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50)
当时的汉民除了逃到深山里就只能逃入巩宁满城,因此,吕六爷和徐学功的汉团立足南山,起初主要负责突破回军封锁向巩宁城里送粮,要不满城的平瑞哪能支撑三个月呢,这些外运的粮食是是哪来的呢,大部分是丢了昌吉的那个知县恩锦网罗了一批残兵从奇台搜罗的。所以别看清廷这些地方官也有不少丢印跑路的,但是在整个指挥系统崩盘瘫痪后,能够各自为战,把民团和残余清军的力量整合起来形成实际的敌后抵抗力量,我觉得他们的作用是要好过那些守住节烈名分、阖门自焚的官员的。一时苟且却不忘初心,在与暂时强大的对手周旋时,也许真的很难找到比这更有效的办法。
妥明数万回军全力围攻平瑞的时候,送粮进城的风险相当高,徐学功的五弟学明、六弟学忠、七弟学孝皆战死在巩宁城下。
徐学功侦知回军主力东进古城子,他立即乘虚攻打乌鲁木齐满城(巩宁),妥明急催马升回师救援。
结果等到马升回援,徐学功又退入南山,从此以后,徐学功和妥明这对冤家几乎无月不战,徐学功一有机会就发动麻雀战给妥明添堵,而妥明则只要闲下来就派人去南山“剿匪”想要拔掉徐学功这颗钉子。
不得不说,到现在为止妥明为首的乌鲁木齐回民军是新疆反清各派系里实力最为强劲的,而且也是发展速度最快的,塔城苏玉得是遥受妥明领导的,伊犁的迈孜木杂特现在手里只有宁远和惠宁两个小城,级别无法和妥明相提并论。
南疆西四城各派打得乱七八糟,没有形成统一政权,现在只有库车热西丁向西打过了乌什、向东打到吐鲁番,是一个跨区域的政权,但是武力值就没法和妥明比了,妥爷老人家打的是北疆八旗正规军,拿下的是巩宁满城和古城子满城,而库车方面拿下的阿克苏、乌什、布古尔、喀喇沙尔的含金量可差多了,除了内部维吾尔群众策应暴动兵不血刃外,需要动手的几个城市清军人数都是非常少。
现在的军机处最操心的对手也就是妥明和迈孜木杂特,1865年4月妥明约苏玉得进攻塔城,同时自己督兵东进巴里坤、哈密,打算把清军彻底撵出东疆。塔城武隆额派人通知金厂刘广厚速组织淘金者来援,刘广厚组织了上千名金夫赴塔城帮助防守。苏玉得、石金斗率回队马、步军数千攻城,打了半天没有进展。又联络哈萨克骑兵前来助战,淘金厂工人没有战术素养,经骑兵一冲大半溃散。
就在塔城岌岌可危之际,妥明的第二个无法战胜的对手登场了。
蒙古转世喇嘛棍噶扎勒参率领喇嘛僧众和十个苏木的卫拉特蒙古兵共两千人来塔城解围。苏木是蒙古的一级行政单位,相当于乡。(又是一个甘肃人!甘肃人堪称西北国防的中流砥柱啊)。
制霸天山之甘棠西行(51)
棍噶扎勒参,1835年10月出生于甘肃省巩昌府洮州厅卓尼杨氏土司所辖曲华相地方的相康村(今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卓尼县刀告乡石康村)一个贫苦藏族农牧民家庭。
同治元年(1862年),棍噶扎勒参来到新疆库尔喀喇乌苏(今乌苏县)的喇嘛寺,率同当地的蒙古族僧众诵经礼佛。1864年妥明领导的回民暴动波及到塔尔巴哈台地区,31岁的棍噶扎勒参接受年老乞休的卫拉特副总管毛哈拉的再三恳请,毅然还戒、放下经卷,带领和硕特、土尔扈特、察哈尔蒙古各部牧民组成骑兵队与苏玉得、米庆、石金斗作战保护各部落牧场,塔城地区没有汉族团练,棍噶扎勒参的马队和刘广厚的金厂工人成了守城清军的仅有外援。
棍噶扎勒参抵达塔城时,石金斗已打败刘广厚的民工队,围攻城垣多日。
城内武隆额也毫无还手之力,时间一长,石金斗也有点恃胜而骄了,骑兵都松弛下马,徒步而前。
棍噶扎勒参的队伍也全部下马伏卧于草丛之中,静候敌军靠近。等到对方离自己不足五十步了,棍噶扎勒参麾众突起,骤然上马冲锋。
棍噶扎勒参率先陷阵,砍杀数名敌军,蒙古兵跟进猛冲。
这个时候城里一直装孙子的武隆额也打开城门派笔帖式吉勒图堪带兵出城夹攻。石金斗本来就有点轻敌,突然遭到重击,正在一脸懵逼,那些花钱请来帮忙的哈萨克骑兵跨马先逃,人家是来赚钱的没必要把命搭上。
哈萨克一跑,回军大败,石金斗领残军退入城外清真寺,就是半年前米庆诱杀锡霖和博洛果素的那个礼拜寺。
棍噶扎勒参当即请武隆额集城内清军与蒙古兵合兵一鼓作气直捣礼拜寺,武隆额关键时刻犯怂,未敢趁势攻取礼拜寺,反而引军撤回塔城。
缓过气来的苏玉得和石金斗马上命令军队开挖工事,深沟高垒,死守礼拜寺。
等武隆额醒过劲来再出来攻打,哪还打得下来。
接着武隆额分兵进攻二道桥,不但没打过人家,还阵亡了营官穆隆阿和笔贴式哈苏等好几名军官。
棍噶扎勒参一看这猪队友没法合作,干脆没进城,带军队移驻南湖,与武隆额遥相呼应,不能不说活佛就是活佛,这个关键的决策避免了回军将他和武隆额一勺烩。
塔城这一战是清军在新疆战乱开启以后扳回的第一局,大半年来都是被各地维回部队按在地上摩擦,即使有一个小胜都让军机处一阵小激动,两宫太后立即以同治皇帝名义下谕旨:转世喇嘛棍噶扎勒参率兵援塔,转战无前,其勇往之忱,实堪嘉上,诰封为棍噶扎勒参呼图克图。在黄教区都懂得呼图克图尊号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