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382】15.18义以为质
【原文】子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
【思考与随想】
前文言道“羣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难矣哉！”，孔子说的很明白，没有了“义”，一切都是难的。那么如何才能不“难”呢？孔子告诉我们说想要“不难”其实很简单，行“义”也就是了。如果一切行为都能够符合“义“还有什么难的呢？君子行事，唯义与比。能够时刻的想到是不是符合“义”，能够时刻践行“义”的人，自然也就当得起“君子”之名了。
“君子义以为质”，这里的“质”和前文解读过那个“文质彬彬”的“质”同意，我们可以理解为“本质、实质”。此处说“义以为质”，实际上也就是再说以义为本。至于后文所言的“礼”、“孙（逊）”、“信”都是用来辅助“义”的，都是为了达成“义”的方式和手段罢了。如果没有了“义”，后面的那些东西也就成了虚礼、虚伪、小信而已。没有“义”字为头，后面的那些东西也就一文不值。不过历来本末倒置者众，总是如盲人摸象般的抓着个尾巴就以为是全部。本来俺们的眼神就不太好使，再有人刻意的将俺们往屁股后面领，谬误也就在所难免了。
“礼以行之”，就是“用礼去实行”，实行啥呢？还用说吗？实行“义”呀！要不还能实行啥呢？此处和后面两句话所用的三个“之”指代的都是“义”。孔子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践行或者实行“礼”，并不是为了“礼”，而是为了“义”！不义的“礼”孔子是看不上的，孔子所谓的“复礼”也就是这样，所有的“礼”都是要为了“义”、为了实现自己的“道”的。所以在儒家的解读中，历来都会说“礼者理也”，不合理的“礼”，根本就是非礼。
后世那种借尸还魂的“礼教”，绝对不是孔子提倡的，而是某些人有意为之。孟子还费力气辩论嫂子掉到河里面是不是要救的事，弄得还像回事似的，其实大可不必。如果让孔子说，可能就只有一句话就够了，“嫂溺不救非礼也”也就够了。为什么“义”还要藉助“礼”来实行呢？首先我们要弄明白“礼”是什么？“礼”不过是规矩罢了。没有规矩无以成方圆，办事是不能没有规矩的，否则只能是适得其反。而且在孔子当时，“礼”是大多数人认可的一种行为规范，如果不以礼行之，绝对是不能取得大多数人认同的。谁都不认同，还怎么去实行呢？“礼”在孔子当时的地位决定了，孔子必须借重于“礼”来实行“道”，这是非常具有现实意义的。
“孙以出之”，“孙”就是“逊”，“出”字一般解读为“出言”。说的也就是“要用谦逊的语言去表达”。表达的自然也还是“义”。我们现代经常对所谓的“谦逊”很不以为然，甚至在许多时候都将之归于“虚伪”。当然，现在许多时候也的确如此，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许多时候我们的“谦逊”都不过是将夸奖自己的义务留给别人罢了。嘿嘿，这也是我们中国人特有的密码语言，一般说来俺表现得越是谦卑，你的夸奖越要变本加厉，不然就是你不“讲究”了。
这套业务俺们其实都很熟悉，只不过难为了不解风情的洋鬼子，还以为俺们中国人没有自信呢。当“谦逊”成了一种习惯性的伪装，也就只成了虚伪的一张皮而已。但是这和孔夫子提倡的谦逊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谦逊呢？
第一谦逊是要发自内心的，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谁也不是“绝对正确”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我们谁也都够不上真正的智者，我们有啥权力咋唬呢？知世事之难，自然也就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心中对所行之事存有一番敬畏，谦逊也就有心而生了。再说了，谦逊同样也是基于“恕”道的，即便你行的是“义”，你说的都是对的，但是也不要盛气凌人的强加给别人，你讨厌别人强加给你东西，那么也就不要强加什么东西给别人。这又是一个原则问题。要想达成目标，真的需要个好态度，不然怎么样别人接受你呢？你在哪里板着脸指责这个，指责那个，还没等你把你的道理说完呢，人家就要拒你于千里之外了，你还行什么“义”呢？
“信以成之”，这个还用说吗？在《论语》开始的时候夫子就说过了，人要是无信，根本就是寸步难行的。呵呵，有人可能又要说了，现在这个“忽悠”当道的时代，好像每个“大忽悠”都混得不错啊。是啊，事实的确如此，可是您是干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啊。眼前的确可能如此，但是绝非长久之计，范厨师不是都觉悟了吗？即便忽悠得了一时，难道还能忽悠一辈子不成？泡泡总有一天会破的，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啊，那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信”和前文的“礼”、“逊”一样，都是为“义”服务的，如果没有了“义”，“信”也未必都是那么可爱的。为了维护所谓的“信”，明明知道错了也死不改悔，那样的“信”同样也是一种虚伪。
这一章的中心词就是一个“义”字而已，强调的就是“义以为质”，只有行事以义，做到了唯义与比，才能算作是一个“君子”。至于其他的都是辅助“义”的，义才是本，其余的都是末。
如此说来好像孔夫子也和孟子一样的强调其“义”来了。呵呵，但是孔孟对于“义”字的理解还是不完全相同的，更不是如宋儒那样将“义”上升到了近乎宗教的地位。提到“义”字，我们总会想到板着脸的样子，甚至会想到慷慨赴死的“就义”。其实也不必如此，义者宜也，正当的、合理的就是“义”。别提什么“大义灭亲”，在孔子看来那根本就是违背人性的。“仁”也好，“义”也罢，都是“人”的哲学。违背了人的本性的东西，绝对是行不通的，除了培养虚伪以外，什么也办不到。如宋儒那般，总是微言大义的呼喊，其实也真的是没什么用处，和墨子的兼爱一样，都不过是看起来很美的东西，实际上是不肯能的。
人性本来就是不完美的，想要每一个人都成为圣徒一样是不可能的，天国只能存在于天上，试图将天国搬到人间的结果只能是建立起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