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再伐柔然
龟兹，即库车，其国性淫，开设有合法的红灯区，收男人的钱上缴国库。鸠尸卑那是龟兹国王的女婿，所以，鸠尸卑那到龟兹后，受到龟兹国王的厚待。
在万度归打下焉耆3个月后，到这一年年底，拓跋焘又下令万度归率军进攻龟兹。接到命令后，万度归率领1千骑兵西进，龟兹国主派遣部将乌羯目提等人领兵三千距战，万度归将其击破，斩首200多人，缴获大批骆驼马匹而归。龟兹国内孔雀很多，家家户户饲养孔雀，象内地养鸡一般平常。据说，龟兹西北大山中能流出膏状物，很臭，但吃下它，能让落发掉牙的人重新长头发、生牙齿，病人一吃就痊愈了。经过这次打击，龟兹开始向北魏进贡。
在万度归进击焉耆时，拓跋焘还下令车师前部王车伊洛和唐和西进，配合万度归的进攻。唐和说降了柳驴（今地不详）等焉耆剩余的6座城池，又一起攻陷了婆居罗城（今地不详）。万度归进攻龟兹前，曾令唐和镇守员渠，万度归去后，柳驴城主乙直伽阴谋叛乱，被唐和击斩，从此，西域各族再次臣服。
北魏占领焉耆、打击龟兹，起到了“诸胡威服，西域复平”的效果，也是拓跋焘在与柔然争夺西域之战的胜利。不过，时隔一年，柔然即将发动反扑了。这是后话。
北魏拓跋焘时代，见诸史籍臣服北魏或向北魏进贡的西域各国龟兹、疏勒、乌孙、悦般、渴般陀、鄯善、焉耆、车师、粟特、破洛那、者舌等国各有特色，有记载的如下：焉耆风俗与中原差不多，但崇信佛教，喜欢音乐和葡萄酒。疏勒人手足都是六指，生下的孩子不是六指的溺死。粟特即奄蔡，商人大多到凉州贸易，北魏攻陷姑臧后，粟特商人都被俘虏，拓跋焘孙子拓跋濬时代，粟特请求放还这些商人，北魏同意后，粟特即不再向北魏朝贡。大月氏商人在拓跋焘时代来到平城，称能够煮石制成五彩琉璃，拓跋焘同意他到山中开矿，制成后光彩照人。拓跋焘下令打造成一座能够容纳100多人的行宫，流光溢彩，令人叹为观止，从此中国的琉璃价格便宜很多了。康国，迁徙无常，即康居之后，为昭武9国的宗主国，康国国主妻子为突厥达度可汗女儿，有大小鼓、琵琶、五弦箜篌，多蒲萄酒，太延中进贡，后就断绝了。悦般国，在乌孙西北，地方数千里，众二十余万，原为匈奴北单于部落，，风俗言语与高车相同，居民比匈奴人干净，一天要洗三次澡，刷三次牙，然后才进食，国中有火山，流出的岩浆凝固后，就变成了石硫磺。
悦般本来与柔然关系很好，悦般国王曾带领数千人前往柔然国，想与大檀见面。进入柔然国中百里以后，发现柔然人不洗衣服，不辨头发，不洗手，妇女还用舌头舔器物。悦般王见此情形，对他的随从臣子们说：“你们诱骗我进入这样一个猪狗一般肮脏的国家！”于是，掉头就回。大檀派遣骑兵追赶不及，从此，两国成为敌国，经常进行大规模的战斗。也正是柔然大檀将主要精力对付悦般这样一个大国，给了北魏明元帝拓跋嗣和太武帝拓跋焘一个从容喘息和逐次消灭周边敌对势力的机会，使得北魏在夹缝中奇迹般地崛起。
就在万度归进攻焉耆之前，悦般国就派遣使者到平城进攻，并献上超级魔术师。自称能够将人的喉咙割断、或者将人头骨击碎后，血流数升或1斗，再用草药放入伤者口中，让他咀嚼咽下，一会血就不流了，养一个月伤就好了，并且不留疤痕。拓跋焘不相信，用死囚实验，确实如此。还说中国的名山大川中都有这种草，于是，拓跋焘就让人跟他学习此术，并对其非常厚待。这位超级魔术师还说，他们国家里还有一个更超级的魔术师，柔然进攻的时候，这位魔术师让天上下起霖雨大雪，刮起狂风，地上发洪水，柔然冻死、淹死的有十分之二三——这大约是杜撰的。
杜撰出国中还有一个更超级的魔术师后，过了几个月，悦般接着又派出了一个使者，请求与北魏一起合击柔然。这时，北魏已经安定了国内、正在以偏师进攻焉耆、击退杨文德对仇池的进攻，拓跋焘正无事可做，也正要北击柔然，悦般这一说，正中拓跋焘的心坎，于是，他当即就爽快地答应了，下令中外各军戒严，以拓跋他为先锋率军进击柔然，同年年底，魏皇太子拓跋晃来到阴山广德行宫拜见拓跋焘，拓跋焘让拓跋晃跟随自己北伐柔然，一直到受降城（内蒙古巴彦淖尔市），不见柔然，将粮食囤积在城内，留下守备部队而还。
第二年即公元449年1月1日，拓跋焘在漠南大宴群臣。1月7日，拓跋焘命令高凉王拓跋那出东道, 略阳王拓跋羯儿出西道, 太武帝及太子晃自中道越过涿邪山（蒙古国境内满达勒戈壁附近一带）北征。拓跋羯儿，是拓跋嗣四弟拓跋曜的儿子，是拓跋提的亲弟弟，但过继给其五叔拓跋修为子，他与拓跋焘、拓跋他都是堂兄弟。柔然别部帅尔绵他拔等率千余家来降，拓跋焘父子远出漠北数千里，柔然处罗可汗“恐惧远遁”，二月，拓跋焘回到了平城。三月，拓跋焘在河西举行盛大的阅兵兼狩猎活动，在这里，他召见崔浩询问破敌之策，崔浩说：“过去，汉武帝鉴于匈奴强盛，因此开拓凉州五郡，畅通西域，劝农桑，积粮食，作为灭敌的基础，东西两线交相进击。因此，汉军安逸，而匈奴已经疲惫，并最终瓦解。当年我们平定凉州的时候，我考虑到柔然未平，曾建议不要迁徙凉州的军民，考察汉代的经验，这是一条良策。如果迁徙那里的军民，则凉州土地空虚，虽然有军镇戍守，但只能防御，如果大举北伐，军粮一定不足。陛下认为此事尚远，当时没有采纳。现在我的意思还是如此，将豪强迁往凉州，北伐之际，东西齐举，这比较好。”但拓跋焘不从。五月，他再度来到阴山，九月, 再次北伐柔然。这次，还是以三路齐头并进：以高凉王拓跋那为东路，略阳王拓跋羯儿为中路，拓跋焘自己为西路，三路大军约定在地弗池（今蒙古邦察干湖）会师。处罗可汗集中优势兵力将东路高凉王拓跋那的军队团团包围，拓跋那所领的是柔然全国的精锐，武器精良，将拓跋那包围了数十层，企图将这支魏军一口吃掉。拓跋那挖掘深沟构筑长墙固守，双方僵持了几日。处罗可汗多次发起进攻，但都没有得手，他看到拓跋那之军人数不多，但却毫不慌乱，被魏军打怕了的他担心附近是否还有北魏主力大军，将唾手可得的胜利毫无道理地扔掉了，率军趁夜仓皇西逃。拓跋那见到柔然逃跑，立即开始猛追，魏军不分白天黑夜，连续追击了9天9夜，处罗可汗丢下辎重，越过穹隆岭( 今蒙古杭爱山脉额金达巴山口) 远逃。拓跋那缴获柔然遗弃的辎重收其辎重，率军撤回，与拓跋焘所部在广泽（可能指蒙古曼达勒敖包附近的沼泽地）回师。略阳王拓跋羯兒也俘获了柔然人口畜产一百多万。自此，柔然处罗可汗实力衰弱下来，远远离开北魏边境，不再南下。
史书称：“世祖征伐之后，意存休息，蠕蠕亦怖威北窜，不敢复南。”柔然远窜是真的，但拓跋焘真的是意存休息吗？
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