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孟子来到齐国,正值公孙衍第二次合纵,三晋围攻函谷关的时候。齐宣王却也没闲着,他趁着魏国举兵西向,便联合宋国,从背后偷袭魏国。齐国倒的确卷走了些土地,可这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战略,它打破了齐、魏两国十余年未有一战的和平,这样,齐国先后跟楚、秦、魏三强闹翻,诸侯之间,根本没有同盟国了。这还怎么混?

孟子看得很明白,所以一见齐宣王就说:“大王非得成天打仗,搞得自己结怨于诸侯,这样心里才爽是么?”

齐宣王说:“哪里哪里,我是有着远大理想的。”

孟子说:“大王的理想不说我也知道,无非是开疆拓土,称霸中原,甚至让秦、楚都来朝见,那样就满足了对吧。”

看着齐宣王会心的点头,孟子却抛出了四个字,为我们创造了一个新成语:“大王照现在这么干,要想成就大业,那叫缘木求鱼。”

一句“缘木求鱼”,点出了局中人的可笑之处。如果我们只是自以为是地努力着,却没有对局势清醒的认识,常常会离理想越来越远。

就像被“缘木求鱼”震到了的齐宣王一样,大惑不解地问道:“有那么夸张么?”

孟子却说:“岂止岂止。缘木求鱼,就算抓不着鱼,也没什么坏处。可照大王这么干,还尽心尽力地干,灾祸必然降临。”

面对一脸无辜的齐宣王,极善演说的孟子又举了个例子:“邹国与楚国打仗,谁能赢?”

“当然是楚国。”

“所以说了,小不敌大,寡不敌众,弱不敌强。齐国再大,于海内之疆土,也不过占了九分之一而已。像您这般四处结怨,等于以一敌八,与邹国打楚国有什么区别呢?”

看到这里,谁再说孟子不懂政治,那就是胡扯了。以邹楚之争来比喻齐国拙劣的战略,分明又是一个一流棋手的眼光。齐宣王再糊涂,也听出了孟子此言的高妙之处,极其虚心地说:“愿夫子辅佐我实现大志,好好教我。我虽不聪明,却愿意一试。”

可孟子却并没有最终成为战国棋局中的又一个棋手,他根本不屑于成为一个棋手。他的眼光,飘过了面前这位君临一方的齐王,飘过了面前这座华美庄严的王宫,直接飘到了临淄的街市之中,飘到了齐国的田地之上,他看到了那些与鸡犬猪羊为伴的村民,那些摆弄着桑叶布匹的女子,那些在烈日下流着汗水的农夫,和那些在战乱中流离失所的老幼……

想着这些人们,孟子的心陡然强大起来,又讲了一个大胆的故事。

“大王有一臣子,要去楚国,将其妻儿托付于朋友,待他回来之时,妻儿却都在挨饿受冻,对这样的朋友,拿他怎么办?”

“绝交!”

“狱官管理不好下级,该当如何?”

“撤职!”

“一个国家不治,该当如何?”

齐宣王无语了,《孟子》留下了一段经典的描述:“王顾左右而言他。”

说实话,齐宣王的表现已经相当不错了。换一个时代,换一个君主,如此明目张胆地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不被推出去斩了,已是万幸了。

可是,像齐宣王这样一个开明的君主,一个能成就稷下学宫的君主,为什么治理不好国家呢?

孟子说了,不能夹着泰山飞过北海,那叫不能;不能为老者折一根树枝,那不叫不能,那叫不做。大王不能够治理好国家,那就是跟不能折枝是一个道理。

齐宣王一定很委屈,我一心像成就大业,哪里又是不做了呢?我们普通人也常有这样的问题,有些我们很想做的事情,可偏偏做不好,那又是为什么呢?

(待续)

孟子的另一段经典名言,虽然说的不是这个问题,却对这个问题给出了绝妙的回答。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你没有吃到鱼,不是因为你吃不到鱼,只不过是因为你吃了熊掌而已。

我们做不成事情,往往不是因为我们没有能力,而是我们的潜意识悄悄安排我们做了其它的事情罢了。正如以前我们说过的,谁要是真能躺在柴草垛里睡三年,每天把苦胆放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嚼,这世上的很多事情,真的就没有那么难了。

齐宣王也是一样。他不能治理好国家,自然是因为他选择了一些别的事情。

并不愚笨的齐宣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坦率地说出了著名的“三疾”。

“寡人有疾,寡人好勇。”是啊,指挥着千军万马踏破敌军的城池,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成就赫赫功勋,那种激动人心的场面是不是令人向往呢?

“寡人有疾,寡人好货。”是啊,人对财物的需求几乎是无止境的。月薪一千的时候想要月薪三千,月薪三千的时候想要月薪一万,月薪一万的时候想成为百万富翁,成了百万富翁之后又觉得千万富翁并非遥不可及。贵为一国之君,难道就不贪财了么?

“寡人有疾,寡人好色。”是啊,游曳花丛,于红颜玉肌之中度过一生,又是多少男人的梦想呢?

齐宣王提醒了我们,我们在看到许多古人在历史舞台上难以置信的拙劣表演时,多半忘记了,他们本身或许没有那么拙劣,只不过他们被功名、利禄、美色蒙住了眼睛,不愿再花心思在他本来的角色当中。而功名、利禄、美色,又有几人能逃得过呢?

齐宣王用实践证明了他的“疾”绝非莫须有。公元前314年,在秦战略性灭蜀的两年之后,齐宣王干了一件远远更为轰动的大事——灭燕。

当时恰好燕国内乱,齐宣王趁机派大将匡章率大军攻燕,仅仅五十天就顺利攻破燕国国都蓟(今北京)。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齐宣王也甚为自得: “以万乘之国伐万乘之国,五旬而举之,人力不至于此。”言下之意,此乃天助我也。他仿佛听到了诸侯的赞叹,群众的欢呼,仿佛看到了史册上记录的彪炳功绩,沉醉其中,乐而忘返。

公平地说,这的确不容易。一个大诸侯攻破另一个大诸侯的国都,在此之前的战国百年间,只出现过一回。不知你记不记得:庞涓破赵。庞涓的下场如何,魏国的下场又如何,齐宣王大概不需要学历史,也清楚得很。人类好勇之疾,看来根深蒂固。

何况齐军占领燕国之后,还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就像孟子说的,齐军顺利破燕,是因为燕人本就身处水火之中,无心抵抗。如今水更深火更热,又当如何呢?燕人叛齐,成功复国。

结果,齐宣王这一伟大的军事行动,除了与燕国结下死仇之外,什么也没捞着。反而过不了多少年,这个死仇让齐国遭受灭顶之灾,险些成为七雄之中第一个被彻底覆灭的国家。

看起来,孟子之前对齐宣王的谆谆教诲算是白搭了。人性弱点之顽固,几乎无可救药。到底该怎么办?

这本就是人类文明中的一个大问题,孟子想必也在进行着深入的思考。最终,他找到了一条路。事实上,正是这条路,才奠定了孟子在中国思想界的地位。请看下集——民生王道(下)。

【137】 民生王道(下)

孟子想的这条路说穿了也很简单,那就是:既然想去除人性的弱点几乎不可能,那么就激发人性的优点,用以对抗人类心灵的顽疾。这就是孟子哲学思想的核心,在哲学史上通常被称作“性善论”。

提起性善论,或许大家会很自然地联想到“人之初,性本善”。不过,《三字经》至少比《孟子》晚一千五百年以上,孟子也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孟子·告子上》里头对于人性的善恶,提出了三种说法:其一,人性无所谓善还是恶;其二,人性可以为善,也可以为恶;其三,有的人善,有的人恶。

纵观《孟子》,他的想法,应该介于第一种和第二种之间。人性中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孟子一生游说诸侯、开馆授徒、著书立说,所真正要实现的,正在于激发人心中的善念。对君王,对庶民,莫不如是。

那么,究竟他是怎样来激发的呢?我们还得说说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我们不妨打个比方:什么是“益虫”,什么是“害虫”?同样是吃东西,吃虫子的就叫益虫,吃庄稼的就叫害虫,一句话,看对我们人类有益还是有害。

其实善、恶也是如此。人类是一种群居动物,善、恶的评判标准其实是这个人对于他周围的人群究竟是有益还是有害。所以,救人、助人为善,杀人、害人为恶,不言自明。

可我们说了,人生于世,出于本能,总是要追逐利的。正是因为对各种各样“利”的追求,才催生出了人世间许许多多的恶。

所以说,对善的激发,其实还在围绕一个“利”字。只不过,孟子重新诠释了它,诠释得比墨子的“兼相爱,交相利”还要精彩,还要深刻。

我们都知道“滥竽充数”的典故,说的便是齐宣王时期的事情,足见齐宣王是很喜欢音乐的。孟子恰好借题发挥,问了那两个著名的问题:“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与少乐乐,与众乐乐,孰乐?”

听音乐,追逐的当然是快乐。于是,孟子便开始为齐宣王寻找真正的快乐。

我们在讲孔子的时候说过,儒家一个很重要的思想就是注重激发人的社会性(参见第70节)。换句话说,就是以一个群体的感受来代替个人的感受。追逐名利为什么不能给人带来终极的快乐?俗话说的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类最终逃不过死亡之后复归尘土的结局。因此对利的追逐常常会给人带来更深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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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论中西全史——人类的『史记』,当代的『通鉴』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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