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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马燧大军屯兵漳滨,与田悦隔河相望,却被田悦堵在了长桥的这边。马燧大怒,就你会连锁么!于是,他用铁锁将几百乘战车连成一体,车体装满沙土,派人推入洹河之中。幸运中的不幸,田悦先生没有提前勘测好水位。就是在他驻扎的这片区域,洹河的水并不太深,战车推进去后,人踩着居然能趟过去。田悦人马一直在休息,粮草众多,却因为做题不认真而失去了优先权。

能让田悦高兴一阵子的是,马燧领导的大军,粮草最多还够吃十天的。所以,当马燧下令进军仓口,与田悦死磕的时候,大将李抱真、李艽问他:“粮草这么少,我们还深入,行吗?”马燧:“粮草少适合速战速决,如今三镇联合却不想出战,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拖垮我们吗?我军分击其左右,田悦必然派兵去救,我腹背受敌,战局必然不利!利用这个,他必然破败!”

于是,马燧接连派人去撩拨田悦,大概知道马燧的计谋,田悦依然坚守不出。

马燧,怎样才能杀死田悦!?这天半夜,马燧忽然叫醒大军,诸军在凌晨开起了灶火,吃晚饭,连夜循着河边直奔魏州去了。诸军莫名其妙,马燧交代:“等田悦追来,立刻停下来布阵!”他在田悦军前留了百十来个骑兵,在营帐中积柴点火,咚咕隆冬敲战鼓敲个不停。很明显,马大帅的想法是给田悦造成大军并未行动的假象。等去魏县的主力大军停顿好了,这百十来个人便停止了敲击,田悦这才知道,原来,马燧跑了!

于是,田悦领着大军去救魏县了,他跨过大桥,沿着马燧大军跑过的路,速度地飞奔去了。而躲起来的百十个骑兵,等田悦走远了,放了一把大火,把大桥烧得干干净净。等在前头的马燧按兵不动,田悦跑得很兴奋,然而跑了十里地,听说后头的大桥被人烧了,他的兴奋,瞬间转化成了愤怒。一气之下,他领着缁青、成德四万步兵和骑兵,以更快的速度杀向马燧,同时,边跑边乘着大风纵火焚烧,仗着风势和火势对自己有利,田悦扑向了早就等在前头的马燧。

然而马燧却成了缩头乌龟,先前挑衅的状态没有了,就是不跟田悦打架。马燧选了五千勇士,结成坚固前锋,又令神策军、昭义军、河阳军分列左右,等田悦放的那把大火烧光了旁边的东西,喊打喊杀气馁了,马燧纵兵出击,五千装备最优良的精锐猛士率先杀向敌军。而其他各军也都对田悦进行了侧面的打击。跑累了、喊累了的田悦先锋,被马燧以逸待劳的精锐杀成了散沙。而神策、昭义、河阳军,却因为和田悦旗鼓相当甚至有些弱势,已经开始撤退了。

突然,马燧的捷报伸向了高空,诸军望见,山呼海啸地杀了回来,大破田悦大军。田悦无奈,领军回走,又无法过河,被官军赶得无路可退,纷纷跳河,淹死无数。此战,马燧歼灭敌军两万余人,俘虏三千余人。整个战场,横贯三十余里,死尸相互枕藉,洹水里也满是随河漂流的浮尸。

这场战役,让田悦元气大伤,田悦有家不能回,于是奔往魏州。只可惜,当田悦领军来到城南的时候,魏州大将李长春,却对他闭门不纳。李长春闭门不纳田悦是正确的,当然,前提是他知道官军立刻就会到来。然而从傍晚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李长春却连官军的一根毛都没看见。官军之所以还没来,不是因为做了什么阴险的战略安排,而是因为,马燧和李抱真闹别扭了。

闹了别扭,先解决别扭再打仗,那是必须的。

所以李长春死了,死于田悦之手,因为他等不到官军,所以只能开门。魏州城是也本是田悦的地盘,城中能当士卒的也才八九百个,见田悦来了,而且死了的多是自己的亲戚,满城就开起了追悼会,大街全是男女老少震天的哭声。田悦被这场面吓得不知所措,一个人,骑着马站在府门前头,把所有活着的军民都集合起来,流泪演讲:“田悦不肖,蒙缁青、成德两位丈人相助,不自量力,与朝廷为敌,丧败至此!使士大夫肝脑涂地,皆是我田悦的罪过!只是我还有老母亲,我不能自杀……”田悦抽出一把刀,“愿诸公以此刀断我人头,提出城外去投马仆射,可取富贵,不要跟着田悦一起死!”

言罢,从马上一头撞到地上,田悦平日里是个挺不错的人,将士见他这样,争相跑来抱着他:“尚书举兵徇义,又不是为了富贵!胜负乃兵家常事,我等受过田家大恩,永世不能相报!”田悦慷慨:“诸公不以田悦丧败而弃之,田悦虽死,不敢忘厚意于地下!”在这种感人泪下的情调中,这一伙人割掉了自己的头发,头发堆在了一起,指天为誓,约为兄弟,同生共死。

为了酬谢这些支持他的人,田悦拿出府库百万资产发给士卒,士卒欢欣鼓舞,感慨悲歌,让人动容。然后,就发生了下面的事:

李纳大军在濮阳,跟河南军打仗,打不过官军,被撵回了濮州(治所和濮阳不是一个地方),吃了这么点儿小亏,李纳决定向田悦求救。而田悦自己人手本就不够,所以只派出去了三百个骑兵——这已经很仗义了。可是,李纳不满意,非常不满意,因为他没瞧见半个骑兵前来支援。

以田悦的仗义,骑兵肯定发了,问题出在了军使符璘的老爹符令奇身上,临行前,符令奇给符璘立了个相当于遗书的临别赠言:“我老了,仔细回想一下那些叛变的,安禄山、安庆绪、史思明、史朝义……如今他们都在哪儿呢?田氏能比他们还强?如果你弃逆从顺,是扬父名于后世啊!”说完,这倔老头开始咬符璘的胳膊,咬出一大块血印。符璘懂了,所以,这三百骑兵也就从此消失在了田悦的名下,转归马燧帐下。

不仅是这些兵马,符璘也策反了副将李瑶,两人率领各自兵马,投到了马燧这里。躲在城中的田悦,被符令奇这个老头给气疯了,为了雪耻,他把符家所有人都集合起来杀死,而这个倔老头,至死嘴里还骂着田悦。田悦的疯狂举动,让所有人瞧明白了一件事情,是的,田悦这个人,都这样了,他到底还想怎么样?

于是,李瑶的亲爹,远在博州的李再春坐不住了,以城池投降朝廷。

田悦的堂兄田昂也坐不住了,以洺州投降朝廷。

大将王光进,也献了长桥城投降了。

十几天后,马燧诸军也抵达到了魏州城下。

魏州田悦,危在旦夕。

田悦知道自己死定了,马燧也认为田悦死定了。然而,最终,还是有一个人救了他。

别忘了,他叫朱滔。

田悦居然策反了最不该反的朱滔,援兵将至,大喜,于是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讲,随即遣大将康愔,率领万余人出城西,与马燧战于御河之上。大概是太兴奋太草莽了,田悦大败而还。而朱滔的援军迟迟未到,田悦一下变得沮丧起来。但很快,田悦又咧嘴笑了起来。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马燧和李抱真又闹起来了,军队谁也不听谁的;第二个,是唐朝两河大面积用兵,月费一百多万贯,府库赤字了。

而朝廷这帮所谓的理财专家,多半是不懂经济的,在这种状态下,太常博士韦都宾、陈京上书,认为商人是暴利行业,应该靠他们。其实早在很久前,针对商人的征税,就已经从三十分之一提高到了十分之一。眼下缺钱,博士们的办法倒也简单,一个字——借。由官方出面“借”商人的钱财,这么一算,想要支援军队,只不过需要借天下一两千商人的钱就够了,难道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没办法,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不行就试试,下诏借钱。而被安排下去借钱的这位,真是一位爷,他就是判度支杜佑。杜佑召集身在长安的所有商人,挨个“借”钱,但杜大人最欠扁的地方在于,他借的,是人家的全部货物。杜大人还喜欢打人,一旦他觉得有人扯谎骗他,他就抽出鞭子来抽人家(意其不实,辄加搒捶)。至于布帛粟麦,就没必要借那么多了,只借四分之一。

百姓叫苦连天,罢工罢市,大街上,碰见宰相的马,拦住就控诉杜佑的罪行。于是李适派人去抚慰百姓,下基层走访的是位宰相,他是卢杞。以卢杞的状况,下基层去抚慰还是吓人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借钱借得天下大乱,百姓堵住卢杞的车马不让他走。卢杞见势不可遏,瞅准机会,驱马从小道回到了朝廷。“借”钱“借”粮的成果是很显著的,全国的商人被借了个遍,且数量惊人:共计二百万贯,不到两月的生活费!

我一直认为,经商者不是慈善家,企业家的家产也不是平地里生出来的,在世风日下,特有基层依旧山珍海味奢侈铺张的年头,他们也没有义务流着扶危济困、救民于水火、毁家纾难的高尚血液。所以李适的办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错不在数学计算上,而在乎人心上,博士、鸿胪、宰相、皇帝,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人们对强行摊派会有这么大的反感,武士彟们如果足够聪明,也必然知道即便是毁家纾难了,朝廷也不会记得你的好,反倒依然会怀疑你是不是有所隐瞒。

我想李适该大哭一场才好,因为除了钱不够了,派出去的大将马燧、李抱真也互相看着不顺眼,本来大军出征,大将商议那是应该的,可这俩人居然因为生气再也没见过面。他俩矛盾的根源,是怀州刺史杨鉥。李抱真想杀了杨,杨奔到马燧这里,马燧上奏为杨伸冤,李抱真怒。情况就是这么简单,诸军在跟田悦的战斗中,眼看就要大告成功,却因为他俩的私人恩怨而逗留不前。

于是中使来了,是李适派来给他俩调停的,本来李抱真和马燧的火气都快消了,却不料,反军联盟中的王武俊却横插一杠子,把马燧气得雷霆万钧。王武俊围赵州,没什么,赵州人马少,没什么大不了,李抱真分兵两千前去支援,马燧心想,好,厉害,田悦就在跟前,您兵力本来就不多,您这是不想打了是吧?于是大怒道:“这里的贼寇还没除去就分散兵力,让我自个儿一个人打田悦吗!”发完飙便要领军撤退,边走边骂,边骂边走,谁爱他妈打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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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让你笑得蛋疼的唐朝全史第3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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