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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渊认为,魏军屡战屡败,士气低落,因此,他进军非常小心,步步为营,每天才向前推进十里。就在魏军象蜗牛一样缓慢北上之时,杜洛周正试图南下,与鲜于修礼建立联系。在此之前,四月份,他就率军劫掠蓟城(今北京市大兴县),常景派遣统军梁仲礼将其击破,但不久,北魏都督李琚在蓟城以北却被叛军击败,李琚战死。常景率领主力继续阻击叛军,杜洛周一时难以得手,遂又回到上谷。六月,被杜洛周包围很久的燕州(今河北省涿鹿县)刺史崔秉弃城逃往定州,燕州落入叛军之手,解决了燕州之后,杜洛周再度将注意力转至幽州,他派遣都督王曹纥真、马叱斤等人率军进至蓟城南面,劫掠粮食,虏获壮丁,当时正值连日阴雨,叛军十分疲惫,七月九日,北魏行台常景派遣都督于荣等人率军迎战,魏军在栗园(今河北省固安县境)大破叛军,曹纥真和三千叛军被杀,缴获叛军两万多头牲畜。杜洛周遂率众南下,朝范阳(今河北省涿州市)杀来,常景和于荣又将其击破,并命别将在虎眼泉(今北京市昌平区西)斩杀了很多叛军。虽然如此,杜洛周所部已经越来越接近鲜于修礼所部了。据《梁书·侯景传》称:“有怀朔镇兵鲜于修礼,于定州作乱,攻没郡县;又有柔玄镇兵吐斤洛周,率其党与,复寇幽、冀,与修礼相合,众十余万。”

就在河北局势逐渐恶化时,河东、代北、淮南三地也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

在河东,六月,迁居于绛郡(今山西省新绛县)的蜀人陈双炽聚众谋反,自称始建王。北魏朝廷任命镇西将军长孙稚为讨蜀都督前去讨伐。别将河东人薛修义单骑前往陈双炽的营垒,对他晓以利害,陈双炽当即投降。

在代北,怀朔镇的鲜于阿胡率领叛军东下,朝恒州治所平城杀来,城内百姓与之呼应,七月十一日,鲜于阿胡攻克平城,北魏行台尚书仆射元篡弃城而逃,逃往冀州(治所信都,今河北省冀州市)。平城陷落后,北魏安北将军、都督恒朔讨虏诸军事的尔朱荣率领所部北上,尔朱荣所部路过肆州(治所九原,今山西省沂州市),肆州刺史尉庆宾对尔朱荣非常忌惮,闭城不出。尔朱荣大怒,领兵袭占了肆州,活捉尉庆宾,将其送往秀容,另以堂叔尔朱羽生为肆州刺史,北魏朝廷也无可奈何。当初,贺拔允、贺拔胜、贺拔岳三兄弟追随元篡,驻守在平城,平城陷落后,贺拔允与两位弟弟走失,贺拔岳投奔了尔朱荣,贺拔胜投奔肆州尉庆宾。尔朱荣攻克肆州后,得到了贺拔胜,不禁大喜,说道:“我得到了你们两兄弟,不愁平定不了天下。”他任命贺拔胜为别将,军中大事多半都与他们兄弟商量。

在淮南,梁武帝萧衍听说在淮河重新修筑的水坝已经蓄满了水,淮河水位上升,几乎将寿阳城墙淹没了,遂再度派遣郢州刺史元树率领陈庆之、彭宝孙等人从北路进攻黎浆,命令豫州刺史夏侯亶率领湛僧智、鱼弘、张澄等人从南路进攻寿阳。

56、大乱天下(3)

回过头来再看看广阳王元渊等人在河北的进展。

元渊、元融、裴衍所部魏军在交津(今河南省涉县)与鲜于修礼的叛军隔河对峙。鲜于修礼过去常与葛荣商议军中大事,后来逐渐信任朔州人毛普贤,葛荣对此怀恨在心。毛普贤过去曾任元渊的统军,元渊命人暗中前去劝说,毛普贤遂心生归降朝廷之意,元渊又命录事参军元晏前去劝说叛军另外一个头领程杀鬼。但《魏书·杨津传》却称:“时贼帅薛脩礼、杜洛周残掠州境。孤城独立,在两寇之间。津贮积柴粟,修理战具,更营雉堞,贼每来攻,机械竞起。又于城中去城十步,掘地至泉,广作地道,潜兵涌出,置炉铸铁,持以灌贼。贼遂相语曰:‘不畏利槊坚城,唯畏杨公铁星。’津与贼帅元洪业及与贼中督将尉灵根、程杀鬼、潘法显等书,晓喻之,并授铁券,许以爵位,令图贼帅毛普贤。洪业等感悟,复书云:‘今与诸人密议,欲杀普贤,愿公听之。又贼欲围城,正为取北人耳。城中所有北人,必须尽杀,公若置之,恐纵敌为患矣。愿公察之。’津以城内北人虽是恶党,然掌握中物,未忍便杀,但收内子城防禁而已。将吏无不感其仁恕。朝廷初以铁券二十枚委津分给,津随贼中首领,间行送之,脩礼、普贤颇亦由此而死。”

不论是元渊还是杨津实施的离间计,总之,叛军之中上下开始相互猜疑,八月二十七日,叛军将领元洪业(疑为元叉的堂弟)杀死了主帅鲜于修礼,向魏军投降,不久,葛荣又杀死了元洪业,自立为主。葛荣刚刚接收鲜于修礼之众,军中人心惶惶,无力与魏军作战,遂率部北撤,朝瀛洲(治所军都城,今河北省河间县)而来。元渊即率领魏军从交津一路尾随葛荣叛军北上,九月十五日,葛荣在北撤途中突然杀了个回马枪,率领轻装骑兵在白牛逻(河北省博野县东南)对章武王元融所部发起突然袭击,元融率部苦战一整天,但元渊一直没有增援,叛军遂大破魏军,并斩杀了元融。元融被杀后,元渊率部朝定州方向撤退。取得白牛逻大捷后,葛荣遂自立为帝,国号齐,改元广安。侍中元晏对胡太后密报说:“广阳王盘桓不进,心存不轨。其军中于谨,智略过人,充当他的谋士,动荡之际,臣恐元渊不会是陛下的忠臣啊。”胡太后觉得有理,遂下诏能生擒于谨的,给予重赏。于谨听说后,对元渊说:“如今女主临朝,信任谗佞之徒,如果她不能明白您的真心,将大祸临头了,于谨我请求单身匹马回到洛阳。”于是,于谨亲自回到洛阳自首,胡太后见到他后大怒,于谨遂向胡太后说明了元渊的忠心,并原原本本地叙述之所以停军的原因,胡太后听了,这才释然,将其释放。

见元渊率领大军撤了下来,定州刺史杨津也怀疑他有异心,元渊听到杨津的态度,遂驻扎在城南的佛寺之内。过了两天,元渊将都督毛谥等人召来,手臂相交,发誓在危难之时相互支持。毛谥等人更加怀疑元渊,暗中向杨津密报,元渊将发生叛乱。杨津命令毛谥率军攻击元渊,元渊仓皇而逃,与身边亲信从小道行至博陵(今河北省安平县)境内。在这里,他们一行人遇到了葛荣的巡逻骑兵,众人将其送交葛荣。元渊过去曾长期在北镇,叛军中不少人见到他之后,都十分欣喜。葛荣刚刚称帝,担心元渊的到来会危及自己的地位,遂下令将元渊杀死了。

十月十八日,北魏行台常景击破杜洛周,斩杀叛军武川王贺拔文兴等人,活捉四百多名敌人。但到了十一月,杜洛周卷土重来,包围了范阳(今河北省涿州市),十二月四日,城内百姓抓住幽州刺史王延年、行台常景,开门向叛军投降。

孝昌二年北魏政府两次讨伐河北叛军都失败了,葛荣、杜洛周两支叛军逐渐在河北坐大。

这一年的下半年北魏各地的局势更加动荡。

东北方向:营州的就德兴率部攻克了平州(治所肥如,今河北省卢龙县),诛杀北魏刺史王买奴。

西北方向:天水百姓吕伯度原为莫折念生的下属,后来,他与哥哥吕众保一起聚众屯聚在显亲(今甘肃省秦安县西北),反抗莫折念生,不久,被莫折念生击败,逃奔高平王胡琛。胡琛任命其为大都督、秦王,并调拨给他一些军队,让其进攻莫折念生。吕伯度兄弟在成纪大破莫折念生部将杜粲,又在永洛城击败莫折念生的金城王莫折普贤,再度收复显亲。莫折念生亲率军队出战,又被吕伯度击败。得胜后,吕伯度又背叛了胡琛,偷袭胡琛的部将刘拔,然后,派遣侄儿吕忻和向魏军求救。在东西夹击之下,莫折念生无计可施,遂向萧宝寅诈降。萧宝寅命令行台左丞崔士和来到上邽,北魏朝廷也任命吕伯度为泾州刺史。但是,大都督元修义、高聿却率军在陇口迟迟不肯西进,莫折念生再度叛乱,活捉了崔士和,送交胡琛,并在途中将其诛杀。后来,吕伯度也被万俟丑奴所杀,关中莫折念生及胡琛这两股叛军势力更大,其间,胡琛被破六韩拔陵派人暗杀,万俟丑奴将胡琛原有部众全部吞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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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两晋南北朝——三百年的洒脱与偏执,恬淡与血腥第1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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