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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郭子仪登事业的巅峰

代宗出逃长安城后的站队过程，让郭子仪登上了人臣的顶点。

在平定史思明的叛乱过程中，郭子仪的军界地位，开始渐渐落后于李光弼、仆固怀恩。

我们知道，邺城大败后，皇帝不再重用、信任郭子仪，于是李光弼在军界的实际地位，明显开始站在郭子仪前面。

而在平定史思明之乱后，仆固怀恩的军界地位更是明显站在郭子仪前面。

如果李光弼、仆固怀恩按正步走，郭子仪肯定就无法登上人臣的顶点了。因为这两个人按正步走，郭子仪说一千道一万，最多也就是与这三个人并列罢了，而且也未必有机会站在这几个人前面。

但是这两个人都渐渐走上邪路，于是郭子仪在军界的地位，终于无人能比拟了。关键是，在此过程中，人们都看皇帝的笑话，郭子仪力挽狂澜，一副再造帝国的形象出现，皇帝想重新培养一个与郭子仪比肩的军方大佬，也是近于不可能了。

此前在政界，有李辅国、程元振等人凌驾于郭子仪之上，现在这两个大监都先后出局了，在政界也没有人敢站在郭子仪前面了。

现在勉强可以和郭子仪比肩的人，好像就是一个大太监鱼朝恩了。

代宗在回长安时，也经过了反复的思考。

因为回到长安，会不会被郭子仪控制呢？因为类似的原因，所以皇帝曾一度计划迁都洛阳，但是经过权衡利弊，终于还是决定回到长安。[注1]

总的来说，郭子仪如果忠于皇帝，经过这件事后，就会成为标准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郭子仪试图控制皇帝呢？马上就会成为董卓类似的人物，虽然他能把皇帝玩弄于掌股之上。但是随后的结果呢？恐怕也就是董卓的结局。

总而言之，挟天子就想令诸侯？你想多了！你敢控制皇帝，你就是一个乱臣贼子，各地的军方大佬想挑战中央政府权威，正愁找不到机会，你这不是把自己头放到地上，让他们当垫脚石吗？

郭子仪如果敢控制皇帝，地方的各大藩镇，真会把郭子仪当头蒜吗？估计不会的。

郭子仪的地位，明显高于河朔三镇的大佬，也明显高于仆固怀恩、李光弼等人，那是因为他与皇帝合作，并且立下了不世的功勋。

如果他试图背叛皇帝，河朔三镇的大佬，仆固怀恩、李光弼之类的人，还有理由屈居于他之下之吗？估计是没有了。

从实力上，彼此相差并没有多大。从法理上，郭子仪也没有资格立于他们之上了。

郭子仪之所以神功无敌，那是因为大唐政府给他源源不断的充血，让他一直满血出战；郭子仪之所以高高在上，那是因为大唐政府一直给他站台，如果他敢背叛了大唐皇帝，郭子仪就会失去这一切，而失去这一切的郭子仪，还是郭子仪吗？

许多人站在权力的顶峰上，常常会迷失自己了。因为当他一言一行，可以号令天下时，他难免会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的一切，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而来，而事实上，他的许多成就，都是源于自己所处的平台。当他认为自己离开那个平台，也能如何如之何时，通常就会输得很难看。

郭子仪之所以能永远保持尊荣的地位，就是因为他一直能清晰看到这个事实。而李光弼、仆固怀恩等人在关键时候跌倒，就是因为他们在事业最辉煌的时候，渐渐不能正视这个基本事实了。

郭子仪如果一个想不开，乐观的看，自然是能在绝顶上再上一层楼，悲观的想，恐怕也就是李光弼、仆固怀恩的结局。

从某种意义上，如果郭子仪敢控制皇帝，无非是给仆固怀恩、李光弼解套了。

现在的仆固怀恩、李光弼看到中央政府权威恢复，多少感觉有些进退失据了，如果郭子仪敢控制皇帝，这两个人当时睡梦中，恐怕也能笑出声来。因为这样一来，郭子仪必然得与他们合作，而且还得和他们称兄道弟。

一切是显然的，失去皇帝支持的郭子仪，敢居高临下的看仆固怀恩、李光弼，甚至是讨伐仆固怀恩、李光弼，那不过是想让这两个人踩着他的人头向上爬吗？

如果郭子仪控制了皇帝，还敢居高凌下的看李光弼、仆固怀恩，甚至是灭掉这李光弼、仆固怀恩，这两个人肯定会打着保卫皇帝的旗号号召大家一块灭掉郭子仪。而在这种背景下，郭子仪能打败仆固怀恩、李光弼的可能性，实在小的可以忽略不计。到时，仆固怀恩、李光弼自然就会成为大唐帝国的再造功臣！

问题是，如果郭子仪与仆固怀恩、李光弼称兄道弟的合作，皇帝想打击他们，难度就有些大了。

问题是，这样一来，郭子仪在中央政府控制皇帝，又有多大的价值呢？

因为就凭他们这种松散的组合，帝国各大军区的藩镇，真会把他们当头蒜？出现这种局面，恐怕就是各大藩镇都会在睡梦中笑出声了，至少暂时会是如此的。因为这会让地方藩镇对抗中央政府时筹码更多了。

以前面对中央政府的命令，地方藩镇虽然可以说是奸臣迷惑了皇帝，所以他们拒绝听从，但是这种托词，多少有些底气不足，因为谁也得承认，奸臣所作的事，都是皇帝支持。

问题是，如果郭子仪敢控制皇帝，他们以后拒绝听中央政府命令时，直接可以说这就是郭子仪的意思，绝不是皇帝的意思。如果郭子仪不服，他们也可以打着勤王的旗号，给郭子仪施加压力。

更主要的是，这还是乐观的估计，如果悲观的估计，郭子仪根本无法走到这一步，就会被清理出局，因为郭子仪敢控制皇帝，文官系统会把郭子仪当头蒜吗？估计是不会的。

因为皇帝高高在上，帝国秩序就是稳定的，在普遍地区，还是文职官员处于领衔的地位；如果郭子仪强行上位成功，天下恐怕就是军方大佬的天下，到时文官系统就会被挤到边缘地带了。

至于宦官系统更不用说了，如果郭子仪走到这一步，宦官系统有可能面临被屠杀的命运。如果郭子仪不敢屠杀这个宦官集团，郭子仪明天肯定连进宫见皇帝的勇气也没有，因为宦官政治已成熟到了当时的阶段，如果郭子仪不屠杀他们，郭子仪敢进皇宫，突然被人砍翻在地几乎是必然的。问题是，宦官集团控制着庞大的武装力量，岂是说消灭就能消灭的？

总的来说，皇帝手中拥有的资源实在太多了，郭子仪与皇帝合作，更容易让自己拥有更多的权力。

如果郭子仪与皇帝合作，共同加强中央政府的权威。皇帝坐头把交椅，他坐第二把交椅，整个天下，说他是第三有权力的人，想找出第二有权力的人，恐怕都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