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391】15.27小不忍则乱大谋

【原文】子曰：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

【思考与随想】

此章似乎又是不需要解读的，不论认识不认识字的国人也都会时不时的冒出来“小不忍则乱大谋”的话来，只是不知道他们心里面的“大谋”是个什么东西。

三流的影视剧里面的某些想要玩点阴谋的人通常也会将此挂在嘴边，以此来韬光养晦，可是通常养出来的不过是一身的晦气罢了。

“忍”这个字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东方民族的一种宗教，至今为止许多人家还挂着各种字体各种形式的条幅，条幅的中心都是放大了的一个“忍”字，周围照例是“忍为上……”之类的老生长谈。东洋鬼子更是将这个“忍”字进一步发扬光大，又是“忍者”又是“忍术”的，嘿嘿，不过俺知道的忍者也只有那几个受了污染而变异的绿毛龟而已。“忍”字是如此的玄妙，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唉，都在那里忍了又忍，也不知道事情都交给谁去办呢？忍，真的就能忍出来天堂吗？习惯了逆来顺受的忍，不知道最后可还记得忍是为了啥呢？有些事情可以忍，但是当“忍”成了一种习惯的时候，还能不能成就什么“大谋”也就真的是难说之事了。

任何东西一旦极致化，也就走向了事情的反面，“忍”也是如此。孔子提倡的“忍”，本身也含义也不仅仅局限于我们认为的那样，孔子提倡的“忍”的含义要广泛得多。但是不论如何理解这个“忍”字，我们都不要忘了，“忍”的目的都是为了“大谋”的。那种毫无意义的“忍”，只能是给别人提供进一步欺凌你的借口而已。就比如1931年9月18日的事情一样，忍则忍矣，结果呢？那样的“忍”绝对不是孔子所提倡的，不论什么时候“忍”都是有限度的，超过了限度还要忍，是不可原谅的。

孔子此处的“忍”，“忍”的也不仅仅是指向于他人，更多的是指向于自己。“君子求诸己”，真正需要忍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最需要“忍”的，其实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欲。孔子不像后世儒家那样，将“欲”视为万恶之源，非欲除之而后快。实际上想要完全的去除“欲”，既不可能，也无必要。没有了人欲的“天理”还有多少合理性呢？我们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当老和尚，如果真的要是都去当老和尚，这个世界也就不存在了。正视“人欲”，本身也就是正视“天理”。呵呵，又回到传说中的“义利之辩”了，《卫灵公》这一篇其实说的最多的也就是这个，“义”就是为了“利”，“义”只不过是为了更大的更长远的“利”而已。“舍得”这个词很有味道，不“舍”又哪里来的“得”呢？如果不能“忍”一时的小失，也就换不来更大的“得”，这就是智慧。孔子其实很会“投资”，只不过我们眼拙看不见而已。

只有能忍得住自己欲望，能够在小利当头把握住自己的人，才有可能取得更大的成就。这个道理实际上在许多地方都是适用的，既然我们都看到“利”字就眼红，看到“钱”就疯狂，那么我们就谈谈钱好了。我们想想如果当年比尔盖茨在微软初创的第二年，有人给他个几百万，他就将公司买了，可还有日后的世界首富吗？如果比尔盖茨也像某些国内的企业一样，看到什么能忽悠钱就马上捞一笔就走的话，也是啥事都敢做的话，可还能有今日吗？急功近利永远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可是我们总是捡了点芝麻就沾沾自喜，但是看到别人抱着西瓜的时候又追悔莫及……。

一个“忍”字也真的是不容易，忍别人的其实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真正能够“忍”得了自己的才是智者。还是让我们将那些逆来顺受的“忍”都放一放吧，那样的“忍”许多时候不过是因为我们没有勇气。

或许有人要说了，这样的“忍”，是孔子提倡的吗？是不是又是你何孤直的胡乱演绎呢？嘿嘿，至少这一段不是。这一段并不是我的发明，至少杨伯峻老先生和俺是站在一起，所以俺说话还很有底气。杨伯峻老先生的《论语译注》中就是这么说的：““小不忍”不仅仅是不忍小愤怒，也包括不忍小仁小恩，……，也包括吝财不忍给，以及见小利而食”。

孔子之道，总是先要指向于自己，然后才会指向于别人的，这也就是“恕”。至于本章所提到的“巧言乱德”，在前文已经多有所及，不在啰嗦了。整天靠两片嘴蒙事的人，还是不要指望有什么“德”一类的东西了，整日里面就喜欢听好听的话来骗自己的人，也不要奢望有“德”这类东西的存在了。“巧言”乱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德”，同时也乱别人的。相信我们都是深有体会的，也要时刻提防，提防自己，也要提防别人。凡是嘴上像抹了蜜的话，我们也要好好想一想了。孔子都说过不止一回了“巧言令色鲜矣仁”，我们也要长点记性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