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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杀心四起(4)

宋明帝没有杀掉刘休仁的两个十几岁的儿子:刘伯融(广州刺史,但还未上任)和刘伯猷,将他们流放到丹阳县看管。刘休仁的妻子殷氏,是殷冲的女儿,殷冲的哥哥殷淳曾是刘劭的岳父。一次,殷氏生病,请帅哥祖翻治病,两人由此勾搭成奸,事情败露后,将其遣返回家,赐死。

宋明帝虽然杀了刘休仁,但坏了良心的他始终内心不安,他经常对身边的人哭泣道:“我与建安王刘休仁年龄相仿,从小亲密无间,景和泰始年间,建安王的功劳确实很大,事出无奈,不得不先将其除掉。我的悲哀思念非常深,无法自拔。”

可以说,没有刘休仁,刘彧就不可能登上皇帝宝座,甚至于在景和年间早已被前废帝所杀。如果说刘休祐的死是罪有应得的话,那么,刘休仁和随后而来的刘休若的死,则完全是冤杀,他们之所以被宋明帝所杀,就是因为他们太好了,而不是太坏了,刘休仁功高震主,刘休若素得人心,这都让独夫心态的宋明帝深感不安——话说回来:将江山社稷交给一个顽童(姑且不说刘昱是不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真的就比交给政治经验丰富的刘休仁要强吗?!刘宋皇帝们的聪明劲都用到了内讧中了,不说为帝国百姓了,连为刘宋宗室着想的大局观念都没有……

五月杀掉了刘休仁,宋明帝的屠刀还没有放下,到了七月,就又指向了幼弟巴陵王刘休若。

刘休若为人和善,与众人都很和睦,人们也都对他很喜爱。越是如此,宋明帝对他越是放心不下,担心将来自己死后,刘休若会对太子不利,张弓没有回头箭,宋明帝已经着了魔,必须除掉这个最小的弟弟而后快。他原来打算将其征召入京,但此时刘休祐和刘休仁均已被杀,刘宋朝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宋明帝又担心刘休若拒绝从命,激出大乱。于是,他就假装调任刘休若为都督江、郢、司、广、交、豫州之西阳、新蔡、晋熙、湘州之始兴四郡诸军事、车骑大将军、江州刺史,持节、常侍、开府如故。他亲自给刘休若写下情意绵绵的书信,让其赶到七夕节前到京,与家人团聚,一起过节。

七月月初,刘休若来到了建康,忐忑不安的他终于顺利渡过了七夕节,但是,短暂的欢娱之后,到了七月九日,宋明帝即派使者来到了刘休若的府邸,将其赐死,终年24岁。追赠侍中、司空,持节、都督、刺史如故,给班剑二十人,三望车一乘。刘休若死后,宋明帝依旧自我表白一番,他给刘休范写信道:“民间有个巫师,名字叫徐绍之,外表就象个疯子,自称是神仙涂步郎所派。三月里,他突然说:‘神仙称巴陵王刘休若当做天子,你暗中告知巴陵王。’于是,徐绍之就四处寻访刘休若身边的人,却没有找到。东宫的一个典书姓何,与巫师认识,打过交道,何典书对巫师说:‘我认识一位巴陵王的亲随,当替你传话。’数日后,典书又找到巫师说:‘我已经将你的话告知了巴陵王的亲随,巴陵王也知道了,告诫不要声张。’最近,史官上奏说天文星象显示,巴陵王在利用异端邪术。神仙之事,不可全信,但前前后后诸多症候,结合起来看,也能让人窥到一些模糊的轮廓。并且,街头巷尾从大明年间以来就流传着一种叫做‘若好’的歌谣,至今还在传唱。歌词都是以美丽的辞藻讲述一个个美好的故事,很多不法之徒都认为这暗示着刘休若。刘休若也知道民间有这种歌谣,因此,他在荆州的时候就已经非常不安,这也是王敬先口出狂言的原因。近来,刘休祐和刘休仁被杀,刘休若更为不安,他的身边又聚集了很多狂妄之徒,经常以民间的歌谣来挑动他,相互说:‘万民之心,都拥护休若。’追寻刘休若的内心,确实有重大嫌疑。刘休若过去在会稽的时候,放纵下属,无法无天,被召回朝廷,爵位贬为左将军。高次祖受刘亮的差遣,前去安慰刘休若,刘休若大哭,对高次祖说:‘我东去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指泰始初年平定东部孔觊等东军),在郡仅仅因为下属们的过失,就被贬爵,我实在是愤恨,不知道刘亮怎么就没有动作?’高次祖回答:‘刘亮受朝廷厚恩,岂能如此?’刘休若的这些话就别有用心了。我让诸王镇守各地,只是让他们优游卒岁,并没有让他们操心军事,可是,刘休若在荆州的时候,却广为招募军队,也不上报。戾道明等人过去都曾参与叛军,罪该万死,可是,刘休若到了荆州,对他们却大加任用,并偷偷把他们带到了京口。我知道你心里想着刘休若处事如何如何谨慎小心,但是,他的内心已经难以推测,我就趁着他还朝,亲自写信给他一一进行责备,并且答应假如他能够自杀,好像是暴病而死的样子,我将尽我所能保全他的爵位和儿子们的安全。刘休若虽然是你的弟弟,但假设其狼子野心得逞的话,你岂能在冶城旁边安稳地做你的太尉?我这样做不单单是为了社稷,也关乎你的存亡,你可以将这些秘密告知你的母亲荀太妃(大约荀太妃抚养了刘休若)。”

依次剪除了三位弟弟,宋明帝又将目光对准了他自认为难以驾驭的功臣们:寿寂之和吴喜。

寿寂之原为羽林监,后调任太子屯骑校尉,不久又加宁朔将军、南泰山太守。此人亲自诛杀了前废帝和刘休祐,一直是宋明帝的得力干将,正是自恃有功,他更是肆无忌惮地招权纳贿,替他人说情求官要官,只要要求得不到满足,就咬牙切齿,暴跳如雷。他经常说:“我手握锋利的刀剑,有什么办不成的?!”鞭打值班官员,砍伤巡逻将领,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终于,宋明帝忍无可忍,指示有关部门将其问罪,流放到越州(治所为广西省合浦县),行至豫章(江西省南昌市),寿寂之阴谋逃亡,于是,又将其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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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两晋南北朝——三百年的洒脱与偏执,恬淡与血腥第1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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