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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真的喜欢第一种人吗?却也未必。事实是,人们虽然对第二种人有气,虽然第二种人在悄悄破坏这个社会制度的正常运转,虽然第二种人在无形之中蚕食走了很多本来属于你的利益,人们对于他们仅仅是骂骂而已。当他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他满面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迅速就融化了你心中的坚冰,你很快就与他称兄道弟了。

而第一种人呢,为了将事情做成,他无暇去平衡各方势力,他甚至会拿走你手中那些本不该属于你的利益。当你找他网开一面之时,他会突然变得好像不认识你。尽管他默默地为人们做了很多很多,但却无法得到人们的理解。对于这样的人,他得罪了太多人,人们会群起而攻之,必置其于死地而后快。

毫无疑问,商鞅就是第一种人的极致。他做事做到了极致,他的死也惨烈到了极致。

公元前340年,秦孝公因商鞅功大,将其封在商於之地,治下十五城,名号商君,权势已极。

其后不久,一个叫做赵良的人来见商鞅。两人的对话,被司马迁原原本本地记录在《史记》之中。看得出,司马迁对赵良之言颇为赞赏。对话中,赵良列举了商鞅的数条罪状:

其一,“今君之见秦王也,因嬖人景监以为主,非所以为名也。”也就是说,商鞅当年得见秦孝公,靠得是“嬖人”景监的引荐。“嬖人”是什么意思?男宠。把这种陈年八卦拿出来说,可见商鞅的反对者为打击他已是绞尽脑汁了。

其二,“相秦不以百姓为事,而大筑冀阙,非所以为功也。”说商鞅不为百姓着想,把精力都花在大搞建筑上面了。原来商鞅是搞建筑把秦国搞成战国首强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其三,“刑黥太子之师傅,残伤民以骏刑,是积怨畜祸也。”太子师傅为什么受刑,因为太子犯法,按律治罪。原来犯法不应治罪,治罪便是积怨。当然,他说的是事实。犯下错误而又想逃避惩罚,是人类的本性。

所以综上所述,赵良给出了结论——“此数事者,非所以得人也。”我们恍然大悟,原来商鞅不是做人之人。你如果不是做人的人,那么即便你使秦民安居乐业,即便你使秦国国富兵强,即便你为秦国重新夺回山河之险,那你必然也是“危若朝露,亡可翘足而待”了。

赵良还真没说错,不久之后,商鞅的灾难就来了。

我们在上一篇曾列出了战国中前期的七大棋手,但其实还遗漏了一个。遗漏了一个在那个时代唯一可以和商鞅相提并论的棋手。

第八位:秦孝公。

其实,无论是制定法令、勾画蓝图,还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抑或纵横捭阖、谈笑退兵,秦孝公与商鞅根本不在同一个量级上。若论独立的振兴国力之能,秦孝公也未必可与魏惠王、齐威王相比。

但是,秦孝公确有着其独到而坚定的战略眼光,那就是他永远清醒地知道:秦国的现在和未来,就着落在这个叫商鞅的人身上。

终其一生,哪怕是波浪滔天,哪怕是黑云蔽日,他的眼光从未有过丝毫的改变。新法一出,举国尽骂的时候,他在支持商鞅;太子犯法,兄弟被处以重刑的时候,他在支持商鞅;待到商鞅功高震主,秦民只知商君,不知秦公的时候,他还在支持商鞅。

变法大成之日,商鞅功德圆满,他毅然将十五座城池划给这位臣子,实现了二十多年前自己求贤时“尊官分土”的诺言。

公子卬中计,西河尽失之时,魏惠王曾感叹:“吾恨不用公叔之言!”可是以魏惠王的胸襟,他用得了商鞅吗?

上天把商鞅给了秦孝公,上天也把秦孝公给了商鞅。在这个世界上,懂得商鞅的人,或许只有秦孝公一个。商鞅这等国器,只有秦孝公这等君主才配拥有。魏惠王不配,秦孝公的儿子也不配。

(待续)

公元前340年,秦孝公病死,死在了商鞅之前。

临死前,秦孝公准备把君位传于商鞅,商鞅坚辞不受。在这一刻,秦孝公想的或许是,只有把君位传给商鞅,方能使秦国富强下去;而商鞅想的或许是,只有保持君位的正常传承,才能保持秦国的稳定发展。

两个一生做事的人,惺惺相惜,生死相扶。

秦孝公死后,太子嬴驷继位,为秦惠文王。甫一上任,曾因太子犯法被割去鼻子、十年未出家门一步的公子虔便出山,告商鞅谋反,惠文王通缉商鞅。

商鞅欲反,为何不在秦孝公传位时接位呢?实在是有些荒谬。但荒不荒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秦惠文王来说,必须要除掉商鞅。原因《战国策》里写得很清楚:“今秦妇人婴儿,皆言商君之法,莫言大王之法。是商君反为主,大王更为臣也。”是可忍,孰不可忍。

商鞅逃至边关,想住店。结果掌柜的撂下一句话:“商君法令,没有身份证住店,店家是要坐牢的。”在一个边关僻壤之地(商鞅逃跑,想必不会走大地方),法令仍被执行得不折不扣,不知商鞅心中是喜是悲。

商鞅逃往魏国,但魏惠王绝没有容他的度量。结果商鞅回到封地商於,起兵造反。

以商鞅的智慧,绝对不会想不到,造反是不可能成功的。他此时起兵,绝不是为了夺取那曾经推辞掉的秦国君位。他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他终于要为自己做一件事,不是为了谋求什么,仅仅是反抗世界的不公罢了。

毫无悬念,商鞅兵败被杀。秦惠王车裂其尸,尽灭其族。

这位为秦国呕心沥血二十载的人,就这样被杀死了。秦国的民众有何反应?——“秦人不怜”。

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惧怕改变,改变之后,他们便只记得他们失去的,而选择性地遗忘了他们所得到的。他们享受着商鞅给他们带来的富庶与荣光,却拒绝接受法令的约束。那不是一个大家可以闭着眼睛享受生活的年代,而是一个战乱频发,随时可能有敌军破门而入的动荡之世。一旦战败亡国,男人被杀,妻儿没身为奴,乃是常有之事。

如今,这些灾难对秦人来说,已经几乎不存在了。然而,为他们免除灾难的那个人,已经被他们杀死了。

他身后,连一个后代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一个富强的秦国,只留下一腔遍洒刑场的热血。

那殷红的血,映照出的是世界的残酷,映照出的是人性的残忍,映照出的是现实的悲凉。

那殷红的血,永远留在了人类的史书之上。

太史公曰:商君,其天资刻薄人也。迹其欲干孝公以帝王术,挟持浮说,非其质矣。且所因由嬖臣,及得用,刑公子虔,欺魏将卬,不师赵良之言,亦足发明商君之少恩矣。余尝读商君开塞耕战书,与其人行事相类。卒受恶名於秦,有以也夫!

——《史记·商君列传》

我们知道,《史记》各个人物列传中,篇尾的“太史公曰”是对人物盖棺定论之言。世人论商鞅,大致如此,贤如太史公,亦莫能外。

然而商鞅因何得此恶名?西汉学者刘歆一语道破天机:

“极身无二虑,尽公不顾私。”——一生做事,从未做人,如此而已。

因为有了商鞅,中国的格局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说来也巧,在西方,同样因为一个人,使得希腊的格局完全不同。我们先去看看此人出场之前的希腊。请看下集——纷乱希腊。

【116】 纷乱希腊

我们还记得,上世纪末,希腊世界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碰撞——伯罗奔尼撒战争(参见第98节)。两大巨头雅典、斯巴达直接火拼,结果斯巴达胜,雅典败。原先属于提洛同盟的诸城邦,纷纷归附斯巴达。斯巴达年年向这些城邦索贡,还委派了“总督”前去治理。希腊俨然已是斯巴达的天下。

在那个时候,其实在绝大多数希腊人的头脑中,根本没有“希腊”这样一个概念。斯巴达人和雅典人一样,关心的只有本城邦的利益。不同的只是斯巴达人对辖下城邦的掠夺比起雅典犹有过之。希腊世界再度怨声载道。

但抱怨归抱怨,毕竟,一场大战的结束给希腊带来了一小段时间的和平。大约谁也没想到,这段和平导致了一个有趣的的后果,引发了一连串不可思议的连锁反应。

因为近一个世纪以来,希腊不停地打仗,跟波斯打完了跟自己打,所以就产生了一小批职业军人。和平突然间来到之后,这批人就失业了。于是他们四处游荡,谁给钱就替谁打仗,被称作希腊雇佣军。

公元前401年,这批人游荡到了波斯。那里正好爆发了一场内战:小亚细亚总督居鲁士(此居鲁士与公元前6世纪的居鲁士大帝重名,但绝非一人)对阵波斯国王阿尔塔薛西斯。居鲁士是阿尔塔薛西斯的弟弟,此时正准备武装叛变,谋权篡位,于是就请来了斯巴达人克里尔库斯领导的一万希腊雇佣军。

这几乎是一场希波战争的重演,只不过把战场从希腊换到了波斯而已。希腊雇佣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战斗力极其强悍,一路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将阿尔塔薛西斯的大军打得落荒而逃。或许波斯人已经怕了希腊人了,在自己的地盘上,也容得希腊人如此嚣张。照此势头发展下去,居鲁士夺取王位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正当此时,发生了一件搞笑的事情。因为战场形势太有利,居鲁士过于兴奋,亲率一小队波斯骑兵乘胜追击,结果陷入重围,被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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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论中西全史——人类的『史记』,当代的『通鉴』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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