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255】11.12不问苍生问鬼神.

【原文】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思考与随想】

前面几章都是在说颜回之死的事情。人死如灯灭，在死亡面前 所有的一切也都成了虚幻。在死亡离自己很远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表现得很勇敢。可是当死神就在隔壁的时候，就没有几个人还能作到坦然。于是几乎每个人都会有一种愿望，都有会有一种永生的乞盼。可是现实总是可怖的，总是要打破人的美梦的。我们谁也都没见过不死之人，于是人就创造了鬼。于是有的人，就把永生的欲望，从此岸转向了彼岸。

历史是复杂的，人性也是复杂的。有时候经常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玄妙。比如最不信鬼神的儒家，却又提倡慎终追远。而最信鬼神的墨家，又要提倡薄葬简丧。有时候也真的有些难以说清。

我们这一章，又回到了一个古老的命题。到底有没有鬼神? 这个问题的辩论通常都是鸭同鸡讲，永远的都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的互相伤害，最终的结果就是互相诅咒漫骂而收埸。谁也说服不了谁。心地善良的，都会觉得对方可怜。不善良的，也就互相嘲笑，甚至刀剑相向。可怜啊。世界上有多少屠杀，都是打着“正义”的命义，都是禀承着神的旨意，只是不知神会怎么想……。

且不管别家故事，我们的孔夫子又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呢? 是信神，还是不信呢?可是孔子的回答从来都如本章一样。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告诉你：“与其去研究那些东西，还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呵呵，没弄明白玻璃球子还是城门楼子的时候，还是别抄心臭氧层子以外的事情吧。”

这一章，俺们的子路师兄不知又撘错了哪根神经。跑来问孔子如何事奉鬼神的事情来了。不过这也不能怨子路师兄。既然所谓“科学昌明”的今天，既便是生下来就在马*列#主*义的无神论的消毒水里泡出来的我们。且不论教徒教众，既便是芸芸如我等，又有几个真正的摒弃得了对虚幻世界的张望呢? 既便嘴上不承认，但是又扪心自问，又有几个绝对不信呢? 看近年来大庙小庙都是香火鼎盛，各路命理专家层出不穷。我们还能义正言辞的批评子路吗?或许只有那些光头和尚们和睁眼睛说瞎话的人，才是真正的无神论者。嘿嘿。

子路问鬼神之事，没什么奇怪的。人无论是生理上或是心理上，都是需要一个超自然的存在的。可是我们看看孔子是如何回答的呢?

“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孔夫子很是聪明。既不承认，也不反对。只是说：“人的事情还没作好，却去关心鬼神的事情干什么呢?”这个是对的，不论是承认还是反对，都是没有依据的，所以最好的办法也就是存而不论。

其实这里面，有着孔子思想的一个脉络。孔子的思想体系就是由近及远，由己及人的。先关注自己身边的，自己能办到的；而不去管办不到的，不作无谓之想。对于鬼神之事的态度，也正是这种思维模式的体现。其实这个和信不信神鬼也没有什么关系，即便信某些宗教，某些鬼神，也是同样的。所谓入世间法未得其详，就要强求出世间法的圆满，也是无意义。用老百姓的话说“人还没做好，就想作神仙，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就像某些所谓的看破红尘的，你自己修仙得道去了，果位罗汉金身去了，却撇下寡妻幼子高堂在红尘中不得其养，不能得其天年。那是什么呀？是不负责任，是自私。如果真的只有这样才能成仙得道，那么还是不必了。红尘多苦，俺宁愿和大家一起承受。

子路师兄好像没有明白，接下来又大胆问了一句。“曰:敢问死。”既然鬼神之事茫茫不可知，那么我问身边的事情还不行么？难道身边的现实问题也是不可知的吗？不问鬼神，那么有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那就是“死”，这是个绝对的客观的问题。也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问题。这是谁也绕不开的，这个的确就是现实。子路师兄很有一点“我不关心怎么来的，我就想知道怎么没的”。呵呵，子路师兄也真是执着。但是我们的老夫子是如何回答的呢？

“曰:未知生。焉知死?”是的，怎么活着都没弄明白，何必管死后面的事情呢？

这也是孔子的气度，这也是和“知其不可而为之”的精神是一致的。对过程的关注，和对结果的蔑视，也是儒家精神中非常可爱的一部分。有时候，“人”的确是不应该执着于结果。结果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许多事情也都不能关注结果的，否则可能什么也不要作了，什么也不必作了。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蠢人”。这世界才能混到如今的这个样子，不然这世界早就成了地狱了。努力未必都有结果，但是不努力肯定不会有结果，这个之中也是有公平的。

奉劝那些执着于鬼神之事的人们，还是先将自己应该作的事情做好了再说吧，这是孔子告诉我们的。这也是几千年来读书人的一贯的态度，这也是我们祖先留给我们的一个珍贵的遗产，同样的也是我们能够避免堕落在中世纪的暗夜中的思想源头之一。希望我们能够珍惜，而不是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