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高洋疯了（2）
一个疯子能干的事，高洋都干过：
亲自敲鼓、狂舞，不停地吼着嗓子，从清晨一直敲到、舞到、吼到深夜，或者从深夜到白天；有时赤身裸体，有时擦脂抹粉，有时披头散发，有时花里胡哨，有时拔出刀剑，有时张开长弓，就这样招摇过市；不论是骆驼，还是马、牛、驴、象，他什么都骑，也不让牲口戴鞍鞯，有时就让崔季舒和刘桃枝背着他出行；不管是盛夏时节，挥汗如雨，还是隆冬腊月，滴水成冰，他总是赤裸身体，到处乱跑，随从们都无法忍受，可是他却与平常一样；睡在街头，坐在巷尾，这更是家常便饭。
一个疯子想干却不能干的事，高洋也干过：
从社会上召来淫贱的妇女，分配给手下，他不分早晚，与亲自观看他们交媾，以此为乐；屠杀人犯，他要么将其肢解，要么是用火烧死，要么是投入河里；对某个人心中稍存芥蒂，就予以斩杀：曾在晋阳拿着长矛玩，对着都督尉子耀，当场将其刺死；又在三台大光殿上用锯把都督穆嵩锯死；又有一次，高洋去开府暴显家，都督韩悊没有犯罪，高洋却突然把他从众人中叫出来，当即斩首。修建三台时，鹰架高二十七丈，两两相距二百多尺，工匠们都害怕，用绳子系住身体在上面工作，可是高洋却登上鹰架的最高处，没有一点防护在上面快走，毫无惧色，不仅如此，他走着走着，还停下来，旋转跳舞，打着拍子，令下面的人无不心惊胆战。一次，他询问路上的妇人说：“当今天子怎么样？”妇人回答：“疯疯癫癫的，算什么天子！”高洋当即把那妇女杀了。
娄太后见儿子发酒疯，气得拿起手杖就打，老太太边打边骂：“这样的爹爹才生下这样的儿子！”高洋接口说：“看我不把这老太太嫁给一个胡人！”娄太后大怒，从此闭口不言，也不再露出笑脸。高洋想让母亲发笑，就自己爬到母亲躺着的床底下，用身体把床掀翻，娄太后从床上摔到地上，受了重伤。等到高洋酒醒后，非常惭愧悔恨，命人堆起木柴，燃起大火，要纵身投入火中烧死。娄太后见状大惊，亲自拉住他，勉强笑笑说道：“那天是你喝醉了。”高洋在地上铺了张席子，命高归彦手持木棍，他自己则述说自己的罪状，脱去上衣，露出脊背，对高归彦说：“你要是打不出血来，就杀了你！”娄太后走上前来，抱住高洋，高洋痛哭流涕，苦苦请求，最终改为打五十下脚底板，而后，高洋这才穿上衣服，向母亲叩头谢罪，悲不自胜，从此表示戒酒，但刚过去十天，又恢复了原样。一次，高洋去皇后李祖娥娘家，又不知什么原因发起酒疯，手持弓箭射向李氏的母亲崔氏，边射边骂：“我喝醉了连我自己的母亲都不认识，你这个老婢女又算哪根葱！”手持马鞭打了崔氏一百多下才罢。杨愔虽然贵为宰相，又是高洋的姐夫，但高洋大便时，却命他端着厕筹（捣屎棍，古人以竹片或木片刮净**），用鞭子打他脊背，流出的鲜血湿透衣服；还有一次，高洋拿把小刀要划开杨愔的肚子，崔季舒急中生智，说了一句当时流行的戏词：“老小公子恶戏！”才好不容易把小刀拿去；又把杨愔放在棺材里，装上灵车。高洋还曾跨马挺枪，对着斛律金的心口比划了三下，斛律金一动不动，最后，高洋赏赐给他一千匹绸缎。高洋还下令制造了大锅、长锯、锉刀、石碓等杀人工具，放在庭院里，每次喝醉，总要亲手杀人，以此为乐。杨愔从邺城监狱中挑来死囚，放在皇宫卫士休息室内，称之为“供御囚”，每当高洋手痒要杀人时，就把这些囚犯送上去，如果三个月内，有人还能存活下来，就予以赦免。
除了杀人，高洋还非常荒淫。高氏妇女，不分亲疏，多数都被他**过，有时把她们赏赐给随从，在自己眼皮底下让随从们采取很多办法对她们进行羞辱、折磨。高洋还自己露出**，让大家观看。高澄的妻子元仲华，是东魏孝静帝元善见的妹妹，生子河间王高孝琬和两个公主。高洋登基后，被封为文襄皇后，居住在静德宫。等到天保六年（公元555年），高洋逐渐发狂，让元氏搬出，霸占了元氏的财物，说：“我哥哥过去奸污过我老婆，现在我要报复。”强行奸污了元氏。元仲华的父亲是北魏清河王元亶，姑姑就是那位与堂兄、北魏孝武帝元修私通的安德公主，孝武帝的皇后就是高洋的大姐高氏，孝武帝西逃后，高欢将高氏改嫁给了孝武帝的堂兄弟、彭城王元韶，显然，安德公主是高氏的情敌。东魏建立后，安德公主大约一直跟随侄女元仲华生活，这时，高洋让人用葛草搓成粗大的绳子，令安德公主骑在上面，让人在一旁来回把她推来推去，还命匈奴人对她苦苦折磨。（《北史·齐本纪中》所谓的：“或聚棘为马，纽草为索，逼遣乘骑，牵引来去，流血洒地，以为娱乐。”）高洋的庶母尔朱英娥（大尔朱氏），曾是北魏孝明帝元诩的嫔、孝庄帝元子攸的皇后、高欢的小老婆，不仅美丽而且还会武艺，曾与茹茹公主一起受到高欢的赞美，在高欢死后，茹茹公主被高澄**生下一女，天保七年（公元556年），时年二十八岁的高洋也想步哥哥的后尘，趁着酒劲想奸污尔朱英娥。尔朱英娥为高欢生下的儿子、彭城王高浟仅比高洋小三岁，如今也二十五岁了，如果与高洋乱伦，叫尔朱英娥的脸往哪里放？因此，尔朱英娥严词拒绝了高洋的无耻要求，谁知，恼羞成怒的高洋当即抽出宝剑，一剑将其杀死。高洋的皇后李祖娥的姐姐嫁给了北魏乐安王元昂，也很美貌，高洋也多次临幸，还想把她纳入宫中，封为昭仪，为了达到目的，他将元昂召入宫中，命元昂趴在地上，在元昂身上射了一百多箭，流到地上的鲜血竟多达一石，终于惨死。元昂死后，高洋亲自去吊唁，当场又逼迫李氏与自己同床，还要求随同前去的官员们出钱助丧，兼做订婚彩礼，当天李家就收到好多万钱。李祖娥痛哭不已，并开始绝食，还要将自己的皇后之位让给姐姐，高洋虽然混账，但李祖娥既有美貌，又有德行，高洋对她一直很敬重，娄太后也出面干预，高洋这才作罢。段韶的母亲是娄太后的姐姐，段韶与高洋是表兄弟，段韶的妹妹段氏被高洋纳为昭仪。大婚之夜，段韶的妻子元氏按照民间戏弄新郎官的风俗，把高洋美美地戏弄了一番，令高洋怀恨在心，后来，他对段韶吼道：“看我不把你老婆杀了！”段韶回家给妻子一说，吓得元氏赶紧藏到娄太后的宫中，直到高洋死后才敢出来。高洋的王嫔，她姐姐嫁给了崔修，高洋经常到崔修家里与王氏通奸，崔修似乎比元昂识趣，高洋大喜，把他破格提拔为尚书郎。
天保七年（公元556年），一次高洋与群臣在东山饮宴，席间，他突然想到尚未消灭西魏，顿时火冒三丈，把酒杯摔到地上，当即命令魏收撰写檄文，准备大举讨伐西魏，也就是在这一年年末，宇文泰就死了，西魏宇文护生怕北齐入侵，甚至做了放弃长安、西保秦州的打算，但实际上，高洋完全是在酒后耍酒疯，根本没有西伐的计划。一次，他突然哭着对群臣说：“黑獭不服从我的命令，你们说该如何是好？”都督刘桃枝回答：“臣愿意率领三千骑兵，前去长安把他捆绑来！”高洋听了，心花怒放，当即下令赏赐给他一千匹布帛。赵道德进言说：“我们与西魏势均力敌，人家如果可以被我们捉来，我们也能被人家抓去。刘桃枝胡说八道，应当被杀，陛下为何要胡乱赏赐！”高洋听了，说道：“赵道德说的对！”又把赏赐给刘桃枝的布帛赏给了他。高洋骑着马要从高岸上跳入漳水里，赵道德紧紧拉住马缰，高洋大怒，将要杀死他。赵道德说：“臣死了也没什么遗憾的，我会到地下向先帝报告，就说这个糊涂小儿酗酒乱性，不可教育！”高洋听了，沉默了很久，停了下来。过了几天，高洋对赵道德说：“我喝酒做错事了，你要拿棍子狠狠打我！”赵道德拿起棍子就要打他，高洋却拔腿就跑。赵道德在后面边追边喊：“你是什么东西啊！还这样说话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