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可惜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君主都能意识到良臣的价值。比如魏文侯的继任者魏武侯。他到西河郡视察之时,对吴起说:“这么好的山河,真是魏国之宝啊!”言下之意,魏国靠的是山河天险,并非名将之能。吴起也不含糊,回敬了一句:“国家的稳固,在于君主之德行,不在于山河之险。君上若不修德,则如今河上泛舟之人,皆敌人也。”

由这段对话,我们隐约可以看出,魏国新君与吴起相处得或许并不和谐。果然,魏武侯接连任命功绩、能力远逊于吴起的田文、公叔痤为相,吴起未免心下不忿。又过了不久,在魏武侯的默许和丞相公叔痤的巧妙设计陷害下,吴起被迫出走楚国。

或许在魏武侯眼里,魏国经济、军事基础已十分雄厚,霸业稳如泰山,吴起已非不可或缺之人。但事实是,魏国流失了吴起,霸业也将一同付之东流。吴起在哪里,机会就到了那里。新的发展机遇,属于吴起的下家——楚国。

我们前面说过,曾经的超级大国楚国,自一百年前被吴国折磨一番之后,就一直没有再真正复苏过。然而吴起的到来,却使得楚国成为了战国时期继魏国之后,第二个通过变法强大起来的国家。

楚国与魏国不同。魏国是一个新兴诸侯,一切都在新建之中,相对来说,容易整合成新的秩序。比如同期的另一个新兴诸侯赵国,也在进行者相似的改革。只不过国君的见识、手下的人才水平稍逊罢了。

然而楚国却是一个老牌国家,还是个大国。这样的国家,惯性很大,想要转进另一个轨道,十分困难。

因此,吴起所面对的,是一个远比魏国复杂得多的情况。

(待续)

在那个时代,这种困难重重的改革但凡成功的,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来自国君的强力支持。

而楚国的楚悼王,正是吴起的强力支持者。吴起入楚不久,便被委以令尹之职。一场惊世改革轰然启动。

说它“惊世”,并非夸大其辞,是因为自周朝建立以来,这是第一场专门致力于削减贵族权力的改革。

楚国地处南端,起初未遵周法,行的是郡县制。然而与中原接轨日久,分封制渐渐在楚国占据越来越大的比重。相应的,分封制的弊端在楚国也越来越明显。虽还没到像晋国那样分崩离析的地步,却也已内耗得十分严重了。

以吴起的智慧,对楚国现状看得一清二楚,只一句话,便将严峻的形势展现在楚悼王面前:“大臣太重,封君太众,若此则上逼主而下虐民,此贫国弱兵之道也。”

看清楚形势很难,但更难的是具有扭转它的魄力。毫无疑问,吴起是有的。四条釜底抽薪的政策就此出台。

第一,从前封君是世袭的,但现在变了,只管三代。三代之后,爵禄收回。——只此一条,便石破天惊,深深地震撼了传承了数百年的分封制。

第二,裁减官吏,减少俸禄,把省下来的钱用来打造军队。

第三,扩大贵族的封地。对,没错,是扩大。但是,是把贵族们现有的土地收回,强迫迁到未被开垦、地广人稀的地方去。反正楚国地方大,这一招用在楚国正合适。

第四,禁止蓄养门客,严查结党。

这样一来,财富、土地重新集中到了楚王室的手里。吴起借此为楚国打造出了一支精锐部队。“于是南平百越,北并陈蔡,却三晋,西伐秦。诸侯患楚之强。”

最风光的一次是公元前381年,为救赵国,北上与中原霸主魏国交战,大胜魏军,饮马黄河。

地处长江流域的楚国,将战火烧到黄河以北,即便在春秋楚国鼎盛时期,亦未能有如此作为。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吴起大破魏军的同一年,楚悼王暴病身亡。可想而知,楚悼王的死所引发的必然是旧贵族的疯狂复辟。想必吴起不会没有料到这一点,但或许,他没有料到来得这么快。还在吴起为楚悼王治丧之时,弓箭手就已蜂拥而入。吴起以王尸做掩护,结果是王尸与他自己全部被扎成了刺猬。死后,尸体还被车裂。

一代良臣名将,却死无全尸,令人扼腕。

回首吴起一生,在魏则兴魏,在楚则兴楚,出兵则几无不胜,守地则固若金汤;治军,能训练出一支所向披靡的魏武卒;治国,能重振一个奄奄一息的超级大国。他的身后,留下一部在当时几与《孙子兵法》齐名的《吴起兵法》,与他彪炳史册的功绩一起,千古流传。

拥有过吴起的魏国,是战国初期的头号强国;失去了吴起的魏国,每况愈下,霸业连连受挫。

拥有过吴起的楚国,从春秋末年的颓势中振作起来,重新成为战国时代举足轻重的力量;失去了吴起的楚国,改革无法彻底深化,最终还是不免陷入了贵族乱政的泥潭。

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上,论文武双全的传奇人物,吴起绝对排名前列。但战国时代英才辈出,吴起刚走,一个比他更加传奇的人物就站上了历史舞台。请看下集——惊世变法(中)。

【110】 惊世变法(中)

人类是一种群居动物。这种动物的群居形式,在我们的语言里,称之为社会。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利益经常发生冲突,所以但凡社会都必须有制度,否则社会根本没法运转。

那么社会制度是由谁来制定的呢?答案似乎很明显:统治阶级。

如果我们任意截取一个历史的横断面,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看上去,这个答案似乎都没错。但如果我们把历史串起来看就会发现,社会制度其实是由历史来制定的。

确实,看上去,老大总是说了算的。但老大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从整个历史来量度,只要底下不服帖,换老大的速度比翻书还快。那么老大要想当得长远,甚至子子孙孙都当下去,就必须要制定好的制度。

那什么样的制度才是好的制度呢?很简单,适应当时社会的需要。

历史会来检验的,凡是在历史上存活时间较长的制度,或是曾经大大促进社会发展的制度,恐怕都算是好的制度。

但关键的是,制定制度的时候,没法看到以后的事情。所以,事先就能设计出好的制度的人,才是真正伟大的政治家。他必须看清楚整个社会的状态,还能预测社会的发展,清晰的头脑和远见卓识,一样都不能少。

比如梭伦就是一个这样的人物。

我们在第55节曾经分析过希腊的情况,在那里,土地半点都不肥沃,拼命种地也吃不饱。于是大家只好去经商,换食物来吃。这样客观上使得希腊的商业高度发达。

比较起来,其实埃及更有钱,也是老牌工业强国,但希腊后来居上,工商业全面压倒埃及,就是因为他们是不得不经商。

而商业一发达,钱就都跑到商人手里了。商人阶级手上的钱越来越多,到最后,就足以控制国家的经济命脉了。(其实这也是像古代中国这样的国家需要打压商人的原因。在希腊,那是没法打压。)一旦经济命脉被商人集团控制了,那么君主的权力也就会被大大地削弱。

鹰有鹰王,狮有狮王,这不是在说倚天屠龙记,而是动物界真实的生存法则。但凡成群的动物,大多有首领。因而在人类社会中,君主权力被削弱之后,十分容易导致混乱。公元前7世纪时希腊正是如此。各个城邦有百余种政体,十分有趣,但主要还是一个字——乱。

正在这关键时候,梭伦在雅典设计出了一种当时世界独一无二的制度形式——民主。但实现民主是非常非常难的。只有梭伦还不够,他后面庇西特拉图、克里斯梯尼不停地深化,才在雅典艰难地把民主制度推行了两百多年,当然最终还是覆灭了。但这两百来年,在西方乃至世界历史上太重要了。我们前面已经描述过那里发生了多少故事,这里就不再详述了。

两千年后,西方又出现了发达的商业社会,于是王权又衰落了。这伙新得势的商人集团还有一个我们极其熟悉的名字:“资产阶级”。于是经历了一连串社会变动之后,终于导致了我们当今世界这个制度模式的产生。这和两千年前在雅典发生的政治演进,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本质差别。当然这是我们后面的主题,我们后面再详细说。

先回到中国。中国处处土地肥沃,是一个典型的农业社会,不会形成希腊一样的商人集团。在这样的社会里,仍会是很自然的君主制。

只是君主制与君主制也大不相同。之前数百年,这里实行的一直是周朝的分封制。但现在,随着生产力水平越来越高,诸侯坐大,分封制已经不大适应社会的发展了。历史要求中国社会的制度发生改变,必须要有新的制度出现。吴起在楚国的变法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产生的。

但是,对于任何一种动物来说,因为惧怕危险,都是在熟悉的环境里更加具有安全感。这是生存本能,人类也不例外。这种植根自动物性的心态,有一个有趣的后果,那就是使得人类对于熟悉的事物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咱们一般把这种感情叫作亲切感。

正是这种亲切感,使得人类对于变化通常有一种潜意识里无法避免的厌恶和抗拒,哪怕这种变化很可能对他们有益,哪怕有的时候非变不可。

因此,自古以来任何一场伤筋动骨的变法,所面对的必然是铺天盖地的反对的声音。

“且夫有高人之行者,固见非于世;有独智之虑者,必见敖于民。愚者谙于成事,智者见于未萌。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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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论中西全史——人类的『史记』,当代的『通鉴』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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