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元嘉草草（1）

756年后，一位66岁的伟大的爱国词人辛弃疾的一首千古名作《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让我们记下了元嘉二十七年的这场南北大战：“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译文：历经千古的江山，再也难以寻觅到像孙权那样的英雄。当年的舞榭歌台还在，英雄人物却早已不在。斜阳照着长满草树的普通小巷，人们说那是当年刘裕曾经住过的地方。回想当年，他领军北伐、收复失地的时候是何等威猛！然而刘义隆元嘉草草北伐，不仅没有建立封狼居胥山的伟业，相反却狼狈南逃。我南渡已经有四十三年了，看着中原仍然记得扬州路上烽火连天的战乱场景。怎忍回首啊，百姓们却正在拓跋焘的祠堂里祭祀、供奉！还有谁会相问：廉颇将军您虽然年纪大了，饭量还好吗（是否尚能领兵打仗）？

不过，元嘉二十七年（公元450年）七月的宋文帝刘义隆却并不知道战事的结果，七月十二日，南北大战正式爆发，在这一天，刘义隆正式下诏，发出总动员令，他在诏书中称：“敌寇近期虽然遭受，但野兽之心不死，驱赶逼迫沦陷区居民，试图再次侵扰。近来，黄河以北、秦州雍州各族人民纷纷上书，痛陈他们受到的压迫，翘首盼望王师前去拯救，他们偷偷联络，相互结党，以等待王师。他们还说，今年春天的时候，柔然趁着拓跋焘南下，掩袭敌人的巢穴，鲜卑部落损失多半，连年相持，至今尚未结束。而且拓跋焘猜忌残忍一齐爆发，诛杀亲信同党，他们自相残杀，根本已经动摇。柔然派来的使者恰巧到来，所言与此相符，远远来到京师，表达忠心，发誓将与王师南北呼应，互为犄角。远近情势，均适宜北伐，且当前雨水丰沛，江河畅通，北伐最好的机会，就在今日！”接着，他命令：一是东路：派遣宁朔将军王玄谟率太子步兵校尉沈庆之、镇军谘议参军申坦等，率领一万战舰北上进入黄河；使持节、督青冀幽三州徐州之东安东莞二郡诸军事、辅国将军、青冀二州刺史霄城侯萧斌，统帅山东之众，统帅王玄谟等将之军。持节、都督徐兗青冀幽五州豫州之梁郡诸军事、镇军将军、徐兗二州刺史、武陵王刘骏，率领四州之众，水陆并进。二是中路：太子左卫率、始兴县五等侯臧质率领东宫禁兵，统帅骁骑将军、安复县开国侯王方回，建武将军、安蛮司马、新康县开国男刘康祖，右军参军事梁坦率领十万步骑，直插许昌、洛阳；使持节、督豫司雍秦并五州诸军事、右将军、豫州刺史、领安蛮校尉、南平王刘铄率领所属部队，随后进发。对于东路和中路两路人马，由使持节、侍中、都督扬南徐二州诸军事、太尉、领司徒、录尚书、太子太傅、国子祭酒、江夏王义恭，率领三府文武前往徐州作为各军的总指挥。三是西路：督梁南北秦三州诸军事、绥远将军、西戎校尉、梁南北秦三州刺史刘秀之，统领辅国将军杨文德、宣威将军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刘弘宗，从汉中西进，向北魏仇池、陇西地区发起进攻；护军将军、封阳县开国侯萧思话，率领龙骧将军杜坦（杜骥兄）、宁远将军竟陵太守南城县开国侯刘德愿，率荆州雍州地方部队，从武关西进。西路总指挥由司空刘义宣担任，司空府可命令所属各镇数路北上，对敌人发起进攻。萧斌，是萧摹之的儿子，是萧思话的堂兄弟。刘秀之是刘宋开国功臣刘穆之的堂侄，刘秀之的哥哥刘钦之曾担任朱龄石的参军，在关中沦陷时，被赫连勃勃俘虏、斩杀，刘秀之与哥哥关系甚深，他非常悲伤，十年中不曾参加饮宴，刘秀之勤俭节约，善于为政，深受梁州、南北秦州百姓喜爱。

为了确保打赢这场战争，宋文帝还进行了全国动员：一是他号召全国上下都捐款助军，上至王室成员、朝中群臣及各地地方官，下到富裕的百姓，都纷纷捐款，多的甚至有捐了数十万钱的；即使如此，军费仍然不足，宋文帝又下令，扬州、南徐、兗、江四州的富户，家财达到五十万，僧尼财产达到二十万的，一律要向政府出借四分之一的财产，等到战事平息以后，再由政府归还。二是由于兵力不足，尚书左仆射何尚之建议，征发青州、冀州、徐州、豫州、南北兖州等六州的壮丁，按照一家三个壮丁征发一个、五个壮丁征发两个的比例实施，父、祖、伯、叔、兄弟在州里任职或担任皇子幕府一定级别官职的除外，接到命令十天之内要准备完毕，沿江的东海、琅邪、兰陵、东莞、晋陵等五郡青壮年一律到广陵（江苏扬州市）集中，沿淮的临淮、下邳、淮陵等三郡青壮年到盱眙（江苏省盱眙）集结；又在天下征召善射之士，如果是身怀绝技，武艺高强的，均厚加赏赐。

这次战役几乎是20年前到彦之北伐的翻版。

战役之初，各路宋军均进展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