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摇摇欲坠

义熙十二年一月，埋葬了父亲姚兴以后，后秦皇帝姚泓即开始亲政，将全体朝臣均提升了一级，面对内忧外患的秦国局势，姚泓下诏征求百官对时政的意见和建议，并恳切地要求大家坦诚说出，不要有所顾忌。

然而，姚兴的去世，立即引发了后秦国内巨大的震动，周边国家也随之掀起了进攻的狂潮。过去，姚兴曾将李闰（陕西省大荔县）的三千家羌族部众西迁到安定（甘肃省泾川县），不久，又将他们迁往新支（今地不详）。此时，头领党容率领部众发动叛乱，从新支逃回，姚泓命令抚军将军姚赞前往讨伐。党容投降，姚赞将数百户豪强迁往长安，其余部众又遣返回原籍李闰。北地（陕西省耀县）太守毛雍也占据赵氏坞（在耀县县境）背叛姚泓，姚绍将其讨平。当时，姚宣镇守李闰，不知道毛雍已经被讨平，他派遣部将姚佛生等人率军前往长安勤王。姚佛生等人出发以后，姚宣的参军喜乱乐祸，建议姚宣说：“主上新立，尚无威信，夏王强盛，一定会伺机进攻，我国的灾难不可预料。殿下为一方诸侯，对此要深思。邢望（今地不详）地势险要，统御四方，如果能占据此地，这是建立霸王之业的基础。”于是，姚宣擅自弃守防地李闰，率领三万八千户南下，驻守邢望。姚宣离开李闰以后，李闰的羌族部众再次发动叛乱，占领李闰，姚绍率军将其讨平，姚宣前往姚绍军中谢罪，姚绍对姚宣擅离职守非常恼火，盛怒之下，将其诛杀。当初，姚泓得知姚宣驻守邢望，就派姚宣的部将姚佛生前往劝说，到达邢望以后，姚佛生反而赞成了姚宣的计划，此时，姚绍又斥责姚佛生，也将其斩首。

李闰的羌族发动叛乱，而并州、定阳、贰城数万落匈奴人也背叛后秦，逃入平阳（山西省临汾市），他们推举匈奴曹弘为大单于，进攻驻守在匈奴堡的后秦立义将军姚成都，征东将军姚懿率军从蒲阪北上，讨伐曹弘，双方在平阳展开激战，秦军大破叛军，生擒曹弘，将其送往长安，并将一万五千落豪强迁往雍州。这是姚兴去世后数月内后秦内部发生了一连串叛乱事件。

与此同时，西秦、大夏和仇池国也先后对后秦国境从各个方向展开了进攻。

义熙十二年四月，西秦乞伏炽磐率先对后秦发起了进攻。义熙十年，西秦乞伏炽磐消灭南凉秃发傉檀以后，兵强马壮，即于同年十月，抛弃了后秦加封其的河南王的称号，恢复了秦王称号，设置百官，并封妻子秃发氏为王后。西秦消灭南凉以后，势力延伸到原属南凉的广武郡（甘肃省永登县），这直接与占领姑臧的北凉沮渠蒙逊发生了冲突。义熙十一年三月，当东晋刘裕在江津与司马休之激战前后，河西王沮渠蒙逊率军进攻西秦的广武郡，并一举将其占领，然后，北凉军队又从广武郡推进至湟河郡（青海省乐都县），进逼浩亹（青海省乐都县东）。乞伏炽磐命令部将乞伏魋尼寅率军抵挡，沮渠蒙逊临阵将其斩杀，西秦军队打败。乞伏炽磐再派王衡、折斐、麹景等人率领一万骑兵据守勒姐岭（青海省乐都县西南），沮渠蒙逊转斗而前，再次大破西秦军队，生擒折斐等七百余人，麹景逃回。沮渠蒙逊任命弟弟沮渠汉平为折冲将军、湟河太守，驻守在湟河，然后，率军退去。

北凉威逼到自己的家门口，乞伏炽磐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三个月以后，西秦王乞伏炽磐亲自率领三万人马偷袭湟河，沮汉平登城固守，并派司马隗仁趁夜领兵出击，斩杀了西秦数百人。乞伏炽磐眼看一时难以攻下湟河，打算撤退，已经下令让军中的老弱前行，而恰在此时，沮渠汉平长史焦昶、将军段景秘密与乞伏炽磐通信，愿作内应，于是，乞伏炽磐再次发起了进攻。沮渠汉平听信了焦昶、段景二人的话，面缚出降。沮渠汉平投降后，隗仁率领一百多名壮士，占据南门楼上继续抵抗了三天，终因寡不敌众被西秦活捉。乞伏炽磐非常恼火，打算将其诛杀，段晖劝说道：“隗仁在危急关头，奋不顾身，是忠义之士，应当宽恕他。”乞伏炽磐将他带回，隗仁在西秦五年，段晖又请求将其放归，回到姑臧以后，沮渠蒙逊握着他的手说：“你就是我的苏武啊！”任命他为高昌太守。乞伏炽磐攻克湟河以后，即以左卫将军乞伏匹逵为湟河太守，并趁势降服了乙弗部窟乾，掳掠了三千多户，任命尚书右仆射出连虔为都督岭北（洪池岭以北）诸军事、凉州刺史，以凉州刺史谦屯为镇军大将军、河州牧。不久，乞伏炽磐又派遣部将乞伏昙达、王松寿等人率领一万骑兵南讨南羌弥姐部和康薄部，在赤水（甘肃省岷县境内）将其招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