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讨伐突厥（1）

鉴于去年突厥大规模南侵，造成隋朝财产的巨大损失，隋文帝决心给突厥一点颜色看看。

就在他入住大兴城不久，开皇三年四月，隋文帝下诏称：“过去，北魏衰微，灾难不断，周齐两国，分居一方。突厥与两国都建立了关系，周国有东顾之忧，害怕突厥与齐国结为同盟；齐国也有西顾之忧，也担心突厥与周国交往太深。两国都认为突厥的好恶将决定本国的国运，不仅仅担忧会招致突厥与另外一国一起打击自己，而且也考虑到减少本国与突厥边境上的防御力量，以便集中精力对付对方，因此，两国争相盘剥本国百姓，将国家的财物送给突厥，中原百姓为之穷困劳顿。即便如此，突厥仍然劫掠边境，杀害吏民，这种事情常年发生，恶贯满盈，不止今日。我受上天之命，养育万方百姓，登记以后，怜悯百姓们的疾苦，决定革除过去的弊端。我认为，大肆从百姓身上搜刮财物，去送给豺狼，而豺狼们又不会感恩戴德，这等于是在资助豺狼们继续作恶，这种做法违背了上天的旨意，也不是帝王该做的事情。因此，我即位以来，以礼仪对他们加以限制，从在他们身上花费毫无意义的财物，对我们的百姓实施轻徭薄赋的国策，让国家和百姓们都逐渐富足起来；把过去送给豺狼们的财物，赏赐给我们的将士们，也让日夜为了生计而奔波在道路上的百姓们能够有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使得他们有时间从事正常的农业生产。今非昔比，安定帝国边境、克敌制胜的方略，早已确定下来了，可是，愚蠢的突厥人不明事理，竟然将如今的我国比作是战国之时，还沉溺于昔日的骄横之中，来与我们结下今日的仇恨。前不久，他们倾巢出动，来侵犯我北部边境，我部署军队进行截击，目的是为了诱敌深入，寻找时机一举将其全歼；敌人遇到我边镇将帅率领的小股部队，就已经溃败，还没等我大军北上，敌人就匆匆逃窜了。况且，他们的可汗一共有五个，相互之间矛盾重重，表面和睦相处，但内心却相互猜忌；他们残忍暴虐，与东边、西边各国都有着血海深仇。突厥北面的契丹也一直虎视眈眈，时刻在寻找机会要给予他们致命一击。前不久，达头可汗进攻酒泉，他的后方于阗、波斯、挹怛三国同时背叛；沙钵略可汗进攻周槃，他内部酋长薄孤、束纥罗也都蠢蠢欲动。往年，利稽察（似为沙钵略可汗堂弟地勤察的异音）被高丽、靺鞨的军队击败，娑毗设又被纥支可汗所杀，突厥的近邻们都想报仇雪恨。突厥部众种类繁多，各怀异心，心怀怨恨。他们国内连年出现灾异，要么野兽说话，人说出神灵之言，称国家将要灭亡；每年冬天打雷，引发大火；他们的生命线就是水草，可是去年一年竟没有下雨下雪，山川枯涸，草木烧尽，蝗虫肆虐，饥饿、传染病而死的百姓和牲畜过半。旧居之地已赤地千里，只好迁徙到漠南地区苟延残喘，这大概是上天已经厌弃他们，将他们驱赶到我们的刀斧之下吧，如今，正是讨伐他们的良机！”最后，隋文帝对将帅们指出这次北伐的目的是：“诸将今行，义兼含育，有降者纳，有违者死。异域殊方，被其拥抑，放听复旧。广辟边境，严治关塞，使其不敢南望，永服威刑。卧鼓息烽，暂劳终逸，制御夷狄，义在斯乎！”

于是，隋文帝任命卫王杨爽、河间王杨弘、上柱国豆卢勣、窦荣定、左仆射高颎、右仆射虞庆则均为行军元帅，兵分八路，出塞讨伐突厥。

隋初北部防线大致有两条：第一道屏障东起临渝（今山海关），沿燕山山脉向西，至阴山山脉、贺兰山脉、宁夏一带的沙漠；在第一道屏障背后，是依次排列的几个重镇：幽州（今北京市）、马邑（今山西省朔州市）、平凉（今甘肃省平凉市）、金城（今甘肃省兰州市）、武威（今甘肃省武威市）。突厥南下在东线可以穿过临渝、卢龙、居庸关进攻幽州；中路可以南下马邑，进而威胁晋阳；西路既可以直接南下绥州（今陕西省绥德县），亦可以西进包围平凉；更西则分别进攻武威、金城等地。隋军北伐也可以从这几路北上或者西进，基于上述地形，隋文帝做出如下部署：

一是以卫王杨爽（杨坚异母弟）为行军元帅，都督行军总管李充、李元节等四将从马邑出塞（即朔州道），承担打击沙钵略可汗本部的任务。

二是以河间王杨弘（杨坚堂弟）为行军元帅，都督柱国豆卢勣等将率领数万人马从灵武道（今宁夏自治区灵武）出塞，担负打击突厥别部的任务。

三是以幽州总管阴寿为行军元帅，率领数万步骑从卢龙塞（今河北省迁安市以北）出击，负责打击高宝宁。

四是以秦州总管窦荣定为行军元帅，率领九总管三万步骑，从凉州道（今甘肃省武威市）出击，主要战役目的是进攻突厥阿波可汗大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