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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听说北伐军全军覆没,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加上儿子刘义真生死不知,怒气冲天的刘裕打算再次北伐,和赫连勃勃决一雄雌,我做出来的蛋糕,凭什么让你偷吃了。正在刘裕急火上心的时候,刘义真已经逃出虎口的消息传到了建康,刘裕长长出一口气。如果不是刘穆之早亡,刘裕被迫还师,勃勃根本没这个胆量偷走关中,刘裕越想越伤心,但此时也不是他再次北伐的好时机,只是登城北望,长哭流涕。

轰轰烈烈的义熙北伐就这样草草收场了,刘裕辛苦数载,到头来才发现,此次北伐,他不但寸土未得,反而因为内乱而丧失了王镇恶、沈田子、傅弘之等良将,北府兵也死了不少。刘裕气吞八荒、横平天下的雄心壮志彻底成了泡影,他知道,他有生之年再不可能北上了,他也老了。

对于义熙北伐的失败,史家有不少批评之辞,王夫之指责刘裕:“刘裕灭姚秦,欲留长安经略西北,不果而归,而中原遂终于沦没。史称将佐思归,裕之师说也。王、沈、毛、傅之独留,岂繄不有思归之念乎?西征之士,一岁而已,非久役也。新破人国,子女玉帛足系其心,枭雄者岂必故土之安乎?固知欲留经略者,裕之初志,而造次东归者,裕之转念也。夫裕欲归而急于篡,固其情已。”

说刘裕用人不当,这个是事实,他不该让童昏小子刘义真守长安,也不该留王镇恶、沈田子这对冤家共事,事情坏就坏在了沈田子的手里。但王夫之说什么“枭雄者岂必故土之安乎?”则未必过于苛责刘裕,《左传》中有句名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刘裕的北伐军多是南人,而且北伐军辎重多出江南,江南若失,根本已去,别说让刘裕继续北上,就能守住关中都成了大问题。

虽然北伐失败,失去关中,但刘裕控制的晋朝仍然收复了故都洛阳以及巴蜀门户汉中。汉中自古就是巴蜀险塞要冲,汉中不失,则巴蜀固若金汤。后来南朝力抗北朝百五十年,南宋顽强守住江南,从地缘战略角度来说,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汉中及巴蜀均控制在南方手中。北方政权历次南下,无不先取汉中及巴蜀,断其战略左臂,然后顺流东下。

当时天下诸国,东晋实力依然是最强大的,只要刘裕还活着,没人相信北方那几位敢来寻刘裕的霉头。北魏虽然也算地大兵众,但拓拔嗣未必就是赫连勃勃的对手,可惜拓拔佛狸和赫连勃勃没有生在同时,否则绝对有好戏看,这二位爷都是第一流的暴君加天才军事家。而且大西北还卧着沮渠蒙逊这只饿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刘裕在东线北守黄河,次守淮河,三守长江,在西线北守秦岭,次守巴蜀,三守荆江,建立了三重防御战略体系,虽然北不得进,但这样的家底足够刘裕吃几辈子的。刘裕并非出自与司马氏甚有渊源的世族高门,他参军以来,提着脑袋闯江湖,也不是为司马家效忠的,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功劳是他立的,富贵自然也要由他去享,古往今来,少有例外。

刘裕现在的爵位是宋公,虽然天下人都知道刘裕迟早会篡位,但官场文章还是要做的,先做宋王,然后再做大宋皇帝。不过出人意外的是,刘裕并没有直接从傻皇帝司马德宗手里“禅位”,而是将司马德宗毒死,另立琅琊王司马德文为皇帝,尊司马德宗为安皇帝。

刘裕之所以如此做,想必除了民间所谓“昌明之后尚有二帝”的谶言外,还有两个原因,所谓昌明,就是晋孝武帝司马矅,小字昌明。因为十五年前桓玄曾经废过一次司马德宗,如果刘裕再次废掉司马德宗,倒显得刘裕和桓玄是一个档次,刘裕哪瞧得起桓玄?再一个原因,司马德宗白痴呆傻,诸事不理,而司马德文才智健全,刘裕从他的手里“禅位”,则更显得光明正大一样,免得别人说他欺负弱智。反正司马德文无拳无勇,只要他活着,司马德文弄不出多大动静出来。

关于司马德宗被害,各史记述不一,《晋书》及《通鉴》均载是刘裕密令中书侍郎王韶之与“帝左右”用衣服绞死司马德宗,而《宋书.王韶之传》却载是韶之和“帝左右”鸩死司马德宗,并没提绞死一事。所谓“帝左右”,都是刘裕安插在司马德宗身边的狗腿子。此日是晋义熙十四年(公元418年)十二月十七日。

然后刘裕命人打着先帝的旗号弄出来一份所谓遗诏,立琅琊王司马德文为帝,说什么:“朕以不德,属当多难,幸赖宰辅,拯厥颠覆。”云云。司马德文当上了木偶皇帝,幕后操线的除了刘裕没第二个人。

就资质而言,司马德文在晋朝十五个皇帝中,当在中上等,并不比司马炎、司马绍差,远比司马睿之流强多了。但司马德文生不逢时,朝廷被刘裕置于手掌之上,左右皆是刘裕心腹,除了等死,他什么都做不了。

刘裕按既定计划来做,晋元熙元年(公元419年)正月,司马当皇帝不到一个月,密使心腹逼迫司马德文封他为宋王。司马德文命悬刘裕之手,不敢不从,下诏增十郡之地益宋国,进爵宋公裕为宋王。老奸巨滑的刘裕当然不会立刻就要,显得自己太贪婪,磨磨蹭蹭的到了七月,刘裕“实在却不过”皇帝和群臣的“好意”,只好“极不情愿”的当了宋王。

刘裕果然是个老狐狸,他虽然想吃鱼,但又不想弄了一身腥臭,做宋王以后,刘裕迁宋国国都于寿阳(今安徽淮南),下面打杂的事情交给马仔们办好了,自己稳坐钓鱼台,建康城中大权依然被他牢牢抓着。因宝贝儿子刘义真已经逃出了赫连勃勃的魔掌,所以刘裕便自解扬州牧,改任刘义真。

刘裕的继母萧文寿这几年一直驻在寿阳,刘裕对继母一向是恭敬有加,言听计从,但也有一次例外。萧文寿听说刘裕让十三岁的刘义当了扬州刺史,大为不满,当面埋怨儿子:“义真小儿,哪懂得治政大道?你二弟刘道怜年长,为什么不让道怜去扬州?”刘裕不敢和继母顶嘴,只发推搪:“寄奴和道怜同父所出,情好如一,岂敢把道怜当外人。只是扬州是江东根本所系,事体繁重,儿怕道怜无法胜任,所以便用了义真。”

这种解释根本不能服人,萧奶奶当即就反驳:“道怜此年已经五十二,义真只有十三,难道道怜还不如义真懂事?”这个道理刘裕当然明白,但刘裕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义真虽然名为州牧,但扬州事无大小,均由儿所主持,不过义真挂名罢了。二弟年虽长,但资望不够,怕不能威服众人。扬州若乱,大事将去矣。”萧文寿这才知道儿子的心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便不再谈此事。

当然刘裕这是给继母面子,刘道怜“性愚鄙而贪纵”,远不如死去的三弟刘道规,所以刘裕不想用刘道怜,但不好驳母亲面子,只好拐弯抹角的回绝。权力这东西,只有落在自己手里才放心,自家兄弟也不行。

到了十二月,木偶皇帝司马德文又下诏,增刘裕冕十二旒、建天子旌旗,乘金根车、驾六马、备五时副车、乐舞八佾等等。天花乱坠的背后,是刘裕得意的笑,和司马德文的无奈。

天下人都知道,要改朝换代了。

二十五

说到刘裕“受禅”,倒想来另一个人物,便是后梁太祖朱温。论脾气、性格和童年经历,刘裕和朱温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太象了。要论成就,朱温不如刘裕,但要说实诚,刘裕倒要逊朱温一筹。同是篡位,唐朝逆臣蒋玄晖劝朱温“受禅”前要先受九锡,总百揆,朱温嫌麻烦,大怒,后将蒋玄晖处死。而刘裕就不嫌麻烦,既然要装清白,就要一白到底,不要让人抓到把柄。其实这年头谁傻啊,哪个不知道这都是刘裕玩的独角戏?

第二年刚过完新春,刘裕就有些迫不急待了,他想当皇帝,却偏不直说,让手下猜哑谜,打算得找几个垫背的。刘裕召集宋国群臣,置酒大会,待大家都进入了状态,刘裕便站起来演戏:“当初桓玄构逆,四海崩乱,我率天下死义之士,诛桓玄,平卢循,南征北讨,赖诸公鼎力,遂成大功,又蒙天子恩宠,叨受九锡礼。今年我已经五十七岁了,行将就木之人,古人云水满则溢,我常忧心于是。我打算向朝廷辞去职务,奉还爵位,然后做一建康布衣,安度余生,足矣!”

不知道手下那帮人是确实没听出来刘裕的弦外音,还是故意装傻子,没一个省事的,只是高歌刘裕的赞歌,偏不上刘裕的钩。刘裕脸色拉了下来,但这事又不好直说,否则戏白演了。一直到了酒席已罢,还是没人出头,都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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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天下-----南北朝风云史话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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