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268】11.25先进变后进

【原文】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

【思考与随想】

子路师兄又被老师修理了，这回又是因为啥事呢？且听俺慢慢道来。

子路、冉有为季氏臣，也算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且这两个人也的确是比较能干的人才，深得季氏的器重。不说言听计从吧，也差不太多了。这日费邑的“宰”出缺，季氏很信任的将用人的大权交给了子路。足见其对子路的信任和重视，我们要知道“费”邑可不是一般的小县城，那是季氏的老巢啊！

“费”邑是季氏的封地，是季氏世袭的领地。所有权虽说在理论上还是鲁君的，但是季氏是享有永久的使用权的，那就是季氏自己家的菜园子，说是季氏的私产亦不为过。呵呵，理论上鲁国的土地还是周天子的呢！可是谁又真的将天子当回事呢？费邑对季氏如此重要，而却将此重要的工作交给了子路去选择人才，子路的分量可想而知。

季氏其实还请过一个孔子的弟子作他的费邑的宰，可是那位兄弟说了：“俺就是跑到外国也不干”这位师兄是闵损，语见【6.09】。可见季氏对孔门弟子的重视，这回让子路推荐人选，子路推荐的是谁呢?

高柴，字子羔。就是前文提到的那个有点矮，有点笨的那位仁兄。我们看看，子路师兄还是比较讲究的，当官不忘提携师兄弟。比许多人强多了，比如孙、庞、比如李斯、韩非之流。哪个不是黑同学的高手？现在也差不多了，其实同学关系有时候是很可怕的一种关系。

子路师兄吃水不忘挖井人，不遗余力的提携后辈，出仕为官也是正道。按理说孔子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还如此动气呢？还将子路骂了一顿呢？我暂时不说，先看看孔子说的是什么？

“贼夫人之子”，翻译过来就是“子路啊，你是在坑人家孩子呢！”我们不知道说这句话的时间，但是听这话好像子羔还没有多大岁数。不过子羔和冉有的岁数差不多，冉有好好的作着官，子羔就成了孩子了呢？强烈抗议孔子搞身高歧视！！！

孔子这话说得很有些重了，子路师兄肯定是有些不服气。心想“我好心好意的给师弟谋个职位，有什么不好？咋还成了坑人家孩子了？”子路师兄的脾气我们都是知道的，心里有话是存不住的，再说年龄也是和孔子比较接近，说话少了许多的顾忌。换做别人也就忍了，子路可是什么也不管，马上就为自己辩护起来。其实他不辩护到好些，这一辩护，更是把孔子的气勾起来了。

子路是这样说的“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路师兄说的道理也是一大套，也不完全是没有道理的。子路说的是那里什么都有，完全可以再实践中去学，难道非得读书才是“学“吗？孔子之学，本来也是为政救民为上的，既然这里都有了，何必抱着书本去啃呢？既然读书的目标就是那个，既然目标已经有了，何必非要中间过程呢？这一番“歪理邪说”说的也是慷慨激昂的。当然，子路自己也未必这样想的，不过是因为孔子批评了他，他来了一段狡辩而已。话一出口，可能子路自己就觉得有些不太是味道了。其实有些人真是这么想的，倒也不会这么说。子路确实是很冲动。语出难收，子路说完这句话，俺就觉得夫子的脸色有些不对了。

果然，夫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孔子被子路气的脸都绿了，直接放下一句话就不再搭理子路了。

夫子说的是“是故恶夫佞者。”佞者，就是利口善辩之人。孔子说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狡辩的人”，呵呵，子路也有了这样的称呼，要说也的确是冤枉了些，那些真正能说会道的还没有被孔子这样的骂过，竟然就这样将“佞者”的称号给了子路。要说的确是不该随便说话呀。不然死的很惨，孔子是真的急了。

我们不禁要问了，子路的话说的已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的，孔子为啥动这么大的气呢？

其实我们看看本篇的篇名也就了然了，在第一章孔子就说了“如用之，则吾从先进”，可是子路说的是什么呢？很明显的是主张“后进”之道。他都将“先进”变成“后进”了，孔老夫子有岂能不动气？本来孔子主张的就是先“学”而后“进”。子路却搞了一个满拧，说话已经和那些肉食者一个调调了。那又怎么行呢？看来子路是需要保保“先”了。已经丧失了“士”的先进性了，仅仅是骂两句都是轻的。

其实这个也就是本篇的重点，“先进”一篇要说的就是我们都熟悉的“学而优则仕”。这是孔子为政的理念。只有学好了，才能做官。否则，做官就是害人害己的事情。提起“学而优则仕”我们好像都是不以为然的，进千年的科举制度给我们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了教训了。能作篇好文章和做官有什么关系？能研究微生物的，难道就能管好人吗？

一个科学家做官就做的好吗？世界上好像只有中国喜欢给科学家官作，好像也是孔子这个“学而优则仕”的观念的残留。这是对的吗？一个一流的科学家，肯定不是一个一流的政治家，能解五元八次方程和能做官自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给这样的人官作，实际上是浪费人才，将一个一流的学者，变成是一个三流的政客，对谁都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有些“学者”和某些“政客”都是乐此不疲，就有问题了。

孔子提倡的“学而优则仕”其实和这个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孔子的“学”也不是作一篇好文章的事情。我们打开《论语》，第一篇就是《学而》。我们看看孔子的“学”是什么呢？是作人，孔子的“学”是做人的学问，只有做好“人”，才算是有“学问”的。所以孔子主张的是让一个“好人”，一个完整的“人”去为政。而不是要一群书呆子去从政。那种雕虫为念的“学”，在孔子看来并不是真的“学”。

孔子主张的就是这样的从“我注六经”，到“六经注我”之后的“学人”。一个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的那种人，才是应该做官的，才是应该出仕的。这是孔子的理念，至于是不是能办到，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看看孔子当时的那些“后进”者的表现，应该看到孔子的进步处。

再说了，即便是一群书呆子，也比那些仅仅靠他爹是谁的人好多了。至少不会说出“何不食肉糜”那类的猪话来。可是，世界上猪总是比“人”更有势力。

孔子主张，做官的应该是“人”，而不是“猪”。

嘿嘿。

又写多了，下一章的故事非常精彩，不知道会写多少字呢？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