神》一书，书中就表明了赞成君主立宪制的态度。

到了1792年，经过一系列重大事件，他的思想彻底变了。1792年9月，年轻的圣鞠斯特在埃纳省被选为国民公会代表，从此来到巴黎，开始了自己短暂而又激情四射的演出。这时，他已经是个坚定的罗伯斯庇尔派分子了。

除了搞政治以外，圣鞠斯特不愧是军人家庭出身，对于行军打仗也有一套，如果他晚出道几年或者像富歇一样在恐怖阶段能背叛罗伯斯庇尔，又或者能像西哀耶斯一样明哲保身的话，可能也会混个拿破仑的元帅当当。只是，大恐怖本身就是他发起的，而他也绝对不可能背叛罗伯斯庇尔，背叛自己的信念，就这一点，他就比富歇和巴拉斯这些败类高尚许多。

在吉伦特派议员莫里松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后，一个小帅哥要求发言。此时，国民公会中那些老油条都对他不甚熟悉，都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圣鞠斯特虽然这时才只有25岁，可是已经成熟了，他非常老道地说道：“刚才，莫里松议员认为国王人身不具有可侵犯性，立法委员会又说要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来审判，俺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两种观点都是错误的。”

台下有了一些交头接耳的微弱声音，不少人都想听听他接下来有何高见。

圣鞠斯特接着说：“大家想想，以前古罗马和英国历史上人民是怎么对付暴君的？不能像审判公民那样去审判路易.卡佩，而要像审判叛乱分子那样去审判他！至于刚才莫里松议员说的，没有适合的法律来审判，俺所主张的是，那就按国际法来审判他吧！把他当成一个跟我们作战的外国人、一个敌人那样来对待，决不能采取姑息态度。”

他顿了一顿，看下面的人们个个都张大着嘴巴不说话，知道自己差不多成功了，便松了一口气道：“俺的发言完毕，谢谢大家！”

先是小雨点一样，再后来像是大雨倾盆，会场里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圣鞠斯特的第一次演出很完美，当天出席会议的人几乎都记住了这个帅呆的小伙。

当然，除了罗伯斯庇尔和山岳派之外，吉伦特派是抱着“以后要小心这个人”的态度的，因为他们已经知道，这个人已经是罗伯斯庇尔一伙的了。

这时有人建议就由公会本身来审判路易十六，并提请公会表决，当公会主席要发言将板上钉钉时，一个人叫道：“且慢！”

众人循声看去，见是吉伦特派的比佐。

比佐说道：“诸位议员稍安勿躁，且听俺一言。目前仅仅是审判路易一个人是不够的，他不是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对于他的老婆，他的家属，甚至所有波旁王朝的人都要审判。作为坚定的共和主义者，俺主张放逐所有波旁王朝的人。”

这时，山岳派的一些人脸红了起来，纷纷向他投去恶毒的目光，其中有一个人更甚，此人正是经公社改名的菲利普-平等。比佐这么说，言下之意是连他这个前奥尔良公爵也有罪了。而山岳派恰恰此时和菲利普-平等达成了和解，这正是比佐对山岳派的一次巧妙的攻击。

当天的会议也不得出个结果来，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这时，从外省赶到巴黎的各省公会“禁军”已达到1.5万人之多。他们在吉伦特派的授意下，整日在巴黎的大街小巷游行，高呼“反对审判国王”的口号，还唱着一些涉及对罗伯斯庇尔、马拉等人“人身攻击”的歌曲，也不知谁这么有才，反正是搞出来了，这就又增加了对山岳派的压力。

然而，一个突发事件却将这僵持的局面打破了，这就是“铁柜门事件”。原来十六偷偷在杜伊勒里宫里藏了一口保险箱，装上了一把自认为世界上最难打开的锁，将执政期间企图勾结外国势力绞杀大革命的许多密函都放到了里面。

没有不透风的墙，人们在得到消息后，于11月20日按照线索终于在杜伊勒里宫里发现了十六的保险柜。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原先高新聘请并无比恩遇的锁匠加曼，帮助人们打开了这保险柜上的锁。

加曼本是个铜匠，来自民间。十六很是宠信他，宠信到了什么地步呢？加曼竟然可以自由出入十六的寝宫，连好多大臣都没有这待遇。

然而，落地的凤凰遭犬欺，全国人民都骂十六、都想他死的时候，十六也就指望不上加曼这个前宫廷御锁匠对他保持忠诚了。

这个铁柜最先送到了罗兰那里。罗兰对于这种事情还是不敢怠慢、不敢自作主张的，他检查完文件后就将之交给了国民公会。他这一举动完成后，十六的死也就差不多百分百了，除非十六长上翅膀，飞往自由的天际。

这些文件涉及到很多人，证明十六里通外国，从未中止过叛国活动。当然，像米拉波伯爵和塔列朗主教这两个人和十六勾勾搭搭的证据也就找到了。对前者的报复措施是，把他的遗体从先贤祠中迁出来；对后者的报复是，也没法报复，这小子早就跑路了，比猴还精。

米拉波：别了，泰哥！

伏尔泰：……

（伏尔泰1791年迁入先贤祠，米拉波也于同年迁入，卢梭要到1794年才能进入。）

在发现了这个铁柜中的资料后，全法国都震惊了。21日，国民公会不得不成立一个以吉伦特派为主的十二人委员会，审查得自铁柜的文件。

12月1日，国民公会第一次传讯十六。一个秘书先宣读了十六的“罪行说明书”，公会主席巴雷尔对着站在他面前的容颜枯槁的前国王说道：“路易，法兰西人民控告你，为确立你的专制统治、破坏人民的自由犯下了累累罪行。”然后，便按已经宣布的罪行逐条向他质询。

十六站在那里，双眼布满血丝，看来，在唐普尔堡里少没被虐待。当然，看守们也就是在态度上和饮食上对他不太尊敬，可不敢真打他。

139、十六之死（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