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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一、宁康年间(2)

桓冲的作为,让谢安看出了他尚属于“制度内”的人物,于是,谢安小心翼翼地开始了下一步的布局。

谢安要求崇德太后褚蒜子再次临朝称制,理由是,孝武帝司马曜年纪尚小,并且,国家刚刚死了大臣,局势不稳。我们知道,褚蒜子是晋明帝的二儿子晋康帝的遗孀,康帝驾崩之后,由于儿子穆帝年幼,褚蒜子曾经临朝称制十余年,不过,那是28年以前的事情了,等到晋哀帝事情,在哀帝兴宁二年(公元364年),由于晋哀帝服药致病,不能理事,褚蒜子再次以婶母的资格临朝称制。而如今,孝武帝已经11岁,让褚蒜子再次临朝称制,多少有点勉强。因此,尚书仆射王彪之首先提出了反对意见,他的理由有二:一是,皇帝的年龄问题。他说,过去,皇帝在襁褓之中,母子一体,因此,皇太后才能临朝,而且,还不能裁决大事,要与朝廷重臣协商。如今的皇上已经过了十岁了,马上就要结婚、加冠礼了,太后临朝不合适。其二,因为简文帝是司马睿最小的儿子,是晋明帝的小弟弟,那么,孝武帝司马曜与明帝之子晋康帝之间,就是堂兄弟关系,从辈分上说,褚蒜子是司马曜的堂嫂,以堂嫂代替小叔子临朝,可以说是旷古未闻的事情。不过,谢安自有谢安的理由,谢安所说的这些个理由,史书上没有明说,但大约会有这些:关于皇帝的年龄问题,虽说司马曜已经11岁了,但毕竟还没到14岁,还无法亲政;而褚蒜子在辈分上虽说与司马曜平辈,但年龄差距很大,并且,有丰富的执政经验,而且,如今的皇帝还在守孝阶段,后宫亟需有一个支持者,但是,司马曜的亲生母亲出身下贱,不足以担当此重任。

这当然是面上的话了。明眼人谁都知道,谢安这一步棋的真实用意是,在安抚住外边的桓氏家族之后,要攫取朝廷里的实权。这是因为,谢安之所以力排众议,再次推出褚蒜子,那是因为,褚蒜子就是谢安堂姐、浔阳乡君谢氏的女儿,谢安的堂兄谢尚是褚蒜子的亲舅舅,而谢安就是褚蒜子的堂舅。我们知道,陈郡谢氏能够成为东晋时期的高门大族,肇始于晋康帝、晋穆帝时期,也正是因为褚蒜子的缘故。此时,谢安将自己的堂外甥女推出来做“代理皇帝”,其目的就是要让自己完全掌握平衡朝中各个政治势力关系的实权。在这件事上,我们没有看到王坦之的态度,不过,王坦之的三儿子王国宝就是谢安的女婿,《晋书,王述附王国宝传》记载,“国宝少无士操,不修廉隅,妇父谢安恶其倾侧,每抑而不用。”由此看来,谢安是在真正掌握朝廷大权之后,才对王国宝“抑而不用”的。而此时,深谙官场角力之术的谢安,似乎以亲家之谊让王坦之保持了中立或者是支持的态度。因此,虽然王彪之的官位要比谢安等人高,但却说出了“诸公必欲行此,岂仆所能制,所惜者大体耳”这样无奈的话。由此可见,谢安的这一动议是得到了包括王坦之等人在内的很多人的支持的。于是,在安排了桓氏家族数日之后,崇德太后褚蒜子开始了她的第三次临朝摄政。那么,将褚蒜子推出,是否会引起桓氏家族的不满呢?从桓冲的态度上可以看出,桓冲不愿参与到朝中的政治斗争中,他选择了息事宁人的态度,力图消除哥哥桓温在世时各个大族对桓氏的不满,另外,褚蒜子长期以来,也都是与桓温合作的,在废黜海西公一事上,可以说让桓温感激涕零,崇德太后这一尊崇的封号,正是桓温在事后为了表示感谢而给予褚蒜子的,因此,桓氏家族对此也没有过多地介意。

谢安的第二步棋又得手了。

接下来,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观察和酝酿,到了九月十二日,朝廷下诏提升尚书仆射王彪之为尚书令,提升谢安为尚书仆射,共同执掌朝政。与此同时,提升吴国内史刁彝为徐州、兖州二州刺史,镇守广陵。刁彝,是刁协的儿子,曾做过桓温的司马,这一点我们可以从《晋书,张骏传附张天锡传》中看出,桓温在姑熟时期曾让刁彝调侃张天锡派来的使者韩博。后来,刁彝被任命为吴国内史,海西公被废之后,桓温还下令让刁彝负责监视海西公的举动。刁彝的经历与桓温有很多相同之处,其父、前尚书令刁协在王敦之乱中死去,而桓温之父桓彝也是在此乱中被杀,两人的父亲后来也都被平反昭雪,同为烈士之子的桓温与刁彝二人,也都在后来手刃了杀父仇人。因此,刁彝与桓温亲近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过,刁彝毕竟不是桓氏家族的人,而且桓温对于刁彝也并非完全信任,这从桓温让刁彝监视海西公以后,又特意派出了御史顾允巡视监察就可以看出。谢安让刁彝出任徐州、兖州刺史的原因在于:一是不过多地刺激桓氏家族。毕竟刁彝与桓氏家族有过密切的关系;二是刁彝家族在广陵、京口地区有着很大的势力,这我们前面已经提过;三是尽管刁彝与桓氏密切,但他又并非桓氏家族的人,作为一个将徐州、兖州地区逐渐拉出桓氏家族范围的过渡人物,刁彝是最合适的人选。这种过渡性角色,我们在东晋历史上曾经看到过不少,徐宁、王羲之等都曾如此被利用过。将徐州兖州刺史的位置空缺了一月有余,在这一个多月里,谢安的目的很明确,他是在揣摩桓氏家族的反应,仔细权衡这一步棋的利弊,如果在给予桓冲扬州刺史,而没有将桓温遗留下来的徐州兖州刺史留在桓氏家族,将引起极大的抵制的话,谢安是会将伸出去的手再次缩回来的——然而,他多虑了,桓冲选择了妥协。接着,谢安又将王坦之任命为中书令,并且兼任丹阳尹。丹阳郡的太守,叫做丹阳尹,丹阳郡的治所在京师建康,其下辖建康、江宁、丹杨、于湖、芜湖、永世、溧阳、江乘、句容、湖熟、秣陵。由于丹阳特殊的地位,一般来说,其人选都是扬州刺史的亲信,而扬州刺史则是中央的重臣。然而,此时的扬州牧却是桓冲,谢安当然不愿看到桓冲的人插手中央,但又不能明目张胆地选任自己的人,毕竟桓冲就住在姑熟(即湖熟),于是,他让朝廷重臣、桓温的亲家王坦之兼任了丹阳尹,这样一来,桓冲也无话可说。而谢安将王坦之推出来做中书令,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让王坦之直接面对郗超。郗超自然是桓氏家族的心腹,此时的郗超正是中书侍郎,让王坦之做郗超的顶头上司,用心可谓良苦。我们还清楚地记得,数月之前,桓温在世之时,谢安和王坦之去拜见郗超,谢安还曾对王坦之说出:“难道不能为了性命多忍耐一会儿?!”朝中中书令空缺,郗超的中书侍郎当然全权处理了中书省的事务,谢安将王坦之安置在郗超之上,一方面是限制了郗超的权力,另一方面,也是将王坦之置于“火炉之上”,让其直接面对桓氏家族,而自己则又一次躲在了幕后,说得中听一点,是用心良苦,说得难听一点,可谓用心险恶。

桓氏家族接受了谢安对于桓温死后权力格局的分配:地方上让出了扬州刺史治下的丹阳尹和徐州、兖州;朝廷上则同意了谢氏背景的崇德太后摄政,这等于说同意了谢氏家族在朝中的主导权。十分凑巧的是,在刁彝担任徐州、兖州刺史四个月之后,到了第二年(即晋孝武帝宁康二年,公元374年)的一月,这个过渡性的人物刁彝就因病去世了,东晋朝廷任命王坦之为都督徐兖青三州诸军事、徐兖二州刺史,镇守广陵,至此,在桓温去世八个月之后,东晋中央终于将长期以来就属于中央势力的徐州、兖州又收了回来——但是,尚未纳入谢氏的囊中。

二四二、宁康年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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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两晋南北朝——三百年的洒脱与偏执,恬淡与血腥第6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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