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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二、艰难复国(5)

此时,西燕的慕容永就驻守在河东地区,而驻守在晋阳的则是前秦的苻丕。

代北地区则是南边与苻丕政权接壤的是独孤部的刘显,往北是盛乐的拓跋珪,再往北则是贺兰部以及与贺兰部关系密切的高车诸部,东方西拉木伦河一带则是库莫奚部,西方河套地区内是铁弗部,更西居延海(即嘎顺诺尔和苏古诺尔)一带则是柔然部。西燕慕容永自然是与前秦苻丕为敌的,而刘显与苻丕政权的关系不详,但从前年张蚝协助独孤部刘眷平定白部这一点看,似乎苻丕政权是与刘显的前任刘眷关系良好的。我们知道,在苻坚灭代以后,曾经将代王拓跋什翼犍的少子拓跋窟咄迁往长安学习,西燕东归的时候,拓跋窟咄也随着慕容永一起离开了长安。此时,慕容永任命拓跋窟咄为新兴(山西省沂州市)太守,并与独孤部刘显联系,让刘显派人前来迎接。慕容永的目的是,扶持一个亲西燕的拓跋政权,在代北方向威胁晋阳的前秦政权,以便减少其对自己的压力;而刘显同样希望扶持一个亲自己的拓跋政权,以减轻来自拓跋珪和贺兰部对自己的联合打击,于是,慕容永与刘显一拍即合,八月,刘显派遣自己的另外一个弟弟刘亢泥率兵迎接拓跋窟咄,并护卫拓跋窟咄北上,扰动刚刚建立起来的代国。这就是著名的“窟咄之难”。

即便没有小叔父拓跋窟咄的出现,拓跋珪身处贺兰部和独孤部之间,已经非常难受,部落居民时叛时降,如今,拓跋窟咄的出现,更是加剧了这一动荡局势。代国各部落人心骚动,拓跋珪的亲信将领莫那娄族首领莫题,给拓跋窟咄送去箭,说:“三岁的牛犊岂能负重致远?”说的意思是,拓跋窟咄年长而拓跋珪年幼,并不看好拓跋珪。拓跋珪的亲随、穆崇的外甥勿忸于族于桓等人与部众阴谋抓住拓跋珪,响应拓跋窟咄,同伙单乌干向拓跋珪报告,拓跋珪担心由此引发更大的混乱,一直隐忍未发。三天后,于桓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舅舅穆崇,说:“如今拓跋窟咄已立,大家都愿意归附,富贵不可失去,请舅舅深思。”穆崇连夜向拓跋珪报告,于是,拓跋珪将参与计划的于桓等五人诛杀。鉴于当时十分险恶的情况,拓跋珪没有扩大打击范围,对于其他虽怀异心,但未参与政变的诸如莫题等七族,都一概没有追究。但是,没有追究,并不等于拓跋珪忘记了此事。相反的,对此,拓跋珪一直怀恨在心,二十二年后,在拓跋珪临死前一年的北魏天赐五年,有人告发莫题父子居处傲慢,类似王爷,拓跋珪让人带去一支箭旧话重提说:“三岁的牛犊,能负重致远吗!”莫题接到诏书,父子两人相对而泣,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将两人诛杀。

杀掉于桓等人以后,拓跋珪从盛乐北逃,越过阴山,再次投靠贺兰部,并派遣外朝大人安同和长孙贺前往后燕求救。就在安同前去求救的同时,晋阳的苻丕被西燕慕容永消灭,慕容永进据长子,自立为帝,与后燕慕容垂隔太行山相持。此时,扶持一个亲西燕的拓跋部已经不再是为了牵制苻丕,而变成了威胁后燕。与此同时,独孤部一向与后燕为敌,而慕容垂扶持的是拓跋珪,一旦由慕容永支持的拓跋窟咄入主拓跋部,那么,不仅后燕的幽州、平州地区将受到拓跋部的威胁,而且,拓跋部骑兵还可以越过太行山,侵扰后燕国都中山。如果按照《魏书》的说法,拓跋什翼犍的正妻慕容氏生下了献明帝和秦明王,而慕容氏与慕容儁和慕容垂兄弟是姐弟关系,那么,慕容垂就是拓跋珪的舅爷;而拓跋窟咄与慕容垂的关系有当如何呢?据《魏书,序记》记载,拓跋什翼犍一生一共娶了四个慕容女人,分别为:拓跋什翼犍继位于公元338年,第二年,即聘慕容皝之妹为代王妃,两年后,慕容氏去世;同年年底,慕容皝又将宗室之女嫁给了拓跋什翼犍;公元344年,慕容皝又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拓跋什翼犍,这就是前述的生下拓跋珪父亲的那位慕容皇后;十七年后,到了公元360年,这位慕容氏又去世了;时隔一年后,到公元362年,时任前燕皇帝的慕容皝之孙慕容暐又“荐女备后宫”,此女也应为慕容宗室之女。那么,根据《资治通鉴》称,拓跋阏婆、拓跋寿鸠、拓跋纥根、拓跋地干、拓跋力真、拓跋窟咄,均为慕容妃的儿子,到苻坚灭代之时,即公元376年,慕容暐嫁给拓跋什翼犍的那位慕容妃,也已经到代国十四五年了,因此,拓跋窟咄等人是其所生当不违背情理。那么,姑且不说《南齐书》所称的,慕容垂是拓跋珪舅舅的说法,也暂且将该书中所云拓跋珪曾经依附过慕容垂不提,仅就亲缘关系上讲,拓跋窟咄系前燕皇帝慕容暐一系的慕容氏所生,与西燕政权有着天然的联系,而慕容暐及其父亲慕容儁则视慕容垂为仇敌,所以,拓跋窟咄入主拓跋部以后,在处理西燕和后燕的关系上,自然是会倾向于西燕的。前后燕帝国宗室在这中间延续数十年的错综复杂的恩恩怨怨,也促使慕容垂下定决心帮助拓跋珪,而非拓跋窟咄。于是,在慕容垂忙着南下扩大领土的同时,即刻命令赵王慕容麟率领六千步骑北上,前去解救危若累卵的拓跋珪。

当时,拓跋珪的处境十分险恶。他派遣穆崇回到原部落,探查人心所向。穆崇深夜回到拓跋部原居民中,恰好有火光,一位舂米的妇人立刻就认出了他,此时,拓跋旧部已被拓跋窟础控制,一时间众人惊呼而起,穆崇身边的随从也顿时消失,他只好躲在深坑之中,趁人不注意偷了一匹马仓皇北去。深夜,筋疲力尽的他睡在大泽之中,一只白狼朝他嚎叫,穆崇突然意识到追兵可能来到,就跟随着白狼而去,得以逃脱。拓跋珪听说此事以后,命令穆崇为白狼立祀,世代祭祀。在穆崇探查拓跋窟础的同时,安同、长孙贺东去请求后燕出兵,可是,途中长孙贺却叛逃到拓跋窟咄那里,由此,拓跋窟础不仅得知了拓跋珪的行踪,而且也得到了拓跋珪将要联络后燕的情报。拓跋珪带领部众翻越阴山以后,依托高山作为屏障自保,也许是长孙贺透露了拓跋珪的行踪,在后燕援军尚未到来之前,刘亢泥独孤部和拓跋窟咄拓跋部的联军,在占领代国旧地以后,又再次向北推进,准备一举消灭拓跋珪。而就在此时,贺兰部的贺染干却又趁火打劫,率军前来攻击拓跋部的北部部民,一时之间,拓跋珪几乎陷于灭顶之灾。公元386年十月,北部大人叔孙普洛等十三人以及各族乌丸往西南逃奔铁弗部刘卫辰那里避难,拓跋珪则从弩山(今地不详)向东移动,抵达牛川。当拓跋珪所部抵达牛川以后,独孤部也闻讯而至。就在这时,派往后燕的安同与慕容垂的使者兰纥脱离慕容麟大军,昼夜兼行前往牛川报信,可是,在牛川,安同等人却遇到了此地拓跋窟咄的侄儿拓跋意烈的军队,并没有碰到拓跋珪。拓跋意烈是拓跋窟咄的哥哥拓跋力真的儿子。安同藏匿在商人的货囊之中,侥幸没有被敌人发现,等到夜晚,又从货囊中出来,躲藏在空井之内,才躲过了一劫。等拓跋意烈所部继续追赶拓跋珪以后,安同才再次逃回慕容麟军中。

拓跋珪在牛川无处存身,就再次引军继续向东撤退,驻扎在于延水(即修水,源出于内蒙古兴和县东北,向东南流入河北省怀安县以后称为东洋河,汇入桑干河)南岸——此时,原处于大宁(河北省张家口市)的贺兰部和处于平舒城(山西省灵丘县)的贺赖头部似已北徙到意辛山的原游牧地。

与此同时,独孤部和拓跋窟咄也在捕捉拓跋珪的主力,他们也悄悄地向东移动。不过,安同此行还是听到了一些拓跋珪所部的窘境,也探查到了拓跋珪可能的行踪,他回到慕容麟军后,立即向慕容麟做了汇报。当后燕赵王慕容麟听说拓跋珪已经到了行将覆灭的边缘的时候,他再次派遣安同和朱谭等人北上寻找拓跋珪,这次,两人顺利抵达拓跋珪的营地,给拓跋珪带来了后燕援军即将到来的好消息。

得知燕军即将到来之后,拓跋珪又派遣安同前往慕容麟军中,约定合击拓跋窟咄的日期。此时,拓跋窟咄的军队正驻扎在高柳(山西省阳高县西北),拓跋珪则率领所部开始南下,再次进入牛川,并越过了参合陂,与慕容麟所部在阳高会师。参合陂的具体地点历来都有争议,由于在十年之后发生了著名的参合陂之战,所以,也引起了学者们的广泛关注。据《中国古代地名大词典》称,一种说法是认为参合陂在山西省大同县东南;而另外一种说法认为是在内蒙古丰镇县北,结合本次作战的其他地望,个人倾向于认同第二种说法。对于拓跋珪的行踪,《魏书,太祖本纪》在记载拓跋珪又“出代谷”,按:代谷,在句注山北,而句注山则远在山西省代县,此处为独孤部腹地,当属史书误记,或另有所指。拓跋珪与慕容麟两军会师以后,即刻发起对拓跋窟咄的进攻,大破拓跋窟咄军,拓跋窟咄狼狈西逃,投靠铁弗部刘卫辰。

我们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拓跋窟咄没有投靠帮助他复国的独孤部刘显,也没有南下回到扶持他的西燕皇帝慕容永那里,而是远去投靠了铁弗部刘卫辰。也许是他听说了刘卫辰那里拥有不少叛逃去的拓跋旧部,也许是因为他感觉刘卫辰远离代北这一是非之地,也许是他认为刘卫辰是当前最具影响力的一股力量,因为,此时的刘卫辰“雄踞朔方,士马甚盛。”后秦皇帝姚苌封其为大将军、大单于、河西王、幽州牧,而西燕皇帝慕容永也封其为大将军、朔州牧。不过,拓跋窟咄到铁弗部以后,就遭到了刘卫辰的诛杀。有人从叔孙普洛等人投靠刘卫辰以及刘卫辰诛杀拓跋窟咄这一点上,得出此时的刘卫辰是倾向于拓跋珪的,但是,我们知道,刘卫辰长期以来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他曾经奇怪地掳掠前秦边民、并将这些边民送到长安,以此来讨好秦王苻坚,对于这样一个思维与众不同的人,我们是无法用正常的理智来解释他的行为的——也许,此时的他就是想杀掉那个一直以来压服他的仇人拓跋什翼犍的儿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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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两晋南北朝——三百年的洒脱与偏执,恬淡与血腥第6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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