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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兵。要在上下相通,其耕而获者,不必在官,不必在

私,只地无遗利,人有余粮。一年余三年之食,人得以

有其生,始得以有其人,人为我有,而敌不足图矣。

袁崇焕一直把“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与“主守而后战”的战守方略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并将其作为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以辽人守辽土”即以辽人为兵;“以辽土养辽人”即以辽人屯田——他认为:这可以有效地利用辽东当地的人力与物力,既可安抚边民,使敌欲进而无所导,又可逐步地减轻朝廷的负担。它是以恢复辽东失土为前景,因之是支持长期战守的长久且可靠之计。

至于战法,袁崇焕又总结道:

辽东之坏,虽人心不固,亦缘有形之险颓塌不堪,

实无可以固人心者。虏利野战,惟有凭坚城以用大炮一

著。

为了能够步步向前推进,宁远战后不久,他特别设计了一个方案:他命赵率教统兵驻守前屯为后援,又命满桂统兵据守宁远为前锋,并打算第二年使赵率教出据锦州为前锋,而满桂则为后援。就这样两镇逐年换防,交替推进,互相为援,从而一步步地恢复失土……

对此,他写道:

二镇各逐堡修理,计地授田,哨探远而烽堠明,地

日辟而饷日减。明年复几城,又具题分信,逐步而前,

更迭进取。战则一城援一城,守则一节顶一节,步步活

掉,处处坚牢。守关与复地不得作两截工夫。

第93章 战守方略(三)

对于每一场战役,他也有自己的考虑,为了保证步步推进的顺利实施,他以不怕死不畏难的气慨豪迈地说:

战则死战,守则死守,而锦、义,而广宁,而辽、

沈,步步打实做去,何忧夷哉?

天启七年五月,袁崇焕又将这种行之有效的以守为攻步步推进的复辽大计亦即上述治标治本之法进一步概括为:主“守”、务“实”、重“渐”,即“守为正著,战为奇著,和为旁著,以实不以虚,以渐不以骤”。

他认为:在辽东,战与守是同一的,战即是守。所以,他强调以守为攻,强调要扎扎实实地做好防守准备,强调逐步地由防守不足做到防守有余,而后再论攻战、再计恢复。

他并且满怀信心地向朝廷报告:坚持实施主“守”务“实”重“渐”的复辽大计,则“前后四年,便可制胜。”

在疏中,他更是倾注了自己的一腔忠诚和热枕:

……奴乘屡胜之势,而我当披靡之余,不据险以守,

无以固人心。臣四、五年间,从提督、抚、镇诸臣后,

细心参订,可幸无败。去春宁远一捷,仰徼皇上神威,

孤注获胜,遂以节钺加臣。臣念海宇十年,疲于东役,

征调生乱,转输告窘,不得已而用一简静精密之法。如

曰守为正著,战为奇著,和为旁著,以实不以虚,以渐

不以骤……险设而事备,以六万守四城,奴即百万,何

敢飞越?从此且耕、且筑、且前,夷来我坐而胜,夷不

来彼坐而困……前后四年,便可制胜。

关于战守方略,心里想到的终于都写下来了,他缓缓放下笔,又慢慢地向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出了一口气,望着对面墙上挂着的地图,眼睛盯了一阵锦州、义州和广宁,便越过大辽河盯上了河东大大小小的城堡,最后停留在辽阳和沈阳,同时握紧了拳头:“四年!四年收复失土,将鞑子赶回建州!”(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明、金、朝鲜、蒙古四方形势的不断变化,袁崇焕及时地修正了自己并于战守的布置。一年多之后,就在其《为商定恢复之谋等事疏》中提出了五年复辽的具体可行的方案:除了训练一支敢打野战的关宁铁军之外,还有在“用兵时应添一镇于河东”的设想,仿效“国初马云、叶旺之故事”、以期在“三岔旅顺之间,以揆度地形,规划进止”“东西合击”等等,而且也没有了修筑大凌河城再往辽西方向推进的计划。这已是袁崇焕于崇祯元年复出以后的事了。)

他当然不会忘记吸取熊廷弼、孙承宗的教训——

夜访熊廷弼的那天晚上,熊大人说:“唉——老夫宁愿喋血沙场、和努酋拼一个你死我活,也不愿受如此制肘、如此无休无止地与小人们唇斗舌战哪!”悲愤中不乏说不出的无奈。

宁远阅兵后,孙大人则说:“唉——老夫已无能为力也无所作为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就是老夫不再上疏乞休,也要被他们一脚踢开的……”无奈中又饱含着道不尽的悲愤。

两位老人的结局都不妙:熊廷弼被传首九边;孙承宗则被放归故里赋闲去了。他们那两声叹息至今还留在袁崇焕的记忆里,而且已经变成了他对自己以后的担心与忧虑。

这是一个让人身冷心也冷的季节,这是一个天地黑暗没有一丝亮光的夜晚——当袁崇焕又一次提起笔的时候,便毅然决然地把这种担心与忧虑公开写进了他的奏折里:

顾臣又有进焉。古今人原不相远,而难成易败者功。

凡勇猛图敌,敌必仇;振刷立功,众必忌。况任劳之必

任怨,蒙罪始可有功。怨不深,劳不厚;罪不大,功不

成。谤书盈箧,毁言日至,从来如此。惟乐羊与即墨大

夫,幸结独知于英主。今臣与诸臣遭遇圣明,推心置腹,

逾越古人。惟皇上与廷臣始终之,封疆有其赖矣。

伏乞皇上察臣一得之愚。

写到这里,袁崇焕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是和往日写那些战守方略、战法原则时完全不同的感觉——那时候,他精神焕发,两眼放光,面带笑容,眉宇间洋溢着自信,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活力、仿佛有一般使不完的劲;可在今日此时,却大不一样了!他的心似乎已被刺痛,他的手在发抖,他的脸色变得悲切凝重,他甚至连再写下去的力气也都没有了……

崇福寺玄通大师对他说过的两段话又一次震响在他的耳边,一段是:“英雄,终于末路;忠臣,少有善终。”;另一段是:“一个人要想作忠臣、作英雄,要想为群体干点事,就得有最后可能会被群体出卖被残忍对待的准备,还要做到无悔无怨哪……”

突然间,他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说这就是大师暗暗送给我的一段谶语?难道说上面的那段文字也就是自己给自己写下的预言?”

他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便颓然靠在了椅背上,连手中的那支笔什么时候滑落到了地上也不知晓……

第94章 横戈原不为封侯(一)

天启七年三月间,宁远驻军中有几个两广籍的人——他们都是天启二年受招募首批从军来到宁远的——就要回家乡去了,临行之前,他们结伴到巡抚府向袁崇焕告别。

正在忙着披阅公文的袁崇焕还未听完守门官的禀报,便立即放下手中的公文,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大门口,热情地迎进来这几位在宁远保卫战中与他一道浴血拼战的家乡人。

“我们就要回乡去了,今日特来向大人辞行。”几个人刚刚坐下,便向袁崇焕说明了来意。

“说心里话,五年来我们同甘苦共患难,筑城守城,流血流汗。是宁远把我们紧紧联结在一起,我的好兄弟们,真舍不得让你们走哇——”袁崇焕颇动感情,他起身走到他们跟前,一个个仔细地看着,眼里含着泪。

“我们也舍不得离开大人——”几个人也都流着泪,“可是穷家难舍,爹娘老了,儿女还小,回去心里才踏实啊。再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们总有要离开的时候……”

“是啊,回乡与家人团聚也是大事,家中的父母妻儿都在巴巴望着呐。回去以后,代我向他们问个好,就说我袁崇焕在边关多谢他们了。”袁崇焕点点头,“还有那些战死在宁远和觉华岛的好兄弟,有机会的话——你们也到他们的家里去看看,代我向他们的父母问个好……”

“是,大人。”几个人异口同声道。

“明天——”袁崇焕道,“我为兄弟们置酒饯行。”

“谢大人。”几个人一齐起身向袁崇焕拱手施礼,接着道:“大人,我们有几句话,要讲给大人——”

“都是自家兄弟说话,不必多礼——来,都坐下,咱们坐下说话。”袁崇焕连忙招手道。

“京城中的事,我们多少也听说一些。”几个人中一位年纪稍长者首先说道:“宁远战后,虽说称赞者居多,但也有说大人不是的,连我们都不服气呢。”

“哦,这也正常啊,不必大惊小怪——”袁崇焕道,“不过,有些什么不是,也可说来听听,我们一道见识见识。”

“卑职正要说呢,袁大人——有人说,历朝都是以斩首论军功,而宁远之战我方守城四天、大战两天、斩敌二百五十六级,如何称得起大胜?还说什么宁远只是一个小城,守住了算不了什么,守不住也没有什么大碍。大人你看,这都是些什么话!”年纪稍长者气愤地说。

“宁远城虽小,可它的身后就是我大明二百里防地,还有一个通往京师的门户山海关呐!守住了宁远,也就守住了大明二百里防地、守住了山海关,神京自然无虞,百姓也可稍安。”一位姓方的把总忍不住道,“再说,守城但论守住守不住,哪有以守城天数、斩敌级数来说事的?老狗已经受伤了、鞑子明明败退了、十几万兵溜之大吉了,难道还要我们求他劝他:你们留下吧,再多围些时间、再多被打死些打伤些,宁远城就会破的。这不是笑话吗?”

“说到斩敌首级,鞑子们把被打死在城下的全都拖到城西砖窑去烧,我们在城上都看到了,难道为了论军功、还要我们把烧成了灰的鞑子弄活再砍了他们的脑袋?”年纪稍长者又接着说,说着说着自己也笑起来,“打仗嘛,到了杀红了眼拼老命的时候,谁还总惦记着为记军功去割敌首级?那不耽误了时间吗?有割敌首级的那点点时间,你也许挡住了敌人刺来的枪、砍来的刀,或者又向前了几步说不定又干倒了一个敌人?所以说呀,袁大人——以斩首论军功这一条虽说历朝都当作至宝,可也不一定都对,怕得改改。”

“你说的很对,我都一一记下了。经此一战,让我也明白了不少道理。特别是最后这一点,也真到改改的时候了——”袁崇焕微微笑道,“至于说宁远之战是大胜是小胜,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袁崇焕接道,“重要的是:我们终于守住了宁远,把鞑子挡在了宁远城下,挫了努酋的锐气、让他不敢更不能再向西去染指山海关——这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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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之孤城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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