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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斯庇尔看到虽然布里索仍然控制着立法议会,可是自己却也有操纵起义公社的可能,这一次他抓住机会,绝不容它从自己眼前溜走。

饶是如此,吉伦特派还是通过起义攫取了最大利益。立法议会作为唯一合法的最高权力机构,牢牢控制在他们手里。也就是说,不管怎么说,吉伦特派还是掌握着政治的主导权。下一步,就看他们怎么操作了。只是,理想主义再加上天真主义,吉伦特派在和反对派的斗争中,一开始就注定了举步维艰。

公社力图掌握巴黎市的全部权力,因此,它对于自己头上的巴黎省政府非常地不满。当时,巴黎省政府正在改选。12日晚上,罗伯斯庇尔代表公社到立法议会,要求下令中止改组省政府的选举,强调公社应行使起义时人民赋予它的全部权力。他还说,这时选一个新的省政府,就是与人民作对。议会不得已,只好同意下令巴黎省政府只有就税收和国有财产事务对公社进行监督。公社表示接受。稍后在接见新的省政府官员时,罗伯斯庇尔说:“还叫什么省行政官员啊?俺看以后就改称为税收委员行了。”当时,议员让-弗朗索瓦.德拉克鲁瓦严厉指责了他。

当时,议会不得不同意罗伯斯庇尔的要求。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后面,还有很多的起义“暴民”。

马拉建议封闭保王派报刊,没收一切印刷器材,活字交给爱国的印刷所使用。起义公社采纳了他的建议。公社还消除巴黎市内一切君主政体的标记,拆除历代国王的塑像和纪念碑,扫除一切牛鬼蛇神……

8月10日的胜利是结盟军和无套裤汉用血换来的,且起义后局势动荡,公社对于革命的敌人,对于杜伊勒里宫的抵抗者,非常具有复仇感。11日,刚走马上任的巴黎国民自卫军司令桑泰尔来到议会,要求成立军事法庭,审判瑞士卫队对抗起义的罪行。他说要是不这么做的话,他就没法子维持治安。议会对审判他们的罪行并不反对,却不主张建立军事法庭,只是规定由普通法庭负责。

15日,罗伯斯庇尔又站了出来,他对议会说不仅要审判瑞士兵,还要通过法庭惩处一切反革命分子,尤其是要惩处拉法夷特,所以必须组建一个特别法庭,必须由巴黎各区推选人员组成这个法庭。很明显的,罗伯斯庇尔是想让公社行使国家的司法权呢。

当他说完这些话后,所有的立法议会议员全部不说话了,就那样一动不动,似乎是被雷到了。只有议员夏博表示支持罗伯斯庇尔。这一次,议会没有让步。

公社见罗伯斯庇尔出面也不灵了,于是祭出了自己的法宝。那就是群众请愿。人民一批又一批地来到议会,要求组建特别法庭。17日,公社又派出一个代表团,到议会请愿,一个叫奥利沃尔的公社总委员会成员对议会说:“由于不被准许复仇,人民已经不耐烦了,你们难道认为人民不会执法吗?今天晚上12点,警钟还会再次敲响!十六和安托瓦内特曾经希望流血,他们将会看到他们的仆从们留下的血!”

这就是赤裸裸的武力恫吓了。立法议会知道那些“暴民”投鼠忌器,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可是,他们手中有枪杆子啊!要是他们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驱散了立法议会,那到时候他们找谁哭去?就在这时,雅各宾派议员舒迪欧和丹东的朋友蒂里奥为立法议会说话了。他们说这些来请愿的人都不是人民的朋友,只是人民的阿谀奉承者。

当时罗伯斯庇尔去议会交涉的时候,正好是他的老冤家布里索负责此事。他自然是不想让罗伯斯庇尔称心如意,不过,他还是建议成立一个补充陪审团,由巴黎每个区各推选四名代表组成,来配合现有的陪审团,以取悦人民。根据他的提议推选出来的陪审团成员在17日到达议会,对议会说如果在2点或3点以前不成立特别刑事法庭的话,那么巴黎就会发生巨大的灾难。

立法议会百般无奈,只得乖乖就范。于是,特别刑事法庭就这样成立了。罗伯斯庇尔被推选为特别法庭庭长,但是他拒绝了。他解释说:“俺不能做审判俺的政敌的法官,俺必须记住他们是祖国的敌人,他们也宣布自己是俺的敌人。履行这种职责是和巴黎公社代表的身份不相符的。俺坚守工作岗位,因为那(公社成员)才是俺为祖国服务的地方。”

8月10日起义后,布里索等人通过观察和调查,确认了一点,那就是罗伯斯庇尔实际上就是公社的领导人,而公社又频频让议会难堪,所以,他们派恨私仇,都要把罗伯斯庇尔置之死地而后快。罗兰和卢韦开始攻击罗伯斯庇尔,说他妒忌心强,败坏佩蒂翁的声誉,是一个有独裁野心的人。罗伯斯庇尔对特别法庭庭长一职辞而不就,正好表明他的大公无私,借以打破吉伦特派对他的独裁野心的责难。

吉伦特派对他的攻击仅仅是刚开始而已,后面,还有更猛的。

129、马赛曲(9)

8月10日后直到9月下旬,整个法国乱成了一锅粥。内有巴黎公社分权,叛乱分子作乱,外有军队入侵,各国虎视眈眈。吉伦特派掌握下的立法议会感到一个头两个大,所以也就没有过多地找罗伯斯庇尔麻烦,准备秋后算账。

这里再说一下边境形势。不伦瑞克公爵在7月25日发表了那个激怒法国人的宣言后,7月30日指挥普鲁士军队和法国流亡者的一个骑兵团、60个骑兵连向法国边境进发。这时,师一级的军队建制单位还在摸索中。8月18日,普奥合兵,联军总兵力达到10万人。奥地利军队由克莱费将军指挥。这10万人兵分三路,突入法国国境线:东路军进攻摩泽尔省的蒂翁维尔和梅斯;西路军兵锋直指色当;而中路军由不伦瑞克公爵亲自率领,直驱默兹省的隆维和凡尔登。凡尔登地处险要,是巴黎的屏障,一百多年后,这里还爆发了一次惊天地泣鬼神的战役,这次战役又叫做“凡尔登绞肉机”,当然不是绞猪肉羊肉,它绞的是人肉。

中路军于20日包围隆维,23日隆维投降。蒂翁维尔的梅兰在立法议会的监察委员会报告说,有400封信可以证明巴黎早已有人知道敌人的入侵计划和入侵时间。当时,包括玛丽.安托瓦内特在内的保王分子都有敌人的行军路线图,以此来了解他们前进的日程。而从隆维被包围到投降的几天里,谁也见不到隆维守将拉韦尔捏,这小子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就在普奥联军进入法国后的第二天,拉法夷特终于跑路了。当时他率军驻扎在色当附近,手中“拥有”3万大军。拉法夷特并没想到要怎么怎么抵抗外敌,而是先谋划怎样除掉雅各宾派,从而置法国边境安全于不顾。他先是鼓动色当所在的阿登省进军巴黎,又煽动斯特拉斯堡叛乱,只是这些计划均失败了。他扣押了立法议会派到他军中的3名巡视议员,号召部队为重新树立1791年宪法而战,但是得不到响应。当他检阅部队时,听到的是“国民万岁”的口号声,连他的军队也背叛了他。他思索再三,决定投奔奥地利军队,因为,人家是来帮十六的,而他则可以借助人家的力量,来达到自己清除雅各宾派的目的。谁知人家不肯和他合作,他刚见到奥地利军队,便被囚禁了起来。从此,他开始了5年的牢狱生涯。

不过坐牢总比掉脑袋来得好,也幸亏他跑得快,要是让人把他给逮回去,不用等到93年他就得身首异处了。

哥们后来还有出场的机会,虽然他不像西哀耶斯和塔列朗那样无害(表面上),可是也算大革命风云人物中活到最后的少数人之一。现在,还不到他谢幕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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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凶猛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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