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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归彦登上城墙,大喊道:“孝昭帝驾崩之初,六军百万将士,都由我掌握,我投身陛下,亲自到邺城迎驾,当日不反,现在会反吗?我只是痛恨高元海、毕义云、高乾和三人,他们欺瞒陛下,嫉恨忠良,只要杀了这三人,我立刻在城墙上自杀!”

高归彦的这些话毫无作用。不久,官军就攻破了城池,高归彦单人匹马向北而逃,逃到交津(河北省武强县东)被抓获,押到邺城。

七月二十七日,北齐朝廷下令将他装到敞篷车上,五花大绑,刘桃枝手持大刀架到他的脖子上,后面鼓声不断,拉到集市斩首示众,一起被杀的还有他的儿子、孙子共计十五人。高归彦被杀后,高湛任命封子绘为代理冀州刺史。

高归彦死了,高湛也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但北齐政治却并没有好转起来,这归因于高湛本人并不咋地。据《北史·齐本纪下》“论”称:“武成风度高爽,经算弘长。文武之官,俱尽谋力,有帝王之量矣。但爱狎庸竖,委以朝权;帷薄之间,淫侈过度。灭亡之兆,其在斯乎?”说的是高湛重用私人,贪色好淫。

高湛登基后,就看上了高洋的妻子、他的二嫂李祖娥。他强迫李氏与自己私通,李氏不从,高湛说:“你如果不同意,我就杀了你的儿子!”李氏无奈,只好顺从。不久,李氏就怀孕了,李氏的长子、太原王高绍德前去拜见母亲,到了门外,李氏却不见,高绍德火了,说道:“儿子我岂能不知?姐姐(鲜卑人称母亲为姐姐)的肚子大了,所以才不见儿子!”李氏听后,羞愧得无地自容,等到生下一个女儿后,就把孩子抛弃了。高湛听说后,不禁大怒,他手持钢刀,把李氏骂得狗血喷头,说道:“你竟敢杀了我的女儿,我如何不能杀了你的儿子!”又对高绍德骂道:“你爸爸当年打我时,你竟然袖手旁观,坐视不救!”越说越气,高湛当着李氏的面,亲手用刀柄捣死了高绍德。李氏哭得死去活来,高湛更是恼火,把李氏脱得一丝不挂,拳脚交加,打得遍体鳞伤。李氏被打得半死后,高湛命人把她装入布袋中,鲜血从布袋里流出来,流得到处都是,投入水沟之中,很久以后,李氏才悠悠醒来,用牛车将其送到妙胜尼寺当尼姑。高湛亲自把高绍德埋在游豫园里。

除了荒淫无道外,高湛还与高洋一样,终日喝得酩酊大醉,把朝政全部交由高元海处理。高元海表面上很仁慈,既不喝酒,又不吃肉,但内心却好乱乐祸,庸俗无知,高湛也瞧不起他,因此,又任命太子少傅魏收兼任尚书右仆射,辅佐他,可是魏收却胆小怕事,不久,就被除名。兖州刺史毕义云给高元海写信,谈及朝政,高元海入宫时,不小心将书信丢失了,给事中李孝贞拾到后,上呈给了高湛,高湛看后,开始对高元海疏远起来,遂提拔李孝贞为中书舍人,征召毕义云回朝。和士开见状,趁机又在高湛面前说了高元海的坏话,高湛大怒,把高元海打了六十马鞭,他旧话重提,斥责道:“过去你让我造反,我身为弟弟却要造哥哥的反,这是何等不仁不义!用邺城的军队去对抗晋阳的军队,又是何等的愚蠢!”将其贬为兖州刺史。

打击了高元海等人,和士开很快就被提拔为侍中、开府仪同三司,也成了高湛一刻也离不了的红人。高湛不论是在外朝听政,还是在内宫饮宴,一刻见不到和士开,高湛就浑身不舒服。和士开有时候一连几天都在宫中服务,不得回家,有时候一天之内入宫好几次,有时候刚刚从宫中出来,又被高湛追回,没有赶回之前,一个接着一个使者飞马催促。和士开也是想尽千方百计去讨好高湛,每次在高湛身边侍奉,言语举止都极尽谄媚之能事,让高湛非常开心,赏赐给他很多财物,二人整天搅在一起,再无君臣之礼。和士开还劝说高湛:“从古至今多少帝王死后都化为尘土,尧舜与桀纣又有什么区别!陛下要趁着年轻,好好享受生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天的快乐生活也比一千年平淡无味的生活要好!国家大事都交给臣子们去办,不愁办不好的,何必要把自己束缚得动弹不得呢?”高湛认为和士开是真心对自己好,听了不禁大喜。于是,他放心将国政全交给臣下处理:由赵彦深主管人事,元文遥主管财政,唐邕管军队,冯子琮、胡长粲管理东宫。高湛三四天上一次朝,上朝之后也仅仅是批阅几个字而已,也不怎么发布指示,一会儿就退朝入内继续享乐去了。在后宫中,高湛还让和士开与胡皇后握槊,高澄长子、河南王高孝瑜劝谏道:“皇后是天下之母,岂能与臣下手碰手!”高孝瑜还说:“赵郡王高叡的父亲高琛死于非命,不可亲近。”高叡与和士开一起说高孝瑜的坏话。和士开说高孝瑜奢侈,高叡说:“国内百姓只听到河南王的大名,没人知道陛下!”尔朱御女(宫中的女官名)名字叫尔朱摩女,原来是娄昭君的侍女,高孝瑜过去曾与她私通,后来,太子高纬结婚当夜,高孝瑜趁入宫之机,又与之私聊,高湛听说后不禁大怒。河清二年(南陈文帝天嘉四年,公元563年)六月二十八日,高湛逼迫高孝瑜喝下三十七杯酒。高孝瑜身材肥大,让亲信娄子彦用车子把他拉出宫去,在车上又给他灌下毒酒,车子行至西华门,高孝瑜浑身燥热,痛苦异常,跳入水中淹死。死讯传来,在宫中的亲王们都不敢出声,唯有他的三弟高孝琬(高澄嫡子)痛哭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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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两晋南北朝——三百年的洒脱与偏执,恬淡与血腥第14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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