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傲视群雄

说到北齐文宣帝高洋出兵契丹，就不得不说一说北方的局势。

在南梁一片大乱的这几年里，北方的各民族政权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南梁简文帝大宝二年三月，也就是东魏元善见被废的第二年，西魏文帝元宝炬也驾崩了，终年45岁。太子元钦继位，是为西魏废帝。也就是在这一年，突厥土门可汗向柔然头兵可汗阿那瓌求婚被拒，土门大怒，杀掉柔然使者，并向西魏求婚。此时柔然已经衰弱，但却更倾向于北齐政权，扶植一个与柔然为敌的突厥政权符合西魏的利益，于是，西魏丞相宇文泰就答应土门的请求，将元宝炬的女儿长乐公主嫁给了土门。南梁元帝承圣元年，突厥土门袭击柔然，大破柔然军队。柔然头兵可汗自杀，其太子庵罗辰以及阿那瓌的堂弟登注俟利、登注俟利的儿子库提率众投奔北齐，柔然剩余部众又拥立登注俟利的次子铁伐为可汗。战胜柔然后，土门自称为伊利可汗，称妻子为可贺敦，子弟称为特勒，率领军队的子弟称为设。第二年，即南梁元帝承圣二年，当武陵王萧纪发兵东下之际，北齐文宣帝高洋也派军将柔然可汗铁伐的父兄登注俟利、库提送回了柔然汗国。不久，铁伐就被契丹人所杀，柔然部众又拥立登注俟利为可汗。登注俟利很快又被柔然权贵阿富提所杀，柔然人又拥立库提为可汗；柔然别部则拥立阿那瓌的叔父邓叔子为可汗。与此同时，突厥的伊利可汗也病死了，其子科罗继位，号称乙息记可汗。三月，乙息记可汗向西魏献上了五万匹战马。乙息记可汗发兵在沃野镇以北的木赖山（即拔那山，今乌拉山，在今内蒙古乌拉特前旗）击破了邓叔子，邓叔子率领余众逃奔西魏。不久，乙息记可汗即去世了，他在临死前，没有把汗位传给儿子摄图，而是传给了弟弟俟斤。俟斤容貌奇特，性格刚强勇敢，又足智多谋，擅长用兵，邻国对他非常畏惧，他继位后号称木杆可汗。《北史?突厥》称：“俟斤又西破嚈哒，东走契丹，北并契骨，威服塞外诸国。其地，东自辽海以西，至西海，万里；南自沙漠以北，至北海，五六千里：皆属焉。抗衡中国，后与魏伐齐，至并州。”史称，突厥人披发左衽，鲜廉寡耻，其君主继位时，重臣用毛毯裹着嗣君旋转九圈，再让其乘马，并用布帛缠绕其脖颈，而后在其处于半休克状态下问：“你能当几年可汗？”以此推断吉凶。突厥官员依次为叶护、设、特勤、俟利发、吐屯发等二十八等，可汗王庭一直设在都斤山（蒙古国杭爱山）。

突厥的崛起改变了漠北的政治格局，突厥势力由西向东驱赶柔然势力，契丹则趁火打劫。漠北柔然的瓦解，威胁到了北齐北方的安全，南梁元帝承圣二年九月二十三日，就在北齐文宣帝高洋下令郭元建等人准备南下时，他亲自率军到冀州（河北省冀州市）、定州（河北省定州市）、幽州（北京市）、安州（河北省丰宁县）巡视，并趁势讨伐契丹。十月八日，高洋来到平州（河北省迁安市），从西路穿越长堑（曹操讨伐乌桓，在今长城喜峰口与冷口之间开凿出一条长二百多公里的行军通道，后被称为长堑；一说为大凌河谷地），又命令司徒潘相乐率领五千精锐骑兵从东路长途奔袭朝青山（辽宁省义县东北）杀来。十月十二日，高洋率部赶到白狼城（《读史方舆纪要》称，在营州【辽宁省朝阳市】西南）。十月十三日，高洋来到昌黎城（辽宁省义县），在此，他命令安德王韩轨率领四千精锐骑兵向东切断了契丹人的退路。十月十四日，高洋进抵阳师水（疑为发源于辽宁省阜新市的细河），倍道兼行，掩袭契丹。高洋披头散发，袒胸露背，昼夜不停，连续急行军了一千多里，翻山越岭，身先士卒，一路上只吃肉喝水，但却豪情更高。十月十五日，北齐军队与契丹遭遇，高洋亲自指挥北齐军队，大破契丹部众，俘获了十余万人，缴获各种牲畜数百万头。潘相乐又在青山击破契丹别部。十月十八日，高洋回到了营州（辽宁省朝阳市）。

十月十八日，高洋登临碣石山（河北省昌黎县西北），观看大海，然后，西去晋阳。途中，他晋升斛律金为太师，到达晋阳后，又任命斛律金的儿子斛律丰乐（即斛律羡）为武卫大将军，命斛律金的孙子斛律武都（即斛律光的长子）娶了义宁公主。高洋对斛律金一家非常宠信，为北齐群臣之冠。

十二月二日，突厥再次进攻柔然，柔然全国南逃到北齐境内。十二月六日，高洋亲自率军从晋阳北上，迎击突厥，接纳柔然残余部众，将其可汗库提废黜，另立原任可汗阿那瓌的儿子庵罗辰为可汗，并将他们安置在马邑川（山西省朔州市），发给他们粮食、布帛。高洋率军在朔州（山西省朔州市）追击突厥，突厥请求投降，高洋同意他们撤军。从此以后，突厥对北齐连年进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