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平定大乱
东南战场。
司马消难举兵后，以开府田广等人为心腹，杀掉总管长史侯莫陈杲、郧州刺史蔡泽等四十余人，即以他统辖的郧州（今湖北省安陆市）、随州（今湖北省随州市）、温州（今湖北省京山县）、应州（今湖北省广水市）、土州（今湖北省随州市东北）、顺州（今湖北省随州市北八十里）、沔州（今湖北省汉川县）、澴州（今湖北省安陆市东北）、岳州（今湖北省孝感市）九州以及鲁山（今湖北省武汉市汉阳区东北）、甑山（今地不详）、沌阳（今湖北省武汉市汉阳区西）、应城（今湖北省应城市）、平靖（今湖北省广水市境内）、武阳（今湖北省广水市东北一百三十里）、上明（今湖北省松滋市西）、涢水（今湖北省随州市境内）等八个军镇归顺了南陈，并派儿子司马永来到南陈充当人质，请求陈军支援。
八月六日，南陈宣帝下诏任命司马消难为大都督、总督九州八镇诸军事、司空，赐爵随公。第二天，陈宣帝又任命镇西将军樊毅为都督汉水、沔水诸军事；命令南豫州刺史任忠率军进攻历阳（今安徽省和县）；超武将军陈慧纪为前军都督，进攻南兖州（今江苏省扬州市）。
八月十七日，南陈通直散骑常侍淳于陵攻克了北周临江郡（今安徽省和县东北）。
后梁主萧岿派中书舍人柳庄来到长安，大约是参加宇文赟的葬礼。杨坚拉着柳庄的双手，说道：“过去，我从征江陵，深蒙梁主的眷顾，如今，君主年幼，世事艰难，我被推举为顾命大臣。梁主长期尽忠朝廷，在艰难时刻更应同舟共济。”当时，后梁诸将竞相劝说梁主起兵，与尉迟迥合谋，他们认为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尽忠周朝，而且还能夺取山南地区，梁主犹豫不决。恰巧柳庄回来了，向萧岿汇报了杨坚的话，并说：“过去，刘表、袁绍、王凌、诸葛诞都是一代雄杰，占据险要之地，手握重兵，可是，他们却没有成就一番功业，相反很快就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其原因就在于曹操、司马氏都是挟天子，居京师，名正言顺。尉迟迥虽然是一员老将，但却已昏庸糊涂，司马消难、王谦都是常人下才，并无统一天下的才能，周朝将相都顾念各自的身家性命，竞相向杨氏效命。以臣的观察，尉迟迥等人终归要被消灭，而杨坚也一定会取代北周，不如保境安民，以观其变。”梁主非常赞同，后梁才决定保持中立。等到尉迟迥失败的消息传来，后梁主萧岿对柳庄说：“如果听从了大家的话，我们国家早已覆亡了啊！”
八月二十日，南陈智武将军鲁广达攻克了北周的郭默城（今江西省九江市东北）；二十三日，淳于陵攻克了北周祐州城（今地不详）。
司马消难举兵后，派遣开府仪同三司大将军段珣包围了顺州，顺州刺史周法尚力不能支，弃城而逃。北周讨伐军统帅王谊率领四名行军总管杀到勋州，司马消难乘夜率部南撤，以鲁山、甑山二镇投奔了南陈。樊毅救援不及，北周亳州总管元景山将陈军击退，樊毅掳掠当地百姓而去。元景山与北周南司州刺史宇文弼率军追击，与樊毅在漳口（漳水注入涢水处）一天之内三战三胜。樊毅退守甑山镇，北周军队全部收复司马消难统领的郡县。
勋州的山蛮共同推举头领兰雒州为主，依附司马消难。王谊派遣众将分兵围剿，一月之内全部讨平了乱党。陈纪、萧摩诃等人率领陈军进攻广陵，也被北周吴州总管于顗击破。
九月五日，北周将领王延贵率众救援历阳，陈将任忠将其击败，生擒了王延贵。
如前所述，司马消难与杨坚之父杨忠私交很好，杨坚以叔父尊称司马消难。司马消难原配夫人是高欢的女儿高氏，在北齐时，他对高氏非常敬重，等到叛逃到北周后，态度大变，对高氏不理不睬。司马消难到勋州上任时，把高氏及其三个儿子留到了长安，只带上自己的宠妾、爱子。高氏对杨坚说：“荥阳公变化多端，如今只带上新宠，不顾妻子，请你对此要有所考虑，早做准备。”司马消难叛逃后，高氏因有言在先，她和她的儿子们没有受到牵连。八年后，隋文帝杨坚平定陈国，司马消难又回到北方，免去死罪，配为乐户，二十天后，又将其赦免，杨坚仍念及旧恩，特意予以召见。不久，司马消难就死去了。
再说西南战场。
王谦举兵后，他所统辖的益州（今四川省成都市）、潼州（今四川省绵阳市）、新州（今四川省三台县）、始州（今四川省剑阁县）、龙州（今四川省江油市东北）、邛州（今四川省邛崃县）、青州（今四川省乐山市）、泸州（今四川省泸州市）、戎州（今四川省宜宾市西）、宁州（西宁州，今四川省西昌市；南宁州，今云南省曲靖市）、汶州（今四川省茂县西北）、陵州（今四川省仁寿县东）、遂州（今四川省遂宁市）、合州（今重庆市合川区）、楚州（今重庆市）、资州（今四川省资阳市）、眉州（今四川省眉山市）、普州（今四川省安岳县）十八州及嘉州（今四川省乐山市）、渝州（今重庆市）、临州（今地不详）、渠州（今四川省渠县）、蓬州（今四川省营山县）、隆州（今四川省阆中市）、通州（今四川省达县）、兴州（今陕西省略阳县）、武州（今甘肃省武都县西北）、庸州（今重庆市黔江区）十州军民大多纷纷响应。沙州（今四川省广元市）氐族首领杨永安也聚众响应王谦。
益州总管长史乙弗虔、益州刺史达奚惎劝王谦观察形势后再做决断，隆州刺史高阿那肱（原北齐后主亲信）替王谦出谋划策，他说：“大人亲自率领精锐部队，径直进攻散关（今陕西省宝鸡市西南），益州百姓由此知道大人确实是要勤王，肯定会尽力为大人效命，这是上策；出兵梁州、汉川（指今陕西省汉中市），坐观天下局势，这是中策；守住益州，屯兵自卫，这是下策。”王谦之父王雄虽是北周名将，但王谦自己却除了对人恭敬、为人谨慎外，并无其他才能，他兼用了高阿那肱的中策和下策。史称，高阿那肱“才伎庸劣，不涉文史，识用尤在士开之下”，王谦又用了他的中下策，结果可想而知了。
得知王谦叛乱后，杨坚即以新任益州总管梁叡为行军元帅，调派利州（今四川省广元市）、凤州（今陕西省凤县）、文州（今四川省梓潼县西北）、秦州（今甘肃省天水市）、成州（今甘肃省成县）数州的州兵合计二十余万人进攻益州。王谦命令众将据守险要抵抗，梁叡率军屡屡将其击败，益州军队军心涣散。王谦又命令达奚惎、高阿那肱、乙弗虔等人率领十万大军进攻利州，在嘉陵江上构筑堤坝，倒灌利州城。城内将士不足两千余人，利州总管豆卢勣指挥将士们不分昼夜顽强抵抗，苦苦支撑了四十天之久，并时不时出兵击败达奚惎等人，不久，梁叡率领的讨伐军进抵利州，达奚惎等人听说后随即仓皇退去。梁叡趁势从剑阁（剑门关）深入益州腹地，逼近成都。达奚惎、乙弗虔二人见大势已去，遂暗中与梁叡联络，答应献出城池，将功折罪。王谦对此毫不知情，还令二人负责成都的城防，他亲自率领五万精兵，背靠城池排下阵势，又命达奚惎、乙弗虔的两个儿子分别率领左右两翼。部队出城后，刚行进了数十里就瓦解了。王谦率领手下二十名骑兵狼狈逃往新都（今四川省新都县），被县令王宝抓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